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悟在不悟悟却在

    乙酉缓缓睁开眼,神光现,勘悟心弦。n>

    原来如此。

    金身端坐,神识净明,手掌中那原形法力,隐隐有声。

    身下霭云湛湛,周围是祥云朵朵,氤氲缭绕。

    轻轻启唇,绽声道:“开。”

    出得塔来。

    正见电母含笑注目,面含赞许,脸露慕色,神情甚是温恭。

    “姐姐。”

    乙酉叫一声,又是自己本色。

    “那轰鸣声可是你在塔内做法弄出的?”

    “嘻嘻,你看见了?”

    “你似乎并未有什么改变,怎么还是这副神色,好不烦人也。”

    电母脸现薄怒,嗔道。

    “若是改变,谁是自我。”

    乙酉涎起脸,眯着眼,道。

    “唔,竟是这样。”

    电母恍悟般,点头。

    “这塔内的确颇深玄机,似乎蕴含了天地开启及往来变故,我却是一时参透不了。”

    乙酉状似思考,轻声道。

    “呵呵,若是能顿时参悟,那还要修习做什么?”

    电母微微瞪他一眼,如是说。

    “你说的也是,如今我既出得塔来,想着密室也是该出得去也。”

    “你不妨试试,余烬那家伙岂肯那么容易叫你出去!”

    电母看到乙酉脸上挂着自信,也随声鼓励。

    “既然如此,我就试试?”

    乙酉含笑望着电母,征询似的。

    “愿意,你就试试也。”

    电母不反对,却也不尽是赞同。

    见电母似不信,却并不阻止,乙酉不再说什么,双目微眯,脸现笑容,站定。

    一手微抚于腹,一手弯臂胸前矗立,三指朝天,食指和拇指环抵:“着”。

    一声喊,就见金光一闪,面前一道闸门显露。

    “闭”!

    门正中一个大大的“闭”字。

    “看来,你具备了无上法力,却是依旧打不开这道门。”

    电母凝眸低语,看着那极似透明,却紧闭着的门。

    “若是这么轻易的便被打开,怎显那余烬的能耐?”

    显见乙酉对这结果是早已预料的,并未有丝毫失望之色,仅淡淡道。

    “呵呵,你定力也是大增。”

    闻言,电母微怔后恬笑。

    “其实,这不是定力,是判断。”

    说话中,乙酉手指再次点出,身侧再次现出一门,上面却是是一个大大闪烁的“关”字。

    “闭关?”

    “什么意思?”

    电母未等乙酉说话,自己问自己,也似在问乙酉。

    “呵呵,什么意思,那家伙在告诉我,莫做无谓的徒劳。”

    “你的意思,你现在还是打不开?”

    “不是打不开,而是没有门。”

    “你说胡话?刚才明明两道门现出,你却说没有门?”

    电母哂笑,露出奇怪的眼神,看着乙酉。

    “嘻嘻,姐姐也,那其实不是门,而是门形的两个字。”

    见电母露出迷惑的神色,乙酉笑道:“第一个字其实是才,有门在,看上去是个‘闭’字,而第二个字,是关,这两个字合起来就是才关,关才,余烬的意思就是告诉咱们,这密室是他刚刚结成的,法力正重的时候,任是咱们怎么努力,结果都是打不开。”

    看电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后又摇摇头,乙酉继续说:“其实若是我现在法力达到臻境的话,咱们就能出去了,不过,我现在刚刚出塔,法力也只在第七层,故而,暂时无法破他结界,故而他告诉咱们,才关,而关才呢,却是说,我们都是有才的,未来不可限量也,嘻嘻,姐姐,他在奉承你也。”

    “你就会油嘴滑舌,我怎么听着你说的话,都像是在胡诌,而且,是人家奉承你呗,好像是你在自夸也。”

    电母媚眼一番,露出一个妙曼的白眼,不屑道。

    “嘿嘿,自夸不好么,那是咱知道自己有实力,不低调。”

    “好,好,你高调,出去高调也,在这儿有什么用,自我安慰罢了。”

    电母被他的奇谈怪论气笑,忍不住出言讥讽。

    “呵呵,出去就不能高调了,我还想过些轻松自在的日子呢,何必自找无趣,自寻烦恼。”

    乙酉怪眼乜视着四周,浅浅笑。

    “好,好,你都是理,那你这个才,就好好在这困着吧,我懒的理你。”

    电母略作不耐烦,蹲下身子坐在了地上,闭起眼,不再理会犹想喋喋不休的乙酉。

    “呵呵,既如此,我这个大才,就继续参悟,带你出去就是。”

    自我解嘲后,乙酉甚觉无趣的也如电母般蹲坐在地,闭目静坐。

    既然那门能显现,缘何就打不开?

    “闭”“关”,是余烬要自己在这儿多呆些日子,以便更深领悟,增长法力?其实就是闭关也。

    可是,自从我来到这个雷部,似乎一天也未当值呢,这许多日子,雷部会怎样想?其实,我在云部似乎也没做过什么呢,刚刚值了会应承,就与丙寅打了起来,结果就是被“发配”到了这雷部,结果,嘿嘿,谁流出的传言,竟说我是帝尊身边的人?

    他们也不想想,我一个无论去哪都是闲值,可有可无的,甚至说就是一个“无用”的补丁,怎么能和那尊贵的帝扯上关系!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余烬故意放的水,目的就是令他们不能或者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然后给我修炼的机会和时间,大约便是这样的,不然,谁知道自己的底细?

    就是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莫说别的了。

    三层冰,四层火,五层水,六层灵,这第七层就是金?

    一二层是知和识,说白了就是认知,懂得自己与塔的关系,反过来说,也是要那塔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说位置,要它知道,它是为我服务的,是从属于我的,这些道理很浅显,但是却蕴含着深深的玄机。

    学问无止境,修行无止境,这世界很多事都是没有止境的。

    这诸多的事情渐渐都得以解决,然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也是绝对不能疏忽的事,尚需尽快而且慎重,亟须解决的,那便是根。

    换句话说,这灵识也罢,法力也罢,都需要一个深厚的依托,源源不断的输送充裕的养分,才能使这法力无穷无尽,延绵无止。

    这根,也许是塔,也许是别的东西,目前,我却是不知道的。

    另一方面,这个根尚还不是最重要的,顶顶重要的应该是“我”!

    “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有解决了这两个问题,那么“我”的神识、灵力、法力才能收发由心,威弱随意,也才能将这一切发挥到极致。

    由此可见,自己距达到化境,进入至圣,目前看还是遥遥无期呢。

    “恭喜你,悟境提升不少。”

    “你是谁?”

    乙酉终于忍不住出声问。

    “呵呵,我就是你的守护,塔也。”

    “你能说话?”

    “不能。”

    “那这话是谁说的?”

    乙酉听塔这么说,虽然没以前那么吃惊,却还是倍感意外。

    “其实是你自己。”

    “我自己?”

    乙酉咧嘴笑了,这笑很滑稽,也颇为无奈。

    我自己和自己说话,我竟不知道?

    “其实是的,我虽然是这塔的元灵,却是不能说话的,需要和你融为一体,也就是说当你达到身心合一之后,那么我就会成为你真正意义上的守护,也就是余烬所说的防御的顶级法宝,那么到那时,我的言语功能将消失。”

    塔说了半天,乙酉也只弄懂了一点,那便是,一旦自己达到化境,那么这个塔就是自己的一个法宝,仅此而已。

    至于塔说的顶级,那也是相对的。

    “哦,对了,余烬似乎说过,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法宝的,是么。”

    “有即是无,无即是有,你自己想吧。”

    这是什么话?

    乙酉本想再说点什么,却又随即想到,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问,恐怕也是毫无结果,甚至都听不到塔再说话,所以,眨了眨眼后,他便收起苦笑,自行参悟吧。

    闭目不语。

    就在这时,乙酉蓦地觉出眼前灵光一闪,一株闪着莹光的幼苗摇曳着显在面前。

    令乙酉震惊的是,那幼株生长的样子自己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似乎向在上攀爬,那努力的挣长,极力的伸挣,似乎发着呐喊,透着坚毅,不懈而坚定并坚持着。

    乙酉被感动,被震撼,内心极为惊叹。

    枝丫闪着光,淡淡的金色光芒,令乙酉不能不凝神仔细的看着它。

    那每伸长一点,一寸,枝丫的笑,枝丫的辛苦,枝丫似乎流出的感动激荡的“泪”!

    下面的根,亦是金光隐隐闪烁,在拼命的吸纳周围的养分,在拼命的往上输送,细细的水一般的东西,清晰的看在乙酉眼中。

    逐渐延伸的枝丫上慢慢长出叶和花,慢慢的绽放,盛开。

    珠翠欲滴,娇艳非凡。

    极是艳丽。

    渐渐的,

    朦胧中,

    感动里,

    震撼下,

    乙酉好似看到自己正在化作那枝丫,那叶花,那茂密的根须,在往上往下极力拉伸.....

    根须茂密,极力的往深处延伸,

    花叶茂盛,极力的向天空生长,

    虽然方向不同,

    颜色不同,

    所分担的成面不同,

    即,对外的展示不同,

    最后也有所得到的赏析不同,

    而,

    或者是赞赏满满,

    或者仅仅是默默无闻,仅仅在付出,

    但它们的目的却是一致的,

    共同的,

    那便是自由的生长,

    茂盛的绽放,

    展示“我”的——

    倔强的生命和高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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