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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的昭阳早早的升了起来,丞相朱镇洋的大人早早的坐在了书桌前。书桌上摞着一叠叠的公文,这是最近几日丞相大人要处理的公务,然而此刻却都被压了下去。朱镇洋的脸色有些苍白,这是熬夜所导致的。

    并不是丞相大人不想睡觉,而是在睡梦中,有人惊扰了自己,而且还带来一个并不是十分愉快的消息。为了此事,丞相大人再也没有睡下去的念头了,这就又注定是一个不眠夜。遣人送信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了,而自己的府邸离皇宫并不远。所以算算时间,这一来一回,消息也应该是传到了。朱镇洋大人抓着有些发麻的头皮,叹了口气,端起桌子上的凉茶灌了一口。最近有些上火,内火虚高。

    “咚”、“咚”、“咚”的敲门声想了起来,朱镇洋大人并没有起身,而是轻轻的唤道:“进来!”一个管家打扮的下人走进门来:“老爷,二皇子已经到了!”

    朱镇洋大人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随即站起了身走出房门,向着院子里走了过去。

    依然是府中的那个小院,依然是中间的那个亭子,依然是段重撒过一泡尿的那张石桌,一个人正坐在那里扇着折扇。朱镇洋大人快步走了上去,并没有行礼,而是径直坐在的石凳上,低声道了一句:“二皇子!”

    萧北定缓缓的点了点头:“你信中交代的并不清楚,所以我要亲自来问问什么情况。”

    朱镇洋道:“昨天夜里,城南一直藏着的二十多个人全部被杀,只有一人逃了回来。”

    萧北定叹了口气:“什么人下的手。”

    朱镇洋道:“文渊伯!”

    萧北定吸了一口冷气,半晌才开了口:“看来这个段重是铁了心跟我们过不去了。”旋即又是一想,“不对,段重找的是那帮黑衣人的麻烦,但是文渊伯可并不知道这后面伸出大那只手,是谁的。”

    朱镇洋叹了口气:“若是真是这样自然最好不过了。不过二殿下你可是要清楚,这文渊伯既然能够查到这群黑衣人的行踪,又有实力将其一举歼灭,他背后的势力我们需要好好估量一下了。谁也不知道这文渊伯什么时候会直接把矛头对象我们。”

    萧北定肯首道:“不错。这文渊伯背后的势力的确有些来路不明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势力跟我大哥并没有关系,最近这些日子,我大哥天天在父皇面前转悠,巴不得把手里的势力给甩了干净!”

    丞相叹了口气:“殿下,要知道那把椅子的归属,说到底还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如今大皇子有了动作,难道您......”

    萧北定摆了摆手打断了朱镇洋的话:“这些自然不用你来操心。倒是今次又死了十几个东夷的人,这事情还要劳烦大人您去解决一下了。”

    说到东夷人,丞相大人气愤的拍了拍桌子:“亏我们每年还用江南盐商送来的大笔银子喂着他们,竟然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两次狙杀都没有成功,还差点被对方给灭了一支小队。我该去找找一些人,他们该吐点银子出来了。”

    萧北定笑了笑,合上了手中的折扇:“这种事情你自己把握着度便好。毕竟狗急了也会咬人,而东夷人,还是一只凶狠的狼狗。不过他们的几位高手若是再摆着架子,这银子就不用给了。不过这个文渊伯......暂时不要动。毕竟此人最近在京城名声很高,父皇又极为喜欢,即便要动手,也要等到两个月父皇四十大寿之后。当然,这是在文渊伯不要再惹我的前提之下。”

    朱镇洋点了点头:“这个我会交代下去。而且这文渊伯最近打起了青楼的生意。大皇子帮他在秦淮河边要了一座楼子,现在正在装饰之中,再过个把月便能够营业了。而这楼子里面,咱们有四十的股份。”

    “不过是一座楼子而已,便当是我送给大哥的礼物吧。毕竟这几年来是我对不起他。”

    “不过楼子里的姑娘被清扫出去了许多,而这里面就我咱们留在楼子里的钉子。”

    萧北定眉毛一挑,眼睛之中闪过一丝怒意:“文渊伯的手段倒是厉害的紧。你吩咐下去,整个南京城里的头牌、花魁一律不许转到文渊伯旗下的那幢楼子去。没了**和花魁,我倒不信这文渊伯真能从里面捞出金子来!”

    丞相大人又点了点头。而萧北定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道:“通知一下江南的廖大人,若是江南楼子里的姑娘有什么异动,一定要及时的采取行动,不能让文渊伯把江南的姑娘挖到了京城来。”萧北定口中的廖大人,自然是江南总督廖樟晋。

    朱镇洋点头道:“这个我会给廖大人修书的。不过最近文渊伯的一名手下,楼外楼的掌柜最近不在京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北定摆了摆手:“不过是个奸商罢了,掀不起多大的浪花儿来。你派出去的人把文渊伯盯紧了就好,不要再出了什么岔子来。昨天夜里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了。”

    朱镇洋急忙点头,却听萧北定继续问道:“昨天夜里的那个活口呢?”

    丞相大人举起了手,做了一个摸脖子的手势:“要死便死的干净一点。留着一个活口是很麻烦的事情,若是这东夷人知道是谁下的手,这段时间做出一些我们难以掌控的事情,恐怕事情会麻烦许多。”

    萧北定又重新打开了折扇,轻轻的摇了两下:“这是你做的不错,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随即叹了口气,“文渊伯啊文渊伯,你倒还真是一道深渊,孤王......看不透你。不过,这样才有意思。”

    正当萧北定感叹的时候,一个仆人已经匆匆忙忙的走了上前,在丞相大人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丞相大人听罢脸色一变,转过头来对萧北定道:“文渊伯......来访!”

    萧北定闻言一愣,随即又是大声笑了起来:“当真是说到就到。”

    朱镇洋大人叹了口气:“殿下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萧北定摆了摆手:“无妨,我倒是想和这文渊伯聊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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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重打了口哈欠,昨天夜里的确是没有睡够。而站在这颇为气派的丞相府门口,已经等了很久了。这传话下人的效率可是真够低的,而且这丞相府还真有些......无礼。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一位伯爷,竟然这样将自己冷落在大门口,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石阶之上,这什么礼仪身份,自然是不用在乎的。过了半天,这丞相府紧闭的大门才缓缓的打了开来,一位管家打扮的下人看见段重坐在石阶之上,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扶起段重:“伯爷,我们家老爷有请,快请进吧。”

    段重这才拍了拍屁股,跟着管家进了大院。

    会面的地点依然是在院中的小亭内,所以段重向后挪了挪身子,尽量离石桌远上那么一点 。而石桌旁坐着两个人,这是出乎段重意料的。

    所以段重拱了拱手道:“今日来本是想拜访一下丞相大人,没有想到却还有幸见到了二殿下。看来段重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萧北定笑了笑:“文渊伯言重了,一直以来本王都很仰慕文渊伯的才情,今日能够跟文渊伯聊上一番,自然是本王的荣幸才是。”

    段重心中冷哼一声,心想这萧北定吹捧的本事倒是不必自己差。自己何时曾展露过才情,不过是沾了咱们董大学士的光而已。叹了口气,笑道:“承蒙殿下谬赞了。不知道大殿下这么早来拜访丞相大人,所为何事啊?”

    萧北定笑了笑:“不过是在宫中带着有些无聊,所以才出宫道丞相大人府上讨教一下治国之道。”

    段重拱手道:“殿下如此忧民思国,当是大梁百姓之福才是!”继而转向丞相朱大人:“丞相大人精通治国安邦的经略,段重也当向丞相取取经,好带回大理才是。看丞相大人如此辛劳,不知道大人昨夜休息好了没有?”

    朱镇洋大人看了萧北定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这几日文案繁多,倒是看得有些倦了,倒是承蒙文渊伯关心了。”

    段重微微一笑:“最近南京城里贼人很多,不太平,还请大人注意一下。”

    朱镇洋挑了挑眉毛:“文渊伯此话怎讲?”

    段重笑道:“昨日夜里我发现了给小贼潜入府中,偷了我不少银子,我从床上爬起来追了一路,最后还是没有赶上。貌似便是在丞相大人宅子附近追丢的。所以今日特意过来提醒一下大人,切莫再吃亏让贼人偷了银子去了。”段重话语中的意思,朱镇洋大人自然是听的出来的。而且还知道了一件事情,昨夜的黑衣人逃入自己府上的时候已经被段重看见了,也便是说,段重足以从中推断出许多事情。而段重这番话的意思也是极为明显,这是在跟自己......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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