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神经粗大,再加上这些天整日呆在军营里忙着训练新兵,根本就没有进过城,是以扬州城里的事情他一点也不知道。这时张亮这么一说,不但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反而更糊涂了,挠头道:“给扬州城的百姓买粮食?这不是城中商户的事嘛,关咱们什么事。”

    见他这样,张亮只好从头到尾的解释了一番,彪子一听,脸色当时就变得狰狞起来,大骂道:“混账玩意,大人何须和他们客气,让我带兵打上门去岂不省事,胆敢和大人作对,简直不知死活!”彪子杀气腾腾地说着,倒是把张亮逗乐了,照他这种做法,说不定李大人早就被弹劾的回家哄孩子了。“你算了吧。大人说了,咱们要以理服人,要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

    彪子喘了两口粗气,忍不住问道:“莫非咱们买了粮食,回到扬州城也和那商户一般开设几家粮铺做买卖啊?”“对,咱们就是要以低价逼着他们卖不出东西去,粮食这东西可不能搁放太久,一旦霉了可就不能再吃了,而且放在粮仓里人力物力消耗也不小。到时咱们的粮食一卖出去,他们必然着慌,肯定也会重新开张,不过有了这事他们只能比咱们的价格还要低,不然谁也不会去买他们的。而且他们的收购的粮食可不像咱们的不用交税,又是按照军粮低价买进,成本肯定要比咱们的高出不少,那时价格再比咱们的低,可就要亏损不少了。这且不算,现在城内不是谣传大人要对商户课以重税嘛,那咱们就按照他们说得来,只要一开业就收税,哼哼,看他们怎么收场。”

    “嗯,好办法。那亮子,咱们抓点紧吧,我彪子可是想一试身手啊,哇哈哈哈。”张德彪听得满脸欢喜,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就向小李将军讨个店掌柜当当。

    张亮小心谨慎,之所以没在军营就说出此行的目的,就是怕有人走漏了风声,一旦被朱通判和白陶二人得知了消息,那小李将军让他们损失惨重的计划可就破灭了。这时大军已到长江边,而且随行的全部是些非扬州籍的士卒,倒也不怕走漏了风声了。

    白陶二人依旧做着美梦,这次不但能把扬州城搅得大乱,而且等赶走了李子玉,这粮价早已翻了数番,到时再一开张营业,那银子还不是滚滚而来吗?

    当爹的高兴了,这当儿子们的就不乐意了,细细数来都快十天没出过家门了,这么些天不欺负人手早就痒痒的厉害了。更重要的是,自己不出去,那风月楼可是在照常营业,这么些日子说不定新来的那几个小娘皮早就被别人给提前摘了,想想就觉得憋屈,竟然有一种被带了绿帽子的感觉!

    “爹爹,你就让孩儿出去吧,人家保证不惹祸就是了!”陶三娘不但名字像个娘们儿,长得也是油头粉面,说起话来更是嗲声嗲气,就见他这是抱着陶大掌柜的胳膊左右摇晃,和个小女子一般。若不是微微发黑的胡须,一旦换上一身女装,风月楼的嫖客们必定会把他当做里面的姑娘。其实陶三娘也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形,那时他还没有蓄胡须,冷不丁的看上去和女人没甚两样。常在窑子厮混,那个不喜欢唱几句小曲啊,这陶三娘嗓子甜美唱起来尤为好听,经常在朱大公子和白大公子的挤兑下唱几嗓子,众人一叫好他便得意忘形了,扭动腰肢就学起女人来。某一日,正当陶三娘唱在兴头上,又是眯眯眼又是兰花指的,作出害羞遮面的小女儿姿态时,一个在风月楼吃醉了酒壮汉走错了房门。悲剧发生了,那醉汉只当陶三娘就是自己屋子里的那小妞,不由分说上前抱住就把大嘴凑了上去,狠狠地啃了几口不说,接着一把抱起陶三娘就淫笑着就向床边走去。事发突然,陶三娘当时就懵了,愣在那里没有反应,亏得朱大公子和白大公子见势不妙上前搭救,不然的话那天他可就被那汉子扔到床上就地正法了。

    虽然事后那汉子被打断了三条腿,可陶三娘吃一堑长一智,直接蓄起了胡子,看那个不长眼的还敢当本大爷是小妞!不过胡子可以蓄,但这二十多年来养成的性子却是难以改变,虽然陶大掌柜也曾抱怨过儿子太娘们了,但对这宝贝儿子不敢打不敢骂,甚至连说都不敢说,是以陶大公子依旧没能改过这份性子来。这时儿子一哀求,陶大掌柜的就受不了了,好言相劝道:“三娘啊,现在外面局势不稳,你就听爹爹的话乖乖在家担着。”这话毫无作用,陶三娘脸一苦,几于垂泪,“爹爹,孩儿在家实在是憋屈得慌,您就放孩儿出门吧,大不了多带几个家丁就是了。”看着儿子楚楚可怜的模样,陶大掌柜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反正现在主动权在己方手里,也不怕那李子玉翻出什么浪花来,只要儿子不惹是生非,他就没理由把人怎么滴,不然又是一条恶行!

    “好吧,那你可不能惹是生非,乖乖的呆在风月楼就是了。”一见爹爹答应,原本还像朵苦菜花的陶三娘立刻就高兴起来,“爹爹你真好,嘻嘻。”说罢,忙不连跌的跑到门外,扯着尖细的嗓子就喊了起来,“二子,小三,招呼人手跟爷走!”

    “少爷,咱们去哪里啊?”二子出了大门四处瞅瞅,不由得回头问道,陶三娘稍一思索就有了计较,“咱们去找白大少和朱大少去,自个去风月楼没甚意思。”说罢,带着十几号气势汹汹的家丁就上了街,顿时引起慌乱一片,行人一见是恶名远播的蛇蝎娘子陶三娘,立刻远远躲避,离着远的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大家快跑啊,陶三娘来啦!”短短几息之间,原本还背着面口袋准备寻个地方看能不能买上粮食的街上百姓就跑了个精光,可见陶三娘的威力。

    陶三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看着这副情形不由的放声大笑起来,痛快!

    “小侄三娘拜见白伯父。”在白大掌柜面前,陶三娘立刻成了一个乖宝宝。看着这孩子洁白无瑕,吹弹可破的面皮,白大掌柜不禁摇头,可惜了了,这么好的一个兔相公竟然是陶福英的儿子,若是把他弄上了床,可是世间的一桩美事啊。

    “呵呵,三娘贤侄怎么有空来伯父这里,你父亲就放心你在这个时候出门吗?”白大掌柜像个慈祥的长辈一样,亲自站起身来将陶三娘扶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陶三娘最讨厌的就是被男人拉自己的手了,更何况还是个老男人,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出来,恭笑道:“回伯父的话,家父说我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孩子,这朗朗乾坤出门又有何不可。小侄此次前来一是给伯父请安,二来则是邀请白世兄一同去城外游玩,希望借着城外美景偶得灵感作一些诗句出来。”陶三娘说起谎话来皎白的面皮都不待红的,可见是个中高手。

    不过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白大掌柜岂能不知,这几个小子整日厮混在一起那里是作什么诗作,就知道钻进风月楼里和里面的小娘皮一同吃酒作乐,最多也就是编写几首俚曲作乐罢了。年轻啊,等他们老了也许就和自己一样意识到兔相公比那些风月女子好不少了。

    这些天为了出门白大少可是没少烦白大掌柜,白大掌柜细细一想也觉得现在局势尽在掌握,只要儿子不惹是生非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情,省得他留在家里搞得乌烟瘴气,把侍女们吓得不敢出门。“嗯,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内院找他吧,切记不可惹是生非,明白吗?”白大掌柜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吩咐道。“呵呵,伯父您就放心吧。”说着,陶三娘起身对着白大掌柜行了一礼就匆匆出了正厅向着内院跑去。

    “出去,少爷我不要男人伺候!”熟的不能再熟了,陶三娘来到内院连门也没敲就推开了白大公子卧房的门,可是刚一露头,一只盘子伴随着这声怒喝就砸了过来,陶三娘反应迅速脑袋一侧就避了过去。只不过这盘子里盛着点心,一洒一大片,饶是陶三娘功夫不错也无法躲避过去,脑袋身体狠狠地被砸了几下,虽然不痛,但是身形狼狈。

    “我说白兄,你看清楚了再扔嘛,瞧瞧你把我弄成什么样了。”陶三娘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点心碎屑一边抱怨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可是把正倚在床上生闷气的白有才惊喜坏了,一骨碌翻下了床喜道:“三娘贤弟,你怎么来了?”

    陶三娘得意一笑,“小弟知道白兄在家憋闷,特来搭救与你。”待得知父亲同意自己出门,可是把白大公子高兴坏了,两手一拍喜道:“太好了,若是再不让我出门,怕是这身子骨就要发霉了。三娘贤弟,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风月楼。”说着,白大公子衣服也不换,拉着陶三娘就要出门。陶三娘脚步一顿,手中折扇指向白有才的衣服笑道:“我说白兄,你先别急嘛,怎们着也得换一身衣服啊,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姑娘们那里会喜欢啊。”听得陶三娘这么一说,白大公子不由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只有一件单褂,胸脯上黑幽幽的胸毛还露了一片,尴尬一笑,“贤弟稍后,哥哥我这就去换件衣裳。”

    “啊,今日阳光明媚,实在是一个赏花喝酒的好日子啊,来呀,前边开道风月楼!”出了大门,白大公子神清气爽的说道,心中早已是急不可耐,这么些日子没去了,那些个小妞想没想自己呢?

    见他这样,陶三娘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平日里看这白兄行事稳重,一副无欲则刚的样子,没曾想到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啊,和自己没什么区别嘛,回去必须和父亲好好说说,省得他总是拿着自己和白兄相比较。“白兄,先不要着急嘛,咱们两人去有什么意思啊,以小弟之见咱们还是先去搭救朱兄,你我三人这么些日子都没有好好吃酒了,趁着今天好好聚一聚,你说如何?”

    光想着姑娘们了,白大少竟然把老大朱宇文给忘了,这时听的陶三娘这么一说才想了起来,一拍脑门笑道:“瞧哥哥我这记性,走,咱们先去朱府寻宇文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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