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回到宿舍之后可以安静一下,不曾想宿舍里面的家伙除了聊考试就是聊孟凡。

    “你们都准备回家了吧,要不要往家里面带一点特产?”我故意岔开话题,希望他们转移注意力。

    无奈他们根本没有理会我,依然在自顾自的说着。没办法,我只有带上耳机,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不去想任何烦心的事。

    第二天早上起床坐车,把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唯有那块手表还让我犹豫,考虑着要不要也把它带回去。

    老二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赵四,不管你带不带它,我想它总会自己跟着你。”

    这小子现在不害怕了,因为李子慧的事情解决之后,他的生命危险就消除了,可我还有可能随时丧命。

    “李子慧都没害死我,我还怕什么?”我说完,把金表戴在手上,装出一副十分淡定的样子。

    大哥笑了笑说:“你这样大摇大摆的戴在上手,就不怕被人偷了去?”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偷走?我还巴不得他偷走。大哥,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每次招惹这些脏东西的都是我。”

    “不是早就对你说了吗?你是命该如此。我爸说,你这种命,十年九不遇,你每闯过一劫,就会有一件好事在等着你。等你闯过了这十二劫,你就成了人生赢家。”大哥说的还很认真,可想想这十二劫难,次次都让人提心吊胆,还有死亡的危险,我恨不得做回普通人。

    三儿拎着行李箱往外走,还拿我开玩笑:“等到有一天你成了人生赢家,千万不要忘了哥们。”

    傻五又在跟着附和,傻笑着说:“嘿嘿,就是,千万不要忘了我。”

    冬天的风一阵阵吹来,还是那么刺骨。在我走出宿舍的时候,孙丽颖打来电话:“赵良平,你走了吗?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说吧,我刚出宿舍,快走到学校门口了。”我一边对她说,一边拖着行李箱。

    孙丽颖好像犹豫了一下,电话那头才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你知道孟凡是怎么死的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禁停住了脚步:“不,不知道。”

    “哥哥说,他是心脏病突发。”孙丽颖的声音很微小,估计她是怕旁边的人听到。

    心脏病?我可从来没有听孟凡说起过自己有什么心脏病。一说起心脏病,我到时想到了周阳的妹妹,那个小女孩,她不就是有先天性心脏病吗?

    “哦,如果真是心脏病,那倒是也不奇怪,毕竟现在心脏病死亡率那么高。”这句话是说给孙丽颖听的,同时也是我的自我安慰。

    孙丽颖却并不这么认为:“哥哥还告诉我,孟凡最近一次体检是在他死亡的一周前,当时还没有检查出有心脏病,难道短短一个星期之后,他就患上了心脏病,而且还足以让他猝死?”

    她说的没错,要说一个正常的人突然得了这种病,还毫无征兆,这也太不符合常理。再说,根据我所知道的医学知识,除非是先天性心脏病,否则孟凡这个年龄,心脏病的患病率极低。

    不过,我着急赶火车,孙丽颖的这个疑问,我暂时还没有办法回答。我敷衍了两句,让她不要多想,便匆匆向火车站赶去。

    火车站的人太多,拥挤不堪。巧合的是,我看到了钱玲玲,她和我坐同一个班次的车。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我们两个人一起上了火车,进入同一个车厢,我的座位和她的座位挨着,她就坐在我旁边。

    “什么叫做冤家路窄,咱们俩这就是啊。”钱玲玲坐下来,还不忘感慨一番。

    我马上纠正她的说法:“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能变味,这叫缘分,懂吗?”

    把行李放好,钱玲玲靠在窗边睡觉,我无聊的翻看着手机。想想也奇怪,我和钱玲玲不同时间买的车票,最后还能买到一起,就像当初我们两个人报考大学,也是无意当中报考了同一所大学。

    我偷偷看了一眼钱玲玲,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她睡觉的样子,那么安静,那么吸引人,完全不像是平时那个强势的钱玲玲。

    就在我看着她发呆的空当,她忽然睁开了眼睛,我和她四目相对,这就尴尬了。

    我迅速把目光转移到窗外,若无其事,面无表情。钱玲玲却冷哼一声:“趁我睡觉的时候偷看我,快说,你想干什么?”

    “切,谁偷看你了,给我看我都不看。”我假装不屑,继续低头看手机。

    钱玲玲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你这个家伙,偷看别人你还有理了?”

    她的声音有些大,周围的人纷纷转头看过来。我赶紧做出一个小点声的姿势:“你疯了?那么大声干嘛,公共场合不准大声喧哗。”

    钱玲玲这才作罢,喝了一口水:“我听别人说,你最近和那个什么孙丽颖走得很近啊。”

    “啊?没,没有,我们都是一个社团的,同学关系而已。”我实在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对她解释,就算我和孙丽颖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也不关钱玲玲的事吧。

    可只要钱玲玲问起我和其他女生的关系,我都会很紧张,生怕她误会,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犯贱。

    “那天你们两个人大晚上在教室里面,孤男寡女,你对人家就没什么想法?”钱玲玲微眯着眼睛看我,完全像是在审问一个囚犯。

    “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我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干嘛对她发誓,我有病啊。

    幸好钱玲玲宽宏大量饶了我:“发誓就不用了,我勉强相信你。”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放心下来。手机上响起了提示音,让我从钱玲玲的审问当中解放出来。

    那是孙志明给我发的邮件,邮件里面是有关于周阳妹妹——周兰的信息。

    正如周兰所说的那样,她的确是从阳台掉下来摔死的,那年她才六岁。可警方的调查结果是失足死亡,没有让李子慧受到应有的惩罚。

    不过,纵然查出李子慧是凶手,李子慧也不会坐牢,更不会偿命,因为那个时候的李子慧才八岁。

    除了证实了周兰的年龄和死亡方式,邮件当中还提到了周兰的先天性心脏病,这也和周兰当初所说的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孟凡死了,周兰本来要杀我,如今又不知所踪,搞不好她哪一天趁我不注意,又会冒出来,威胁到我的生命。

    火车咣当咣当的向前开,外面光秃秃的一片,北方的冬天全都是灰色,毫无生机,看得钱玲玲又开始昏昏欲睡。

    我放下手机,正准备也眯一会儿,一个同样是学生的男人走到我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的动作很用力,就像是把全部的力量都卸在了座位上。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这倒是让我无法入睡,只得笑着和他打招呼:“同学,你也是盐州人吗?”

    “是。”他简单回答了一个字,身体直直的坐着,没有再多说话。

    他嘴上不说,可眼睛还是看着我。我以为自己脸上有了脏东西,赶紧抹了一把脸,又对着手机的自拍镜头看了半天。

    很干净啊,这家伙到底在看什么,是不是我太帅了,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我不高兴的板起脸,斜着眼看向他。但凡识趣的人,都看得出来我的情绪,可这家伙依然故我,完全无视了我的表情。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两只手自然的下垂,两条腿也垂在半空,没有踩在地上。他就这样悬空坐了半天,手脚居然没有动一下。

    “哥们,你干嘛总是盯着我看,是不是我很像你认识的熟人?”我强压着不高兴,直接问道。

    他居然微笑起来,再次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是。”

    两声“是”就把我打发了?好,老子不管你,我先睡觉,看你能看我多久。

    我闭上眼睛,晕晕乎乎睡了过去,直到下一站停车,我醒来之后,才发现那家伙还在看着我。

    更让我奇怪的是,他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双手自然下垂,两脚搭在半空,仿佛他的手和脚都是假肢。

    钱玲玲已经醒了,我凑过去小声对钱玲玲说:“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家伙,总是盯着我看,他不会有毛病吧?”

    “嗯?你说什么?你对面的家伙?”钱玲玲反倒是疑惑的看着我:“你,你对面根本就没有人,你睡迷糊了?”

    我猛然转过头去,再次看向对面的时候,座位空空如也,那个怪异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你没有看到吗?就在前一分钟,他还坐在这里。”我倒吸一口凉气,觉得情况不大对。

    钱玲玲皱着眉头摆摆手:“我早就醒了,你对面根本一个人都没有。你瞧,现在不也是空位置吗?”

    过道另外一侧的人听到我们的对话,他也笑着对我说:“是啊,哪有人啊,我一直坐在这里,你一定是睡迷糊了。”

    这么说来,对面的位置压根就没有人,是我产生了幻觉?不,他还和我说话,如此强烈的真实感,怎么可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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