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亮剑

    黑暗帷幕,在帷幕的边缘静静的燃烧着彩虹般的火焰。v神的领域覆盖了整个竞技场,一切超出限定以上的能力都被静止,伊芙的能力大幅度的下降。坂井悠二原本就拥有很出色的自在法才能,在成为使徒,甚至成为神之后他的自在法水平有了空前绝后的进步。

    这是模拟七实的限定能力,将一切的超规格的能力封印的能力。破除的方式除了击倒悠二本人外,也只有逃出这个帷幕才行。在使徒们战斗途中难保不会因为意外而使用出巨大威力的能力或者招式,这个帷幕就是为了防止这个事情发生。

    身为神上神的坂井悠二,换言之要从位格上超过坂井悠二是不可能的。

    对,理论上不可能。

    伊芙缓缓吐息,睁开了眼。可她的瞳孔所呈现的色彩却并非是她原本具有的红宝石般的光泽,而是绽放着雷霆的金色!惶惶雷霆在她的眼中酝酿,她就仿佛控制着雷霆的战神。

    模拟神格·雷速大壮!

    这便是神魔都嫉妒的模拟神格,无论何等珍惜的神格亦或者能力,模拟神格都能够完美的呈现。使徒与神魔作战时最忌讳的就是神魔利用自身的位格强压使徒,哪怕是如月火这般的强者也被位格压制弄的苦不堪言,但这些对持有模拟神格的伊芙无效,相反,利用更高等的位格来压制其他神魔亦或者使徒,正是她所得意的战术。

    这便是宇宙第一杀手的真正王牌——无所不能的模拟神格!

    雷霆以伊芙为中心释放到空气中,整个竞技场都被波及,涌动的雷霆组成了狂暴的野兽,露出獠牙与利爪瞪视着边谷山佩子。

    边谷山佩子低俯身体,左脚微微迈步,将竹剑放到腰间,林琦梦想流居合奥义!她抿着嘴,低头看着自己竹剑的剑柄,呈现居合状。

    “……弄出这么夸张的阵势,你就如此期望赢过我吗?”

    “我对胜负没有兴趣。”伊芙说。

    这句话令边谷山佩子惊讶,伊芙现在的模样宛如雷神下凡,周身缠绕着无数的静电与火花,怎么看都是全力全开的样子。可现在她却说对胜负没有兴趣?这怎么可能。

    伊芙挥动两把短竹剑,短竹剑上也缠绕着金色的雷霆,像是两柄雷神剑。

    “事实上不管是胜是负,对我的任务都没有影响。我只是答应了月火参战,但却没有答应她帮她赢下这场比赛。如果对手是其他人,那我可能也就意思下便退场了吧。杀手最忌讳令目标看出自己的实力,月火的眼力十分高超,我不愿意让她看出我的实力,哪怕仅仅是冰山一角。”

    伊芙说着,闭上了眼睛。

    她在酝酿自己的攻势,无需言语边谷山佩子也能够感受到。周围的静电更加激烈了,她甚至能够能够嗅到伊芙身上那升腾起来的杀气,那是比雷霆更加狂暴百倍的凶狂。

    “但是如果是你,那就另当别论了。要说原因的话——我不能接受败给同样的人两次!”

    这是来自杀手的骄傲,这是伊芙下达的战书。

    她不会在乎一两次的失败,对于杀手来说偶尔一两次失败也是当然的。但是她却不能接受面对同样的目标连续的失败,且毫无根据。杀手是一群追逐着血腥与残酷的刽子手,如果连刽子手都会对目标产生犹豫与悲悯,那又谁来作为冷酷的执行者而行动呢?

    伊芙便是那个执行者,她便是宇宙的杀手,她便是——骄傲的刽子手!

    忽然,伊芙扔掉了一只短竹剑。

    “你……被光速踢中过吗?”

    “——!”

    那真的是瞬间,不那是连瞬间都不到的速度。

    以光速移动的伊芙,消失了。

    等到边谷山佩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伊芙的脚已经踢中了她的腹部。剧痛,胃部遭到重击使得胃酸上涌,她张开嘴巴,吐出酸水。她本该如同炮弹般飞射出去,可一股巨力却抓住了她的肩膀,是伊芙的手!这不该是小太刀二刀流,这根本就不是剑道!伊芙一只手拿着短竹剑,一只手抓住边谷山佩子的肩膀,猛地向下摔去。

    轰然巨响,宛如地震般的震动波及了整个比赛场地,在伊芙的脚下,以倒下的边谷山佩子为中心,整个场地都被龟裂所覆盖,宛如一张恶毒的蜘蛛网铺了上去。

    观战的群众一时间鸦雀无声,台上伊芙俯视着躺倒在地的边谷山佩子。

    “斩光?你……还差的远呢。”

    所谓的光速,便是已知最快的速度。

    没有任何速度能够超越光速,这是极限的概念,超越这个概念的已经不能称之为“速度”,那是某种规则,如时间,如空间,如命运,如因果。在速度的概念上,光速是无可争议的最巅峰。伊芙使用模拟神格获得了光速的移动,在这种速度下没有人能够反应的过来。

    之所以上次比赛当中边谷山佩子能够斩断光,并非她挥刀的速度超越了光,是她预判了伊芙的轨迹,她提前挥刀,伊芙撞到了刀光上。但这次不同,伊芙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出了最快的速度,一击制敌!

    伊芙回头,准备往台下走。

    主持的射命丸文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大概是世界最快的比赛记录了。在开始的一瞬间……不,比瞬间更快的真正意义上的光速结束了比赛。

    胜利、胜利者是……伊芙?射命丸文木纳了半天,这才开口。

    不,等等。山本重国打断了她。

    就在山本重国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伊芙也回头了。

    在她的视野当中,边谷山佩子正竭力的起立。

    “还、还没完……还没完呢——!”

    她站了起来。

    但那真的算是站了起来吗?她浑身上下不停的颤抖,伊芙给予她的攻击撕毁了她的脏器,护身的甲胄全部粉碎,嘴角流出的血宛如燃烧般刺眼。她站的虚弱无比,手中拿的竹剑想要抬起,可举了几次都抬不起来。

    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她是被电流击中,可只是麻痹的话,对于如边谷山佩子这般的大师来说还是可以移动的。但这次是被直击,浑身上下宛如骨折般咯吱作响,不!那就是骨折吧?不知道全身的骨头有几个是完整的,或者说都在粉碎的边缘。她连手中的剑都举不起,但并非是麻痹或痛苦,而是她手臂的神经都被破坏了。

    能够拿着剑,已经说明她意志坚强,可这又有说什么用?

    她甚至连举剑都做不到。

    “你不该站起来,你现在拖着这样的身体想做什么?”伊芙问。

    她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像是冰冷的机械。

    边谷山佩子笑了。

    身为败者的她不该笑的,因为她是如此的狼狈,被人按到地上一顿狂揍。这根本算不上是战斗,根本就是单方面的蹂躏。她应该愤怒,发泄,对明明身为如此的强者却玩弄着弱者的她发出咆哮。但边谷山佩子没有怒吼,而是笑了,平静的笑了,宛如湖水。

    “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吧?”

    伊芙沉默,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刚才只能算是小试牛刀,亦或者连这个都不算。她仅仅是开放了模拟神格,然后踢上去而已。真正全力远不是如此的简单,她的对手也不是区区光速就可以战胜的存在。模拟神格可以重现所有领域,持有如此宝物的她真正的战斗方式是灵活多变的利用这个特性进行弱点狙击,而不是傻傻的冲到敌人身边暴力将其击落。

    但这些话,她不能如此简单的说出来。

    边谷山佩子如此的狼狈,可她的眼睛却亮的惊人,像是回光返照的病人。

    伊芙没有回答,可边谷山佩子却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是我太弱了啊。”她苦笑,“我……感受不到你的强度啊。”

    身为武者,有一个最基础的能力,那便是通过一个人的行走、小细节亦或者其他习惯来判断那个人是否具有同等武者的能力。边谷山佩子第一次见到伊芙的时候,她的双手细腻,握着短竹剑的手也非常的不正规,同时脚步也不算出色。

    这般的细节被边谷山佩子认定是外行人。

    可就是这般的外行人,却差点将自己打败,那雷光般的速度直接将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不是最后她预判出伊芙的移动轨迹,最后倒下的必然是她。

    就算胜利了,她也没有实感,因为这次的胜利太具有巧合性了。

    她感受不到伊芙的强度,就如同……她感受不到月火的强度。

    两者的境界差距已经大到了弱者完全感知强者的地步,宛如人类站在地球上,却很少有人类能够认识到脚下这颗大石子的可怕。

    只有当天灾发生,地震席卷了文明社会,人类这才绝望发现两者巨大的差距。

    边谷山佩子再次试图举起剑,但她的手却丝纹不动。她的神经已经被破坏,伤势严重程度更在当时的黛拓武之上。能够站起来完全凭借一股意志力,可这股意志力也快消耗干净了。

    她做不出任何攻击动作。

    伊芙转过身体。

    “真是难看,既然是败者,就该堂堂正正的举手投降,你连自己的失败都无法接受吗?”

    “道理是这样啊。”边谷山佩子再次笑了,宛如湖水般寂静的笑了。

    伊芙察觉到了,再怎么劝说也无法让边谷山佩子改变心意了。

    边谷山佩子的身体随时会倒下去,她拼命地让脚掌撑住地面。

    到了现在可以放弃了吧?等级差的太远了!这已经不是两倍、三倍可以弥补的了,而是千倍、万倍的倍数。边谷山佩子不可能察觉不到其中的意义,这已经不是剑术可以追的上了。两者的差距就如同螳螂与车的区别,继续下去只能被碾碎。

    剑道少女明确的知道这件事,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恐怕完全没有。

    有的只是一种明明知道莫可奈何,却依然不想放弃的心情。

    “但是啊,身为一名剑士,却连一次出剑的机会都没有,是否太可怜了呢。”边谷山佩子像是承认自己是弱者一般,低着头说道:“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至少挥出一剑呢。”

    “……毫无意义……”

    “就算是毫无意义,这我也知道。但是啊,但是呐——这便是所谓的‘亮剑’啊!”

    少女忽的怒吼起来,她咬紧牙齿,将手中的竹剑突然扔了上来。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她,既然手已经握不住剑,那还要手做什么?剑士不能拿剑,那还算是剑士吗?边谷山佩子张开嘴,像是要咬碎牙齿一般接住了竹剑的剑柄。

    “听说有个海贼剑豪擅使用三刀流,两只手各自持有一把刀,而最后一把刀是靠惊人的咬合力用嘴来咬住刀柄来战斗。我的两手已经不能作战,但我的嘴还能用,现在……比赛继续!”

    她咬着竹剑剑柄,挺直了身体。身体各处传来咯吱的声音,恐怕骨骼错位,内脏出血,因上涌的血液无处可去从嘴中流出来。竹剑的剑柄上染上了红色的印记,像是女巫的诅咒。

    一刀我流·牙流·迅雷一闪!

    不能让伊芙行动,那是真正的光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追上的。

    如果是直来直往还能够预测,但不能将赌注放到这方面。要看清伊芙所有的动作,她到底从哪里进攻,怎么躲避,甚至连她的思考回路都要一并看透!边谷山佩子闭上了眼睛,因为这对于光速毫无意义,光速的传播速度比人眼的信号传导到大脑的速度更快,用视线去观察到然后再反击,太晚了。

    其他感官也一样。

    触感也好、听觉也好、嗅觉也好,都没有必要。

    嘴中弥漫的是血腥的味道,是自己的鲜血的味道,可边谷山佩子连这个味道都忘记。

    这些五感都不需要,也不能指望这些五感。能够战胜光速,不是靠五感就能够战胜的。要更高的感知,必须要达到预知未来的程度,如果不是预知未来就不可能抓得住光速。可就算真的预知未来了,也仅仅是知道轨迹,跟不上光速的速度,也永远无法击中她。

    所以出现了第二个条件。

    将自己化为同样的速度,以光速追击光速!

    预知未来知晓其位置,光速进行反击。

    边谷山佩子放弃了一切,想象自己成为雷光。古时有剑豪伊达政宗也拥有如此的剑技,他在战场当中肆意挥舞着六爪流,雷霆缠绕在他身上,他就仿佛雷神降世。没有任何人能够跟得上他的速度,因为他便是雷霆!那是传说中的剑技,比兵法两天一流更加传奇。边谷山佩子也仅仅是知道,她没有具体修行过。

    但不可思议的,她拥有能够用出来的感觉。

    她终于知道了伊达政宗在战场上肆意飞奔的感觉,快、快、快!比任何人都快,比任何人都要迅速,所有人都抓不住他,他以雷速奔跑,攻势便是雷霆降世。

    没有人能够看清边谷山佩子的动作,因为她已然化为雷霆。

    这便是极速的一闪,边谷山佩子用嘴咬着竹剑,竹剑上缠绕着雷光,一道紫色的闪电从竞技场的一头贯穿到另一头。像是雷神挥剑,将整个场地一刀两断。

    雷光贯穿了伊芙,伊芙在场地中央一动不动。

    她回头,看向身后。

    不知何时,夏娜出现在了那里。她扶着已经昏迷的边谷山佩子,抿了抿嘴,叹了口气。

    “抱歉,这孩子太过倔强。”

    这声抱歉刺耳到令人感到愤怒,可伊芙却没有丝毫表情。承受愤怒与怨念是她的家常便饭,她只是沉默的点头。

    银时打着哈欠上台,高声宣言:

    “胜利者——伊芙·鲁娜提克!”

    伊芙却没有理会这次宣言,她看向自己的手。

    在她的手指甲尖处,有一道裂缝。

    ——

    ps:边谷山佩子:无论对手有多么强大,就算对手是无可比拟的强敌,明知会败,也要亮出自己的剑。这便是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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