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曦光并没有比平日来的更早一些,但是段重却觉得来的太迟了。当素儿按着惯例来敲自己小主子的房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小主子已经端坐在了床上,眼睛有些红,面色有些苍白。急忙询问小主子怎么了。

    段重自然不能如实相告了,所以为了应付过去,段重终于想出了一个极好的理由。只是这个理由并不容易说出口来。所以段重只能趁着素儿在盆子里透毛巾巾的空隙端了杯水洒在自己裤裆中间。然后站起身来,素儿抬头正好看见了湿漉漉的一片。而咱们的小皇子段重也极为适时的做出了一个羞赧的表情。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太方便......

    所以在素儿的服侍下换了身衣服,洗漱一番,又用过了早点之后,新的一天便算是开始了。而段重在用过早膳之后,收到了一封密信,之后便急匆匆的进了书房。

    信是蒋明辰写的,连夜送进了南京城里,不过必须等到城门开来才能送进来,所以此刻才到了段重的手上。信的内容很潦草,明显是蒋明辰在仓促之间写成的。信很短,只是用只言片语描述了战斗的情况,又说了一下双方大致的伤亡情况。当看到二十九这个数字的时候,段重呼吸一窒。不过旋即又释然了,对方有一个一段的武道高手,而“毒牙”竟然还能够存活下来如此多人,在段重看来,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而段重自然是可以想象的到这一夜的战斗是如何的惨烈,也能够想象的到自己对“毒牙”的精英们灌输的小团队作战理念以及配备的精良装备,在战斗中起到了如何扭转局势的作用。而经此一役,也使段重坚定了一个信念:用精良的装备把自己的势力从头发丝武装到脚趾头。

    当然,段重的终极目标是制造出一直半自动半机械队伍。全副金属武装铠甲,武器不用太好,普通的土枪便可以。对上武道高手,对方的刀子砍不动,自己的却能一枪打出一道口子来。便是宗师级的高手来了,也能够用土枪“嘎嘣”、“嘎嘣”的耗死你。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停留在意淫的阶段。且不说这火枪段重能不能凭借自己脑海中储存的那点知识制造出来,便是制作全金属的铠甲,也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了。但是设计“毒牙”配备的连射弩,都已经绞尽了段重的脑子。毕竟段重上辈子是个文科生,设计东西这种事情确实不太适合自己。

    所以段重只能停止了意想,将手中的这封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随即走出书房急冲冲的吩咐道:“收拾收拾东西,即即刻出发去杭州。”

    这命令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还在花园里摆弄花朵的素儿急匆匆的拿着小铲子从花园里冲去来问段重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段重则是拉起素儿的手笑道:“没啥事,就是好久没陪你去看西湖了,今日突然来了兴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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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思文这段时间来一直在忙着青楼开业的事情,顺便在余生堂里当当教头,忙的是焦头烂额,便是自己的小主子都没见上几面。而此次前往杭州,段重也并没有打算去太久,所以只是命人去跟朱思文打了个招呼,让他安心打理青楼事宜。至于朱思文心中有多少的怨念,自然是不在段重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收拾行囊本身就是很快的事情,马车更是早已在府院的门口备好了。只是素儿这些女眷的物件整理起来倒是有些费时间,等到可以出发了,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不过对于素儿,段重向来是极为大度和宽容的。

    所以等一切都准备的稳妥了,段重这才牵着素儿的手出了大门。一面走还一面笑道:“这段日子来你做楼外楼的老板娘倒是有模有样的。原本打算去了杭州再把杭州的那一座楼子一并交给你大理的,可惜前些日子给盘了出去。不过若是不乐意的,我们再给买回来便是。”

    素儿微微笑道:“平日里闲着也是无事,所以才常去楼子里打点打点。若是真是要让我做什么老板娘,我可真是做不来呢。”

    段重笑着伸手将素儿扶上马车,笑道:“我们家的素儿的本事有多大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楼外楼赚的银子现在比以前可是只多不少的。莫说是一座楼子,便是十座一百座,交给你打理也没有问题。这楼外楼在苏州还有一家分号,等什么时候闲了我们也可以去苏州玩上一玩。”

    素儿抿了抿嘴,微笑着并没有说什么。本来这耍嘴皮子的功夫,就没有人能够比得上段重,段重想说什么,便让段重说去。等到段重觉得无趣了,也便闭嘴了。对于自己家这个小祖宗,素儿是最了解不过了。

    将素儿送上了马车,段重正准备吩咐下人开路,一旁的下人却走了过来附耳在段重旁边说了几句什么,段重摸了摸鼻子抬起头来向前看去,果然看见不远处候着四个人,俱是仕子模样的打扮。

    这几个人段重看起来有些面熟,在太学里面见过,应该都是那日听过段重在太学里讲课的学子。而自己的仆人说这眼前领头的仕子乃是大梁吏部尚书大人的公子王志坤,乃是江南的著名才子,跟江南总督廖樟晋大人家的公子廖叙林齐名。乃是太学中白一帆博士的爱徒。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是明年春闱时便会参加恩科,想必取得功名倒也不是难事。

    段重叹了口气,知道自从自己在太学之中演讲之后,事后必定少不了仕子登门拜访。昨日便有一波仕子在思考之后来到自己府上,要跟文渊伯畅谈理想和治国之策,段重也不过是草草应付一番了事。

    不过这广交仕子,段重倒也不排斥。毕竟日后在大梁还是要混些时日,多取得些仕子的认同,在朝中也更好打点一些。况且段重并不指望着日后大皇子萧北平一方的势力能够站在自己这一面,毕竟自己和萧北平只是私交甚好而已。

    而眼前这个王志坤,乃是吏部尚书大人家的公子,在南京城中也是小有名气,日后入朝为官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而现在段重又是太学里的博士,又挂着伯爵的爵位,这些仕子自然是不能跟自己平起平坐的。所以便只剩下一条门路,成为自己的门生。

    段重摸了摸鼻子,自己才十五岁,便能够收到一大堆才子做门生,这的确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当然,段重早就有在朝廷之中培养自己势力的打算,只是苦于一直没有门路,而现在无疑是一个好时机。

    所以段重露出一个很愉悦的微笑,向着前面的四位仕子走了过去。而王志坤领着剩余三人也急急忙忙的走了上来行礼道:“学生见过文渊伯!”

    段重满意的点了点头,打量着眼前的四位仕子。这王志坤明显是四人之中的零头人物,穿着青褐色缎子做的衣服,显得极为大雅且低调,这是段重喜爱的风格。而表示也是极为谦恭有理,最为重要的是,这王志坤的眼神之中闪烁着一丝精芒,这是一个聪明人,毋庸置疑。而段重还记得这一双眼睛,当日便是这一双眼睛,以及这一双眼睛下的一张嘴,在太学险些让段重吃瘪。

    那日在太学演讲之后,便有不少仕子跟在自己后面跟自己探讨、辩驳,而段重记得王志坤的眼神。段重叹了口气:“王公子,那日在太学之中,我对你可是记忆犹新呐。”

    王志坤听见段重说竟然记得自己,不由面上露出喜色,急忙弯腰道:“文渊伯能够记得志坤,乃是志坤的荣幸。当日在太学之中能够聆听文渊伯的一番演讲,心中大有所感,这几日一直饭不能吃,夜不能寐,每日都在思考着文渊伯所说的那几个问题。但思来想去,也不能想出一个完好的答案来,不知道到底是文渊伯的问题实在是微言大义、深奥难懂,还是志坤心智愚钝,心中总是有不少问题萦绕不去,所以思量再三,才决定前来冒昧拜访,想向文渊伯讨教一二。”

    段重笑了笑,摆手道:“这讨教便是算了,若是相互交流一下还是可以的。若是王公子有什么问题我自然是乐于交流的。正所谓国之强乃民之强,而欲民强则民智为首。王公子今后乃是要入朝为官,造福百姓的国家栋梁,若是段重能够帮上一些小忙,自然是乐意不过了。不过恰好今日我要出行去杭州一趟,有冲突之处,倒是颇为为难。”

    王志坤听到段重的话,表情也是一滞,露出一些为难的神色来。自己好不容易跑来一趟,却正好赶上咱们文渊伯要出行。的确是非常的......郁闷。

    不过段重旋即一笑,开口道:“不知道王公子有没有兴趣跟段重一道出游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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