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先生,你方才去哪里了。”敖齐尔满脸冷色的看着一脸谄媚的吕先生问道,这厮往日都是一副高人的嘴脸,现在满是谄媚之色,定然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

    猜得不错,吕先生方才起床一发现宋军袭营便大惊失色,这样的场景他可是见过的,当年如日中天的杨幺就是这样开始走下坡路的。现在虽然兀术的实力远非当年的杨幺可比,但是越是这样越容易吃亏,吕先生常伴兀术左右,自然知道三十万大军聚集在一起指挥不便,现在忽然遭到袭击,分明就是大祸前兆。

    吕先生为人处世,只为了让自己名扬天下德泽后人,至于先请追随的几位主公以及如今的兀术都只不过是他的跳板而已,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陪着兀术以及他的三十万大军一起完蛋。躲在帐中稍微一琢磨,吕先生就决定溜之大吉,反正自己才四十出头,再寻找一位值得跟随的人物也是很容易的,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

    于是乎把十几名折现年来精心培育的侍卫召集起来,稍微收拾行囊就向着趁乱逃离。不过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一片,哪里能让他轻轻松松的就逃了出去,在十几名忠心侍卫保护下的吕先生拼尽全力挤出了数里地,刚察觉身边一空可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一队宋兵挥舞着马刀大喊着杀了过来。面对像一堵墙压来的宋兵,向一旁躲避依然是来不及了,魂飞魄散的吕先生顾不得做过多思考,掉头就沿着原路逃了回来。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往往只有被逼到生死关头才会爆发出来,而吕先生恰恰就是这样的人。背后马蹄隆隆杀声阵阵,打击之下的吕先生撒腿狂奔,拼尽全力之下竟然将十几名侍卫远远摔在了身后,凭着羸弱的身躯把挡住生路雄壮如山的金兵都撞得东倒西歪,应是逃过了宋兵的砍杀跑了回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衫,吕先生像是画了张飞脸谱的老脸不由一红,狡辩道:“哦,在下刚才去前方查探了一下战局,发现我军依然挡住了宋军的攻势,只需再稳定一下阵型就可以组织反击了,如此一来,宋人必败。”刚才吕先生逃的一条性命,乘着喘气的机会的四下打量了一下战局,伴随着号角声的响起阵脚渐渐稳住。凭着吕先生的眼光自然知道这种变化代表的什么,只要阵型稳固了,来偷袭的宋军可就要遭大难的!有了这计较,吕先生的当即就决定重返兀术身边出谋划策,随风而上再建新功。

    “呵呵,先生辛苦了,现在局势已明,无需先生再过多操劳,想必刚才你去前方视察战况也累了,现在下去好好休息吧。”说着,兀术对敖齐尔使了一个眼色,敖齐尔冷冷一笑,伸手道:“吕先生,请把,由本官送您下去。”吕先生脸色一顿,当时就预感到不妙,不过眼下这状况也只能装作不知了。“谢王爷关爱。”感激的说了一句,吕先生脸色正常的随着敖齐尔向着观战台下走去,心中全是翻了天,兀术这意思分明就是怀疑自己了,这次下去休息肯定会被软禁起来,待这事一过,说不定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心中琢磨着,吕先生不由得祈求起了上苍,望老天保佑能够这次宋军能够大胜一场!

    不过事在人为,和老天保佑的关系确实没多少,小李将军岳老大韩世忠三路人马越接近竖立着帅旗的观战台遇到的阻力便越大,由刚开始策马疾奔到后来拼死冲杀,再到杀进中军大营的寸步难行,渐渐地陷入了金兵的重重包围,与后续人马断了联系。

    不过此战能不能胜利就看能不能夺下帅旗了,是以根本顾不得自身安危,一觉得骑在战马之上影响了行动速度,便不管不顾的弃马步战。如此一来虽然更好突破,可是也陷入了枪林箭雨之中,时不时出现在身前的长矛弯刀威胁着生命。小李将军和张亮张德彪配合默契,他只管向前突进,而左右两侧则交给二人守护,虽然身上不时的添点小伤口,倒也没什么大碍。

    费尽全力终于冲杀到了里三层外三层保卫在观战台之前的铁浮图面前,小李将军虽然和岳老大商议之后有了破解之法,可是这是根本就用不少,看着像小山挡在面前的铁疙瘩,小李将军不又犯了傻,这种刀枪不入东西根本就不是一时半刻间能够解决的。

    他没办法,可岳老大却是带着杀手锏而来的,和小李将军前后脚杀到铁浮图之前,立刻便止步不前,接过身后侍卫一直小心保护的大弓,搭箭就向着飘扬在上空的兀术帅旗看去,接着脸色一紧,浑身肌肉暴突,一张大弓吱吱呀呀得便张了开来。

    兀术和敖齐尔一直紧密的注视着周围战况,不过两人注视方向去不一样,状似风魔的的小李将军自然是兀术最为关注的对象,看着他那副模样,兀术不由的生气,这个混小子,怎么说自己也是你老丈人,怎的就这般不给面子。敖齐尔则是一直关注从建康城中杀出来的韩世忠一路人马,这些天不间断的攻城,没想到韩世忠竟然还有能力带着人马杀出城来,不得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观战台上就这么两名领导,其余的都是些侍卫,只管保护好这两位的安全就是了,根本就没有心思注意占据的变化,如此一来,带有杀招的岳老大就被人抛之脑后,知道兀术听到了一声闷响抬头去看旗杆之时才算是引来了注意。这一箭岳老大射的是帅旗的下方,隔着两百余步得距离竟然一箭就斩绳索射断,使得原本迎风招展的帅旗瞬间就成了一团,挂在旗杆的上方就想蹴鞠一样。听到声响,兀术和敖齐尔也是被吓了一跳,什么泰山崩于眼前不变色乃大将之才的说法纯属扯淡,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声吓得二人不由蹲下了身子。兀术抬头看着变了形状的帅旗,脸色瞬间就变了几遍,顺着箭羽一看,终于发现了再次拉弓的岳老大,“拦住他!”兀术一声大喝,神情焦急慌张,帅旗乃军魂所在,一旦有失,便是军心动摇,大乱将其啊。敖齐尔也明白这个道理,来不及言语,纵身而起,直直的从观战台之上扑到粗壮的旗杆之上,本想着攀爬上去护住帅旗,可是一身甲猬重愈三十斤,再加上旗杆光滑无比根本就没有着力的地方,稍一停顿敖齐尔便滑落下去。

    就在这时旗杆又是一震,双脚业已着地的敖齐尔不由抬头望,原本威风凛凛振奋士气的帅旗就像一块残破布片一样飘啊飘的向着头顶落了下来。

    “掉了,掉了!”正浴血厮杀的先是一愣,接着便原地蹦了起来,身后众将士也跟着欢呼声起来,先前因为体力不济已经变得有些颓废的刀势瞬间就变得凌厉起来,气势更胜之前。三部人马加在一起接近两千,一起发出的欢呼之声声震八方,远处正奋力厮杀的双方将士手中动作一缓,一齐抬头看去。

    人数近五十万的庞大战场竟然集体失声,沉寂片刻,便是地动山摇的欢呼之声,远处的建康城被震得犹如遭遇地震一般,前几天被金人的投石机砸成破烂的的墙壁落石纷纷,很是骇人。

    “杀金兵领赏银!”张德彪随心所欲的瞎喊一声,挥起手中的兵刃就开打,原本还有不上光顾着尽情欢呼的人被他这么一提醒,也跟着打了起来。不过小李将军的想象中的溃败的并没有出现,身边的金兵照样刀刀瞅中自己要害,并没有丝毫要逃跑的迹象。这情形让小李将军吃了一惊,直道是自己估计有误,看了金兵帅旗根本就起不到动摇军心的作用。

    不过这次小李将军是糊涂了,他们距离兀术已经不远,而身边的金兵也只是看到了帅旗掉落,而真正的军心所在兀术王爷嘛事没有,根本就没有慌乱的必要。可是离着远的金兵就不一样了,整个战场方圆近三十里,金兵帅旗飞扬的时候,最远处之人也只能看到个小点,哪里能知道帅旗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测,随着不断响起的王爷战死的呼喊声,这些金兵瞬间就大乱起来。兀术从军数十载,如今更是大金国硕果仅存的老将,可以说他就是大金国如今的战神,在金兵士卒心中就像一座永远迄立不倒的大山,如今生死不明,而且在众人想来还是死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点。一时间大乱起来倒也正常,而领兵诸将根本就压制不住,其实他们心中也是害怕的厉害,根本不知道兀术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就这样,恐惧的心理就像瘟疫一样一节一节的传送着,除了兀术的中军大营还没有散乱的迹象,其它地方几乎都是想着北方奔逃的士卒。而小李将军岳老大和韩世忠几位将领最为倒霉,虽然此行目的达成了,可是自身也陷入了重围,身边的弟兄越来越少,只能咬牙硬挺,期盼着奇迹出现。

    看着敖齐尔脸色惨白的捧着帅旗走了上来,兀术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军心涣散大势已去,如今只有撤退一途待稳定了军心再作计较,虽然留在这里依旧有可能获胜,可是己方也必定是损失惨重,说不定自此一回金国就会伤了元气。“吹号撤兵吧。”听着兀术无奈的话语,敖齐尔默默的点了点头,扭头对身后扶住自己的侍卫说道:“吹号撤兵,向北返回濠州。”

    低沉短促的号角传遍战场,慌乱不知向何处的撤退的金兵一下子找到了目标,一边抵挡一边循着号角声而去。兀术看了一眼自己的姑爷狼狈不堪被打得四处逃窜,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抬脚向着观战台下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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