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皇帝这副熊样,朝堂之上除了他另外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不由撇了撇嘴,这等酒囊饭袋,还敢坐在那张宝座之上?想着,杜王爷起身道:“皇上,武恩王兵败被俘,南阳业已落在宋人之手。现在戚方退守襄城,仅凭数万兵力根本无法阻挡宋军,该如何是好还请皇上明示。”杜王爷率先发难,一众发誓效忠王爷的齐国大臣们也开始纷纷发难,“皇上,襄城一过就是许州,一旦许州也守不住,那宋军就可以直逼京城,弥天大祸就在眼前啊。”某位张姓大人瘪着嘴摇头道,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张大人此言差矣,经此一战宋军业已探清我大军虚实,大可绕过许州直奔京师而来,已是利剑悬于头顶,如何是好还请皇上明示,不然用不了几日皇上就可以带着大家临安三日游了。”某位王大人更狠,直接将岳老大的人马说成了无敌大军,不用后勤就可以战无不胜,更是不给刘皇帝留丝毫颜面,说的不通军事的刘皇帝一愣一愣,根本顾不上和做好战斗准备的杜王爷舌战以治王大人大不敬罪。

    原本有心投靠刘皇帝而大臣们见他这副样子,不由暗自摇头,这刘氏兄弟太过草包,先是弟弟带着五万人马就冒了一个泡便被宋军生俘,那个泡还是说他被兵败被俘的坏消息,这哥哥的皇位虽然也是别人附加于身的,可毕竟也算得上九五之尊,竟然被几个臣子逼得手忙就乱说不出话来,实在不是个值得将自己身家性命托付的合适人选!一时间,朝堂之上成了一边倒的局势,众大臣舌剑唇枪,大有直接逼得刘皇帝下诏退位,将皇帝宝座让给杜王爷的架势。

    同一时刻,临安大宋朝堂也是炒作一团,众臣分成两拨抛开眉头紧皱的赵皇帝战作一团,张浚食指一指身边赵鼎额头,“赵大人,岳飞战报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伪齐兵马战力不足,只需我大军齐动,夺回开封不是没有可能,你为何要这般阻拦出兵,难道就因你是南人便可不顾我北地百姓,让他们永远活在金人铁蹄之下?”张浚咬牙切齿,大有直接挥拳将赵鼎打翻在地的迹象。

    南人羸弱,虽然历史上出过不少名人,可多些文学巨擘,或是治世能臣,军事方面和名将辈出的北人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赵鼎也不例外,想当年连中三元名震天下风光无限,却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虽然学过君子六艺,可是用弓射出的箭连只鸟也射不死,武力值评定为零。张浚则不然,虽然自身武艺也不怎么样,可毕竟是军中老将,耍几下大刀不是问题,比起赵鼎来武力值满格!所以看着张浚步步紧逼,手指头几乎顶到了自己额头,赵大人只能连连后退,“张大人,你我就事论事,你这是作甚?”抗争很是无力,有些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道道。

    张浚正要继续进逼,猛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惨呼,回头一看,却是殿前司都指挥使陈光举着拳头定在那里,就见陈大人脑袋一颤一颤,胸中怒火可见一斑。再低头看去,新任侍御史万候芑王大人躺在地上捂着腮帮子哼哼不停。“姓万的,若是再敢说这些兵家大事谨慎小心的屁话,看爷爷不打死你!”光爷朝堂之上爆了粗口,倒也算得上一条汉子。这一番变故可是让众人惊得说不话来,一个个张着嘴巴愣在那里。万大人哆哆嗦嗦的向后爬出几步,翻倒在地对着同样傻了眼的赵皇帝言道:“皇上,陈光当朝殴打同僚,还爆粗口,请皇上治他不敬之罪!”看着万大人挂着一丝鲜血的嘴角以及满脸的委屈,赵皇帝不禁有些挠头,这陈光可是自己身边的老人,所以才将殿前司都指挥使的职位交予他,真要治他得罪还真有些下不了手。

    光爷也光棍,不等赵皇帝为难,抱拳道:“皇上,臣甘愿受罚!”说着,狠狠的瞪了一眼万大人。赵皇帝摇了摇头,光仔这鲁莽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来人,陈光朝堂越礼,杖责三十!”光爷嘿嘿一笑,杖责三十?这宫中侍卫全是自己下属,这不等于放过自己嘛,哇哈哈哈。“臣领罪!”说着,光爷直起身子在一众主战派官员的瞩目下大步的走向了殿外。

    ‘砰、啊,砰、噢,砰,呀……’光爷的惨叫声伴随着棍声响起,隔着老远的殿内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明白内情的官员纷纷摇头,何苦来哉,为了一时痛快受这般苦痛。张浚却是嘴角轻扯,这陈光有些胆量,就连皇上的责罚也敢偷奸耍滑,要不然他一个武将怎么会连这几下杖责也扛不过去,定然是在装给别人看了。

    “大人,三十下够了。”气喘嘘嘘的的宫廷侍卫说道。吼了半天嗓子有些干燥的光爷仰头把杯中的茶水喝光,低头看了看已经被打得露出一堆细沙的沙袋,点头道:“去吧,向皇上复旨就说本官伤势严重,已经抬回家去救治了。”说罢,大摇大摆的向远处走去,背影说不出的得意。

    陈大炮光爷不在了,可是是否出兵伐齐的依旧要讨论,没一会儿两方人马就站成了一团,一个个伸脖子瞪眼,犹如斗鸡一样准备步光爷后尘大打出手。看着吵吵闹闹犹如菜市场的大殿,赵皇帝只觉得一阵头疼,这个岳飞,就知道给自己惹麻烦。要说岳飞接连拿下伪齐的唐州邓州和南阳,赵皇帝心中也是高兴,几年了,终于有了反攻的迹象。可是高兴之余,心中的担忧却是一点也不少,多年前的见闻在赵皇帝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一队队杀气腾腾的金国骑兵自身边走过,箭如雨枪如林,尤其是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要生吃了自己一样!相信任何一个人面多这样的情形都会是两股战战,记得当时跟在自己身边的一名随从当时就尿了裤子。如今岳飞这般行事,定然会引起金人对自己的注意,一旦他们感觉到自身受威胁,一定会不顾一切代价出兵将自己抓回去,就像父皇和皇兄那样软禁起来。在孤零零的一座院子里,整日面对花花草草述说心事,那样的日子自己一定会崩溃的!这是最坏的结果,如果按最好的结果来说,就是大军收复开封,也将金兵打败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把父皇和皇兄营救回来,他们回来了,那自己又该怎么办,把皇位还给皇兄?这个位子可是自己冒着风险夺在手中的,就这样轻易的交还给他,自己怎么会甘心呢!就算是真的将皇位还给皇兄,自己甘愿当个太平王爷,可是皇兄对自己岂会放心,自古皇家无亲情,他一定会找个机会除掉自己的,就像当初自己想着除掉其他几位兄长将父皇的位子据为己有一样!倘若自己不将皇位退还给他,那当初即位时说的那番话岂不成了自己的罪证,一旦有人想让皇兄复辟,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发动兵变逼自己退位,而且那时自己的名誉可就全毁了,君无戏言,言而无信,这两个相互矛盾的词,一定会让自己变成罪人,留下千古骂名!所以,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出兵,出兵,无论胜败自己都是死路一条!

    有了计较,赵皇帝的眼神渐渐变得坚毅起来,对着一旁的安德海抬头示意一下,安德海当即会意,原本佝偻的身子立刻便直,见着嗓子喊道:“噤声——”一声高唱之下,众臣纷纷闭嘴,恭恭敬敬的等着赵皇帝垂训。

    “众卿,夺回开封,重建宗庙乃朕心中夙愿,此次岳飞领兵夺下唐州邓州南阳三地,朕心甚慰。本应再接再厉派大军消灭伪齐叛逆,无奈天灾人祸各地百姓生活困顿,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国库日渐空虚,根本就无法支付大军军资。所以,让岳飞停兵吧,早些返回临安,朕要好好的赏赐他!”听他前边的话,张浚还是满脸欢喜,得意的看着一旁脸色有些难看的赵鼎。可是赵皇帝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傻了眼了,国库还是空虚,记得三年前这话就说过了!

    “皇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不趁机发兵进攻伪齐,一旦他们缓过劲来再想进兵可就难了。”张浚急道。“张大人,你应该理解皇上的心思,圣人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若是此时出兵伪齐,天下将会有多少百姓受饥而死?”赵鼎立刻出言反驳。若是平常时候他说出这句圣人云,赵皇帝肯定会不高兴的,可是这时见他替自己解围,而且理由又是如此的恰当,赵皇帝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罪于他。“赵卿所言甚是,众卿都是读圣贤书的,岂可违背圣人之言?”张浚第一次发现赵皇帝其实很不要脸。

    见张浚还是不肯罢休,赵皇帝伸手道:“好了,出兵之事到此作罢,众卿以后休要再提,以免被百姓听闻背上千古骂名。张爱卿,立刻八百加急令岳飞固守唐州邓州南阳三地,另外在调集附近驻军赶往三地协助岳飞驻守,万万不可让伪齐叛贼将这三地夺回!”赵皇帝斩钉带铁道,大有寸土不让的盖世明君气概。赵皇帝已经拍板了,张浚本想再进言一番,可是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些个原本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的朝臣们一个个低着脑袋扳指头玩,只能叹气作罢,躬身应是。

    “此番岳飞出兵襄阳,屡建大功,更是生俘伪齐叛逆刘豫之弟刘复,众卿退朝后好好商议一番,看看该如何封赏岳飞,呵呵。”

    开封,接到刘皇帝的求援信,兀术放心不下,亲帅五万大军赶到。对于兀术,刘皇帝自然是一百个尊敬,带着朝中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常年四处奔波,风餐露宿之下就算兀术的王爷之尊也难免面带疲惫。刘豫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并未讨得兀术多少欢心,反而对他更加不满,宋军都入境了,他不知道花些时间安排兵力部署,反而整这些虚的,就知道一出了事就向自己求援!

    兀术面色发冷,刘豫自然也知道自己办了错事,只是不知道错在哪里,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定然是怪自己向他求援了,害的他刚刚率兵返回燕京就再次跑了回来,想到这里,神情更是殷勤,看的身后众臣纷纷摇头,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至于这般卑躬屈膝嘛,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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