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中正一脉可是热闹,卖了良田和乡下的小房,杨郗雨和英子也拿出了不少首饰布匹变卖一空,总算是又凑了五千两银子,卢韵之不禁泛起了愁,这么大的家业竟然缺钱,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信吧。(书=-屋*0小-}说-+网)

    王雨露连连说这些钱差不多够了,但是卢韵之却死撑着执意要给够十万两,毕竟钱是小事面子也是小事,可是对王雨露这样人才的收买是不容置疑的大事。正发愁的时候,方清泽笑嘻嘻的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到卢韵之身边说道:“三弟最近缺钱啊,怎么不跟二哥说。”

    “二哥你怎么知道的?”卢韵之挑动眉毛问道,一副狐疑的看着方清泽,拿不定他在打什么注意,若是平时方清泽早就拿着现银或者银票扔到桌子上了,哪里有这些套话。

    方清泽嘿嘿一笑说道:“那不是前些时日,你让我安排玉婷和二师兄的住处吗?结果他们呆了一阵以后,又说不想在城里待着,我就想领他们去咱郊外的院子去住,那里不是还有不少良田吗。去了以后,发现看门的早就不见了,还住进去个人家,一打听才知道你把地和房子卖了,这不明摆着你缺钱吗?我现在啊又给你赎回来了,你这小子缺钱也不跟你二哥我说,缺多少我一会叫人给你拿来。”

    卢韵之笑了笑答道:“没事,现在已经差不多过去了,我自己能想办法。对了,玉婷和二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挺好的,你有事就说话,千万别跟我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玉婷那边有二师兄照看着,安全起码也有保障。我还派人从乡下买了两个丫头伺候玉婷,不会让她吃苦的。”方清泽说道。

    卢韵之点点头,低头饮茶不再言语,方清泽清咳两声,抬眼看了看卢韵之,然后又是咳了两声。卢韵之放下茶杯说道:“二哥,有话就说吧,从这里还给我装,我可先说下啊,董德手里的生意我可不能给你,我们指着这个吃饭呢。”

    “不是这事,只是见闻最近找到我了,你看......你是不是该跟他谈谈了。”方清泽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卢韵之斜了方清泽一眼说道:“二哥,连你都出面替他求情了,行,让他来见我吧。”

    方清泽兴高采烈地站起身来,然后讲到:“得嘞,见闻就在门外,我叫他进来,你们好好谈谈,我就不打扰了。”

    方清泽说着就往门外走,卢韵之却叫道:“二哥,你跟他一起进来,你不能走,有些话我需要一个旁观者,别到时说我卢韵之心狠手辣不顾兄弟之情等等。”

    方清泽身子一顿,然后点点头说道:“行,但是你千万别动手啊。”方清泽可是被石方的死吓坏了,至今心里还有阴影。

    卢韵之答应下来,方清泽便快步走了出去。卢韵之低哼一声:“钱来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罐子。

    卢韵之方清泽还有朱见闻足足谈了两个时辰,卢韵之一字不落的讲述了朱见闻当时与朱祁镶的对话,朱见闻一脸煞白不敢狡辩,也没有勇气去问卢韵之是怎么知道的,因为理亏所以不敢还嘴,因为势小所以唯唯诺诺。的确是朱见闻先不讲义气的,两面三刀与做一个两头押注的墙头草,他终于明白卢韵之为何一直避而不见了。

    卢韵之是讲情面重感情的,否则凭他的做事手法朱见闻难逃一劫,可是朱见闻一家人只是被围困在军营之中,并未受到伤害正说明了卢韵之的手下留情。朱见闻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第二日又来到了中正一脉宅院,交给了卢韵之一些东西后,就速速离开了。

    第三日清晨,朱祁镶和朱见闻带着一家人离开了军营,这次周围的军士没有再阻拦他们,而是一路放行,还派了一队兵马护送他们回到了属地。不少人都发现,统王朱祁镶锦衣玉食的生活标准一落千丈,积攒多年的统王竟然过的有些落魄,驱逐了不少家丁院奴。而朱祁镶的势力也一蹶不振,再不复当年统领天下藩王的威风了。所过之处少有官员藩王前来相迎,此时的朱祁镶犹如一只瘟犬让人避之不及,谁还会主动招惹卢韵之的忌讳呢,若不是有朱见闻在或许就不是避之不及而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方清泽未对此发表任何言论,因为他知道朱见闻错了,错在心上,他不该以一个政客的思想去考虑兄弟之情,更不该的是事情做的如此明显,也活该他倒霉。方清泽更加谨小慎微,生怕露出一丝问题,自然他与卢韵之是结拜兄弟,比朱见闻的关系更近了一层。可是,朱见闻是个政客,所以导致了这场家道中落的浩劫,而方清泽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商人呢?政客有政客的想法,而商人则有商人的做法。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有了朱见闻赔错送来的钱财,十万两绰绰有余,况且还有卢韵之自己先前凑得不少,一并交给了王雨露。王雨露和药商洽谈一番后,又仔细地看的大量存货的质量,发现其中虽有成色较好的,但是总体的质量可谓是良莠不齐。所以这些银两王雨露并没用了,只用了一万两就买下了所有药物,剩下的钱也就还给了卢韵之。

    几天前,朱祁钰薨了,如今按照亲王的规矩葬于京城西山。朱祁镇昭告天下,改年号为天顺,祭天之后在百官面前让朱见深再次拜卢韵之为亚父,并且又拜其为授业恩师。

    一时间卢韵之声名大振,比之先前更是无人敢不敬,朝中人称呼皇帝为万岁,于是便有阿谀奉承之徒称呼卢韵之为“九千岁”,朝中尽是如此称呼,卢韵之推辞不过。可是若是他能知道近二百年后有个人也被称为九千岁的话,卢韵之定是万死也不与其用同一个称呼。

    不过世事难料,纵然卢韵之术数已有通天之能,可又怎么能够算得清天下所有的事情呢?起码现在的卢韵之做不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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