“圣上到底如何断的?”王昭仪忍不住问。(书屋 shu05.)

    诸葛曜淡然地道:“圣上顾念皇姐心情,才将她叫进宫中,只为在下旨之前劝她一劝,谁想皇姐执意认定驸马无错,惹得皇上动了大怒,斥责她一顿后,将我二人一并赶了出来。”

    这一王昭仪急了:“皇上为何要责怪我儿,此事本与你无关,且你有上本归正之功……”

    “母妃,您帮我去求求情吧!”平阳公主哭得涕泪横流。

    王昭仪此时真想直接将平阳公主赶了出去,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自私到极点。

    恰在这时,外头有人禀报:“禀昭仪娘娘,公主府有嬷嬷请见,说有事禀报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一惊,预感出大事不妙,也不管什么礼仪规矩了,冲着外头喊:“还不叫她进来!”

    没一时,一个妇人急慌慌跑了进来,正要向王昭仪行礼,平阳公主一把抓了她:“还不快说,到底出了何事?”

    妇人看看王昭仪,又瞧瞧平阳公主,最后才哭道:“公主大事不好,圣上旨意到了府中,说驸马多行不义,品行恶劣,着即饮鸠自尽,方才奴得了江常侍的准,过来请公主回去,不如去见驸马最后一面吧!”

    平阳公主“哇”地大叫一声,直接奔出了华房殿,那妇人随即跟了过去。

    正殿内一时寂静,王昭仪愣了半天,才喃喃道:“本宫怎得养了个笨女儿,那个驸马绝非良人,这孩子却死不放手,如今成了这般下场,也是……应当。”说着,不由泪如雨下。

    诸葛曜低头沉吟良久,其实他前几日已知王昭仪寿诞,早准备今日进宫祝寿,本来准备陪母妃高兴一日,却不想昨晚从魏长欢处得知郑府之事,一时气愤不已,回来的目的便不同了。

    这一回,他就是要为郑公讨这个说法,也是给姜灼一个交代,否则,他自觉连个正人君子都称不上了。

    虽然此事牵扯到亲姐平阳公主,而且很明显,少府王巍已然将此事摆平,或者更得到了圣上默许,但诸葛曜还是决定要拼上一拼。

    很大程度上,诸葛曜出于公心,他相信法度之事,事关国体,并不外权贵,若因纵容驸马而致枉法,使臣民上下就此对法度大失所望,实在是施政的大误,而这些想法,他方才已经向圣上阐明。

    而私心里,对于姜灼,诸葛曜既已承诺要保护一生,男子汉当言出必行,在此点上,诸葛曜又颇觉羞愧,这些日子姜灼受了委屈,自己居然不在身边,这“保护”二字,他已是失了信。

    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时在殿内响起:“娘娘,驸马之事,家父甚有错漏,实不该依情枉法,想是圣上也会严惩于他,其实小女当日曾听家父提过,对驸马所作所为也是极不满,只是他怜惜公主不易,才犯下这糊涂,还请娘娘恕罪。”

    诸葛曜稍愣了一下,他刚才一肚子火走进来的,又说了大半天,竟一直没有发现殿里还有别人。

    “女郎不必如此,”王昭仪擦了擦眼泪:“朝中上下都知道,你父亲是个老实人,做事并无偏颇,就是有时太重情义,失于优柔,说来王少府那边也是被驸马连累了。”

    王瑜芙这下才放心,她方才一直心下忐忑,王昭仪会不会因为平阳公主这般无理恨屋及乌,将驸马之事怪到自己父亲身上,现在看来倒也还好,王昭仪并无追究之意。

    接下来王昭仪表现,更让王瑜芙松了口气,只见她拉过王瑜芙,对诸葛曜道:“曜儿,这位便是少府之女王女郎,平日多来宫中陪我的,倒是个好孩子。”

    诸葛曜只随意“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多余表示,甚至不过扫了王瑜芙,连她模样都没太在意。

    感觉诸葛曜似乎打量了自己一眼,王瑜芙的心紧张地直跳,只是她又想起了另一层。

    王瑜芙一大早便进宫,一直待在华房殿,还不知道圣上对她爹会如何处置,会不会就此断了自己的上进之路。

    其实王巍之所以要想办法替驸马脱罪,也是想借着帮了平阳公主的忙,在诸葛曜跟前卖个好,终究是为了她这个女儿着想,只如今事情急转之下,很明显,诸葛曜根本不领这个情,甚至是反戈一击,真是叫人着恼!

    “母妃,此事已了,您不必挂怀,”诸葛曜看到王昭仪脸色微沉,少不得要劝上几句:“过几日,皇姐或能想通了。”

    说罢,诸葛曜抱拳告了退,实在也是太晚了。

    王昭仪望着诸葛曜远去的背影,心中颇觉委屈,好好一个寿诞,竟这般草草收场,王昭仪叹了口气,示意平阳公主同王瑜芙也退下,自己无精打采地回了后殿。

    天色渐渐暗下,宫门瞧着便要下钥,诸葛曜只一个劲地往外走,刚踏出内宫没几步,便听到后面有个女子在叫他:“胶东王,可否留步?”

    诸葛曜一愣,转身看去,原来是两名女子从后面跟了上来。

    前头一个诸葛曜认得,就是方才在华房殿里的王女郎,后面那位老妇,想必是她的奴仆,诸葛曜有些诧异,不知她们所为何来。

    “不知王女郎何事见教?”既然是被人叫住,诸葛曜也不好不理不睬,虽然他心下着急要走。

    本来他还打算今日去曹坊巷见姜灼,这几日出了那么多的事,自己居然一无所知,当日在郑公墓前说的话,真是成了笑话,诸葛曜一定要同姜灼解释一番。

    只是今日在宫中盘桓太久,再被人这么一拦,这天色已是太晚,诸葛曜不免觉得有些丧气了。

    王瑜芙走上前两步,福了福身道:“殿下,小女特来向您请罪的。”

    “王女郎不必如此,”知道对方是来说驸马之事,诸葛曜耐着性子回道:“倒是令尊为官失于严谨,此种枉法之事,伤的是皇家尊严,不如请女郎代为告知,日后王少府当要多多自省,下不为例。”

    这一下王瑜芙倒松了口气,听胶东王这意思,王巍看来并未受到重罚,自己爹极会审时度势,这官做得也当真是稳,想必此回,又是个小惩大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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