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日，我起的很早，早到天还没亮。
我和面，我擀面，我剁肉，我活馅，对，我在包饺子。
等父母起来的时候，一锅香喷喷的猪肉饺子，已然是出锅了。
“孩子，长大了。”我知道，母亲之所以起来这么早，是想给我做饭吃，但是没想到的是，我已经把饭菜给做好了，而且还是搞的饺子——这不免的让母亲心里激起千层之浪。
——孩子长大了，是的，我的确是长大了。从一个一直只会吃饺子的人，变成了一个给别人包饺子吃的人，这其中经历的，可不是擀面和面剁馅，那么简单——毕竟，这些年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风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难道，不是吗？
“好吃吗？”我拿起桌上新买的酱油，一边给爸爸碗中加，一边对着才吃完一个饺子的妈妈，道。“味道咋样？”
闻言，妈妈笑了，开心的笑了。
“好吃，非常的好吃，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看得出来，母亲是非常的高兴，毕竟，自己的亲生儿子，第一次给自己做饭，那滋味的确蛮爽的。不过，母亲她笑了一会后，忽然就停了下来，紧接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母亲她居然，鼻子一酸，眼泪啪啪啪的掉了下来，一边哭，还一边小声的说。“如果……天天都能吃到就好了。”
我明白母亲的意思的，他的意思不是说单纯的去吃饺子。说句诛心的话，母亲不是吃货。
她这么说的意思，是，像让我一直去包饺子，也就是说，想让我一直陪在她身边。但是——不可能了，因为母亲她自己也知道了，自己患上了绝症，何为绝症？绝情之症，生死之症。。
“嘿，嘿嘿，嘿嘿嘿！”气氛一下子变成了这样，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在这个时候，毕竟睿智的父亲，出马了。他笑着就把这僵局给打破了。
父亲对着妈妈说道。“哭什哭……儿子做的饭这么好吃，你还哭——吃饭要紧……别想太多了！”
虽然父亲不怎么会安稳母亲，但是母亲听完了父亲的话，还是停止了哭声，然后母亲深情的望着父亲，父亲也是一样。
四目相对，沉默无言，但俩人之间有着无数的话要说……他们说话了，说了很多，是在心里说的，我心中那颗跳动的心听见了。
说的什么？
母亲说：“我死以后，好好照顾孩子，你俩别闹得太僵，毕竟是父子。”
父亲说：“我知道……但我不会让你死，就算死，咱们也要一起，到了天堂也要做夫妻。”
接着，三口人，父亲，母亲，儿子，围着一锅饺子，痛哭流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吃饺子没有酱油。因为这个事情，哭了呢，呵呵呵呵呵了。
……
……
吃过早饭，我把母亲放到床上，让她静养。
接着，把爸爸偷偷的叫到了外面。
“爸，我妈患的是什么病？”现在就剩下我们爷俩了，说话也可以放开了，不必怕母亲听到伤心。
闻言，父亲颤抖着双手，拿着他的那杆老烟枪，往里面加烟料。
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太突然，又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父亲他不敢回答，他装了好几次的烟料，也没装进烟嘴里面。
“抽这个吧。”我拿出打火机，顺便把自己兜内的那盒中华拿出来，都递给了父亲。
“哦。”父亲有些生蹩的点上烟，然后吸了一口，吐了出来，接着说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话。“这烟不错，那个老王头经常抽，金贵的要命，要一根尝尝都不给。”——他说的老王头是我们的邻居，对，有钱，他儿子有钱……想到此处，忽然，我心痛了一下。
是内疚吗？是觉得自己不是人吗？还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好在，父亲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他开口了，他终于告诉我了，而我也是第一次，首次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患上了什么绝症。
“这些年来，我带你母亲走过很多医院，钱没少花。”父亲道。“甚至把要给你娶媳妇的钱，都花了——我以为能看见希望，我以为能把你的妈妈救过来，但结果——都是一样—准备料理后事。”
说到此处，那个一直以来坚强的男人，终于绷不住了，他哭了，他大声的哭了出来——还是那句话，就算在坚强，就算在厉害的人，在自己亲人要挂的那一刻，在生离死别的那一刻，心中的长城都会崩塌，是人就有感情，谁也不例外。
“现在你妈妈行动不便，过段时间，她就会彻底的走不了。”
“再然后，呼吸呼不了……身体的机能全部衰竭，她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那样死去，而我们却是无能为例。”
“什么？”听完父亲说的，我差点蹦起来，我惊恐万分的大喊道。“母亲得的是渐冻症？”父亲点了点头。。。。。。
——那一刻不知为何我想笑，我想笑老天爷。
我是个宅男，我会上网，也知道最近有什么冰桶挑战，也知道那些明星，那些名人，做这些都干嘛——我认为作秀，炒作，对之嗅之以鼻，但现在我傻了，我蒙了，自己万万没有想到，那些明星做的这一切，一部分也算为了我的妈妈，因为我的妈妈，她居然患上了这种医学怪病，谁都不愿意去研究的破病，绝症。
足足有半晌之久，我跟父亲谁也没说话，说什么？这种病就是死，谁也没办法……我放弃了…….我真的放弃了。
……
……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那个午后。
父亲跟我坐在自家的树下，我们抽着烟，我们谁也没说话，不大一会，其实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反正就是那盒中华，被我们都抽没了。
烟没了，大脑就空了起来，这种感觉不好，至少，我不喜欢。
我说去买烟，父亲把我叫住了。这次，他很麻利的装好了烟料，他把他的烟枪，递给了我——抽抽这个吧。
望着，那给我烟枪的男人，我的眼眶红了。
一时间，我不知道接还是不接，最后，我还是接了。
——接的那一刻，我的思绪回到了上小学的那一年。
那一年，我长大了，好奇心强，看见父亲有个烟枪，我就偷了过来，往自己嘴里面放，小小年纪，我居然学会了抽烟，这真的不扯淡，没撒谎。。
父亲知道了——我以为，他会像隔壁老王头发现他儿子抽烟，把他儿子吊起来，打一顿。亦或者，他会像隔壁老张头发现他儿子抽烟，把儿子不容分说的关键小黑屋里面，不让儿子出来。
但结果，都不是——父亲没打，没骂。
他是笑的，对，他是笑着说——男人，抽烟是对的。但抽烟的男人也要扛的起这个家，你是男人吗？？
并不是说，你抽烟了，你就是男人。。
“小飞，记住！”这句话就算是死，我都记得。“有一天，我会把这杆烟枪交给你，如果你接了，那么你就是真正的男人了，往后这个家就需要你来抗——当然，日后的某一天，我把烟枪给了你，父亲也是老了，动不了了…….”说句心里话，当时父亲说的这些，我还不懂——但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他真的是一个好父亲，但是，我却不是一个好儿子。
“感觉怎么样？”父亲当我抽完一口烟，然后看着我，笑呵呵的道。
我没说话……接着，父亲有些失落的道。“嘿嘿，这个…….当然，跟你那个中华没法比了，凑合抽吧，省点钱，将来留着娶媳妇。
”——这一刻，我读懂的是父亲的心，这一刻，我仿佛明白了当初父亲不给我拿钱买房，心里的痛。
对不起啊，父亲，这些年了，是我苦了你。
儿子不孝，儿子无用——我又抽了一口烟，很大的一口，以至于，吐出很大一团的烟雾，烟雾一瞬间把我笼罩了起来。
看着那白色烟雾，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一个破房子，房子内有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孩子。
桌子上，有一杆烟枪，一块馒头，三个人围着桌子。
孩子一下把那块馒头握在手中，接着，用自己那还没发育好的牙，去啃那个馒头……男人和女人苦笑着。
男人咽了咽口水，男人应该很久没吃饭了。
女人也一样，不过，女人拿起烟枪，倒好那劣质烟料，点上，给给了男人……男人拿起那承载着家的烟枪，吸了一口，大大的一口，吐出了很多烟雾——只是，不知道，男人，是否在烟雾中看到了今天，看到了二十年后的今天。。。
我和面，我擀面，我剁肉，我活馅，对，我在包饺子。
等父母起来的时候，一锅香喷喷的猪肉饺子，已然是出锅了。
“孩子，长大了。”我知道，母亲之所以起来这么早，是想给我做饭吃，但是没想到的是，我已经把饭菜给做好了，而且还是搞的饺子——这不免的让母亲心里激起千层之浪。
——孩子长大了，是的，我的确是长大了。从一个一直只会吃饺子的人，变成了一个给别人包饺子吃的人，这其中经历的，可不是擀面和面剁馅，那么简单——毕竟，这些年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风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难道，不是吗？
“好吃吗？”我拿起桌上新买的酱油，一边给爸爸碗中加，一边对着才吃完一个饺子的妈妈，道。“味道咋样？”
闻言，妈妈笑了，开心的笑了。
“好吃，非常的好吃，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看得出来，母亲是非常的高兴，毕竟，自己的亲生儿子，第一次给自己做饭，那滋味的确蛮爽的。不过，母亲她笑了一会后，忽然就停了下来，紧接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母亲她居然，鼻子一酸，眼泪啪啪啪的掉了下来，一边哭，还一边小声的说。“如果……天天都能吃到就好了。”
我明白母亲的意思的，他的意思不是说单纯的去吃饺子。说句诛心的话，母亲不是吃货。
她这么说的意思，是，像让我一直去包饺子，也就是说，想让我一直陪在她身边。但是——不可能了，因为母亲她自己也知道了，自己患上了绝症，何为绝症？绝情之症，生死之症。。
“嘿，嘿嘿，嘿嘿嘿！”气氛一下子变成了这样，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在这个时候，毕竟睿智的父亲，出马了。他笑着就把这僵局给打破了。
父亲对着妈妈说道。“哭什哭……儿子做的饭这么好吃，你还哭——吃饭要紧……别想太多了！”
虽然父亲不怎么会安稳母亲，但是母亲听完了父亲的话，还是停止了哭声，然后母亲深情的望着父亲，父亲也是一样。
四目相对，沉默无言，但俩人之间有着无数的话要说……他们说话了，说了很多，是在心里说的，我心中那颗跳动的心听见了。
说的什么？
母亲说：“我死以后，好好照顾孩子，你俩别闹得太僵，毕竟是父子。”
父亲说：“我知道……但我不会让你死，就算死，咱们也要一起，到了天堂也要做夫妻。”
接着，三口人，父亲，母亲，儿子，围着一锅饺子，痛哭流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吃饺子没有酱油。因为这个事情，哭了呢，呵呵呵呵呵了。
……
……
吃过早饭，我把母亲放到床上，让她静养。
接着，把爸爸偷偷的叫到了外面。
“爸，我妈患的是什么病？”现在就剩下我们爷俩了，说话也可以放开了，不必怕母亲听到伤心。
闻言，父亲颤抖着双手，拿着他的那杆老烟枪，往里面加烟料。
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太突然，又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父亲他不敢回答，他装了好几次的烟料，也没装进烟嘴里面。
“抽这个吧。”我拿出打火机，顺便把自己兜内的那盒中华拿出来，都递给了父亲。
“哦。”父亲有些生蹩的点上烟，然后吸了一口，吐了出来，接着说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话。“这烟不错，那个老王头经常抽，金贵的要命，要一根尝尝都不给。”——他说的老王头是我们的邻居，对，有钱，他儿子有钱……想到此处，忽然，我心痛了一下。
是内疚吗？是觉得自己不是人吗？还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好在，父亲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他开口了，他终于告诉我了，而我也是第一次，首次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患上了什么绝症。
“这些年来，我带你母亲走过很多医院，钱没少花。”父亲道。“甚至把要给你娶媳妇的钱，都花了——我以为能看见希望，我以为能把你的妈妈救过来，但结果——都是一样—准备料理后事。”
说到此处，那个一直以来坚强的男人，终于绷不住了，他哭了，他大声的哭了出来——还是那句话，就算在坚强，就算在厉害的人，在自己亲人要挂的那一刻，在生离死别的那一刻，心中的长城都会崩塌，是人就有感情，谁也不例外。
“现在你妈妈行动不便，过段时间，她就会彻底的走不了。”
“再然后，呼吸呼不了……身体的机能全部衰竭，她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那样死去，而我们却是无能为例。”
“什么？”听完父亲说的，我差点蹦起来，我惊恐万分的大喊道。“母亲得的是渐冻症？”父亲点了点头。。。。。。
——那一刻不知为何我想笑，我想笑老天爷。
我是个宅男，我会上网，也知道最近有什么冰桶挑战，也知道那些明星，那些名人，做这些都干嘛——我认为作秀，炒作，对之嗅之以鼻，但现在我傻了，我蒙了，自己万万没有想到，那些明星做的这一切，一部分也算为了我的妈妈，因为我的妈妈，她居然患上了这种医学怪病，谁都不愿意去研究的破病，绝症。
足足有半晌之久，我跟父亲谁也没说话，说什么？这种病就是死，谁也没办法……我放弃了…….我真的放弃了。
……
……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那个午后。
父亲跟我坐在自家的树下，我们抽着烟，我们谁也没说话，不大一会，其实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反正就是那盒中华，被我们都抽没了。
烟没了，大脑就空了起来，这种感觉不好，至少，我不喜欢。
我说去买烟，父亲把我叫住了。这次，他很麻利的装好了烟料，他把他的烟枪，递给了我——抽抽这个吧。
望着，那给我烟枪的男人，我的眼眶红了。
一时间，我不知道接还是不接，最后，我还是接了。
——接的那一刻，我的思绪回到了上小学的那一年。
那一年，我长大了，好奇心强，看见父亲有个烟枪，我就偷了过来，往自己嘴里面放，小小年纪，我居然学会了抽烟，这真的不扯淡，没撒谎。。
父亲知道了——我以为，他会像隔壁老王头发现他儿子抽烟，把他儿子吊起来，打一顿。亦或者，他会像隔壁老张头发现他儿子抽烟，把儿子不容分说的关键小黑屋里面，不让儿子出来。
但结果，都不是——父亲没打，没骂。
他是笑的，对，他是笑着说——男人，抽烟是对的。但抽烟的男人也要扛的起这个家，你是男人吗？？
并不是说，你抽烟了，你就是男人。。
“小飞，记住！”这句话就算是死，我都记得。“有一天，我会把这杆烟枪交给你，如果你接了，那么你就是真正的男人了，往后这个家就需要你来抗——当然，日后的某一天，我把烟枪给了你，父亲也是老了，动不了了…….”说句心里话，当时父亲说的这些，我还不懂——但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他真的是一个好父亲，但是，我却不是一个好儿子。
“感觉怎么样？”父亲当我抽完一口烟，然后看着我，笑呵呵的道。
我没说话……接着，父亲有些失落的道。“嘿嘿，这个…….当然，跟你那个中华没法比了，凑合抽吧，省点钱，将来留着娶媳妇。
”——这一刻，我读懂的是父亲的心，这一刻，我仿佛明白了当初父亲不给我拿钱买房，心里的痛。
对不起啊，父亲，这些年了，是我苦了你。
儿子不孝，儿子无用——我又抽了一口烟，很大的一口，以至于，吐出很大一团的烟雾，烟雾一瞬间把我笼罩了起来。
看着那白色烟雾，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一个破房子，房子内有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孩子。
桌子上，有一杆烟枪，一块馒头，三个人围着桌子。
孩子一下把那块馒头握在手中，接着，用自己那还没发育好的牙，去啃那个馒头……男人和女人苦笑着。
男人咽了咽口水，男人应该很久没吃饭了。
女人也一样，不过，女人拿起烟枪，倒好那劣质烟料，点上，给给了男人……男人拿起那承载着家的烟枪，吸了一口，大大的一口，吐出了很多烟雾——只是，不知道，男人，是否在烟雾中看到了今天，看到了二十年后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