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经明白,那么就应当明白接下来如何选择。”白寒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冻的方氏怔了一怔,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老爷,你这是?”虽然已经猜到了白寒的选择,但是方氏还是颤抖着声音,不死心,再次询问开口。

    毕竟二十多年的同床共枕,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白寒竟然会心狠如斯。

    她为了白家殚精竭虑多年,产下一儿一女,现在更是为了老夫人的喜欢多子多孙,拼了命的想要为他再生下一儿半女,可是他!

    “春红,将饭菜摆好,送方姨娘上路。”白寒眸间许是闪过不忍,快速别过身去,声音满含焦急。

    瞎了眼反而没明白的方氏并不能看到白寒的动作,但是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着急,当即低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白寒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毛,强忍着转过身,看着方氏那双毫无光亮的瞳孔,眸间带着丝丝慌乱。

    “我笑什么?陪在爷身边多年,竟没想到会落得如此场景。”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任由修剪精美的指甲钳进肉里,方氏却仿若感受不到痛意一般。

    她痴,她笑,枉费她处处陷害白汐允,想要谋得白家的宠爱,谁想到,这监狱,竟成了她的葬身之处!

    “这都是你自作自受,竟然当着我的面,与那下人做出苟且之事!”白寒怒喝开口,看着方氏那张梨花带泪的脸,觉得恶心至极。

    若是她老老实实赴死,或许她还会念着她仅有的好,但是现在,他除了反感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别的情绪。

    “老爷,我都说了,那件事情并非我所愿!”方氏怒吼出声,歇斯底里的模样令人不由得揪心。

    “我是被人冤枉的,爷你这么多年,难道就连这一点点的信任都不给我?莫非你还挂念着林映芬?呵呵,你就算后悔也晚了,白汐允在,绝对不会让和夫人在一起!”

    方氏字字泣血,看着发声的方向,拼命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白寒的模样,却依旧只是漆黑一片。

    “够了!”白寒眸间神色微动,原本想要继续听方氏解释,但是却蓦地想起来来之前老夫人说的话。

    一声怒喝,惊得方氏呆呆的愣在那里,微微张口显然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随着一声带着自嘲的笑意,彻底的没了声音。

    “爷不过就是想让我死而已,不过这么简单。”微微勾唇,方氏放弃了继续解释,满脸自嘲。

    亏得她满心欢喜,以为他是来解救她离开这腥臭无比的牢狱。却万万没想到,他屈尊降贵而来竟是为了亲自送她上路。

    白寒蓦地有些心慌,但是随即,便强稳心声,咬牙道:“你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好事,你会不知道?”

    闻言,方氏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感觉快速漫上心头。

    “爷,妾身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方氏显然不打算承认,但是那明显底气不足的脸,还是将她的心思尽数暴露。

    “不知道?尚书府的人都找到家里来了,你告诉我你不知道?”白寒不由的拔高了声音,显然是找到了一个足够冠冕堂皇的理由。

    “爷,妾身也是一时糊涂!”方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因为看不到,整个人踉跄的朝前趴去,手指正好够到白寒的裙摆。

    方氏连滚带爬的快速上前,紧紧的攥着白寒的裙摆,哀求道:“爷,我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看在我一双儿女的份上,绕我这一次行吗?”

    方氏泪流满面,汗水夹杂着脸上的污渍,显得她越发的狼狈不堪。

    只是此刻的她,那里顾得着这些,她在白寒的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明白白寒现在所说的不过是想要她死心。

    老夫人!一定是老夫人!如果只是白寒,他定然不会这么狠心的对待她!只是,方姨娘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其中有白汐允的手笔。

    包括白寒都没有想到。

    白寒满是厌恶的抬腿甩开方氏的手,后退两步,咬牙道:“你还知道你跟在我身边多年!那你当初犯下这种事情的时候,可有顾念过我们之间的夫妻之情?我对你有多好,难道你都忘记了吗?为了你,我让林映芬去守着祖坟,为了你,我装作没有看见后院的纠纷,要不然你还以为你真的是一手遮天吗?”

    白寒的字字质问,无一不砸在方氏的心上,也让她原本还有着些许希冀的心,彻底的冷了下来。

    春红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眸间多了一丝悲悯。

    什么夫妻之情,什么顾念,不过都是他们老爷找的一个理由而已,目的永远只有一个。

    “我明白了。”方氏低喃开口,睁着茫然的双眼,踉踉跄跄的起身。

    但是由于眼睛看不到,裙摆又太长,方氏还没来得及完全站起来,便因为踩到了裙摆,直直的朝前摔去。

    而白寒的第一反应,当即弯腰想要扶起方氏,但是当触及到方氏那满是污秽的脸颊以及衣服,便当即皱眉后退两步。

    方氏虽瞎,但是却并不傻,身前虽然黑暗一片,但是却听得到那人后退的声音。

    嘴角的笑意略显自嘲,方式明白,白寒这是在嫌弃她。

    说来也是,谁人不喜欢那娇艳欲滴的年轻女子。而她现在,不仅年老色衰,身体也早已发福的不成样子,自然是会惹人嫌恶的。

    春红见状,连忙上前,扶着方氏起身。

    “春红,伺候我梳妆,我要干干净净的走。”漠然开口,方氏抓住春红伸过来的手,借势起身。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春红并没有开口询问白寒意见,而是快速答应,眼底明显带着怜悯。

    方氏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春红现在是在可怜她。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怒喝一声,将春红赶走。

    “你们赶紧弄,我在外面等着。”白寒厌恶开口,不悦的扫了一眼春红,显然是觉得春红多事。

    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都是要死,早些比起晚些岂不是更好?

    “是。”春红漠然点头,对于白寒的冷血,早已见怪不怪。

    半个时辰后,方氏一袭绣金长褂加身,秀发被春红打理干净高高梳起,挽了一个最喜欢的流云髻。

    “之前一直是晴儿为我梳头发,她的手,一向是极巧的。”方氏微微勾唇,用手摸着发髻的弧度,眼底满是感慨。

    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春红皱了皱眉,将手中的金步摇插到了发髻之中。

    “您今天真美。”由衷的赞叹开口,晴儿刚想习惯性的举起铜镜,却蓦地想起来,方氏的眼睛,又满目酸涩的放了回去。

    “你的眼光老夫人一向喜欢,你说美,那便是极美的。”

    方氏开心的笑了,手摸着发髻间那熟悉的纹路,心中感慨不已。

    “这是爷之前送我的,他说最喜欢我的舞姿。”

    春红不语,却一时间有些无措起来。

    “去吧,喊爷过来,我有话跟他说。”微微勾唇,方氏难得的不想难为春红,语气极其温和。这样的她,春红却莫名的后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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