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8
通过可视对讲机，可以看到事务所的门外，站着的是一名中年妇女，约莫五十多的年纪，但童子伊估计，她的实际年龄应该更加年轻一些，因为……这妇女给人感觉非常的憔悴，黑发中的几缕白发非常明显，似乎是一夜苍老成这样的。∮>
“这里是灭暗事务所吗？”
在看到可视对讲机亮起来，见到欧阳飞燕和童子伊之后，妇女立刻说道。
她的声音很沙哑，但却不像天生是这样的，有种大哭过后伤了喉咙的感觉。
只一瞬间，童子伊便对这名妇女产生了莫名的同情，看看女子的年纪，想来如果妈妈还在的话，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了吧。
“是的，这里是灭暗事务所。”
欧阳飞燕说着，按下了开门按钮，“这位……阿姨，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妇女走进事务所，欧阳飞燕便将她引到了事务所的一角，这里有为了会客而专门配置的一套红木桌椅。而童子伊在黎诺风的帮忙下泡好一壶茶，也跟了过去。
“你们这里负责找人吧？”
妇女还来不及坐下，便急急忙忙地问道。
“找人？”
欧阳飞燕微微皱眉，大抵猜到这次客人上门，又是因为事务所被当成侦探事务所了。
明明她在网页上面写的，‘只解决异常死亡案件’的说~~~
不过，倒也有过偶尔的一两次，暗的案件就是这样而发现的。
所以，即使知道被弄错了，欧阳飞燕还是回答道：“严格说来，不是的。不过，可以听您说一下，也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也说不定。”
在刚刚欧阳飞燕说到‘不是的’的时候，妇女的表情一下子失落非常，甚至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而听完整句话，眼神一下子又明亮起来，希冀地看向欧阳飞燕，“真的，可以吗？”
“只是……可能啊。”
欧阳飞燕顿时有些心虚，如果只是一般的案子她是决计帮不上忙的。给了这位阿姨希望，又让她失望，实在很抱歉啊。
“阿姨，你先坐下来。先让我们听听是什么事情再说吧。”
这时，童子伊开口说道，同时拉了下欧阳飞燕的衣角，示意她，她们现在还都站着呢。
欧阳飞燕顿时汗颜，自己原来是要教子伊的，怎么反倒子伊来提醒她了，于是赶紧说道：“是是，阿姨你先坐下。喝口茶，跟我们说下情况。”
“茶。”
童子伊说着，将茶递给匆忙坐下的妇女。
只是妇女并没有接过递过来的茶，而是迫不及待地开始讲了起来——
这名阿姨，叫做黄月娥，是一名即将退休的小学教师。和老伴女儿一起生活在q市的老城区，一家生活和和睦睦。然而，就在不久之前，刚刚毕业开始工作的女儿程冰突然失踪了。
老两口自然是赶紧报了警，只是一周下来，警方那里没有半点消息，问遍了亲戚朋友，同样没有半点线索。警方调查到的最后监控，便只有程冰下班离开公司走在马路上。就好像在马路中央一下子消失了一样。
一周下来，女儿杳无音信，老两口自然是再没有上班的心思，天天外出寻找女儿的身影。而这一天，当黄月娥再次来到女儿上班的公司要求看监控的时候，好心的保安便建议她不如试试侦探事务所。于是……黄月娥便在保安的指导下，找上了侦探事务所。
巧的是，程冰上班的，正是和灭暗事务所同一栋楼的彗星。原本程冰能在本市最好的几家公司之一上班，老两口还骄傲了好一阵子，只是没有想到，这竟导致了女儿的失踪……
……
……
……
听完黄月娥的话，欧阳飞燕下意识地拍了一下大腿，她还隐约记得，楼下有一个半百的资深保安，人挺好心的。自己以前跟他聊过几句，当时似乎说过，他们灭暗事务所是家侦探事务所。
毕竟，和一般人提起暗这东西，人家只会以为你怪力乱神。这下……额，算‘搬石头砸自己脚么’？
“你们可以帮我找找小冰么？”
前情一说完，黄月娥便赶紧说道：“钱绝对不是问题，只要能够找到我的女儿，不管是……”
说到这里，黄月娥顿住，声音再次哽咽起来。这么多天了，虽然她早就预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可是她始终不愿去相信。她坚信只要还没找到，一切都还有希望。
“恐怕……我们帮不上忙。”
欧阳飞燕非常地为难，小心地说道：“我们事务所一般只能处理异常死亡案件，阿姨你这是失踪案件，可能……”
她的话未说完，黄月娥便激动地站起来，“你们是不是嫌钱不够？不要看我这个样子，我拿得出钱的。三万？五万？十万都没有问题！”
说着，黄月娥一边紧张地捋顺身上衣服的褶皱，唯恐因为自己衣衫不整而导致请求被拒之门外。
“不是的，阿姨，不是这个问题。”
欧阳飞燕的小脸也跟着苦了起来，“我们真的不擅长这个。”
“不行啊，你们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啊啊啊！！！”
黄月娥越来越激动，终于到了最后，精神崩溃地哭倒在了沙发上……
……
……
……
最后，童子伊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黄月娥安抚着，送出了事务所。只记得自己不断地说着‘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
那种失去家人的痛苦，她感同身受，甚至比黄月娥更惨烈，因为当时，那只更高等级的暗一下子夺走了自己最亲的三个人的生命，甚至，连失踪带来的些许希望也没有给她留下。
将黄月娥一路送到了彗星的一楼大厅，童子伊才恍恍惚惚地返回事务所，按下电梯门的那一刻，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和欧阳飞燕一起送人下来的。
“子伊，你没事吧？”
电梯里面，欧阳飞燕凑近童子伊，小声问道。同时将带着的多余纸巾递给了童子伊。
“没事的，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童子伊下意识接过递来的纸巾，回答道。直到刚刚按电梯时，她才注意到，自己居然眼眶都湿了。
“黄阿姨是很可怜，但是……我们真的帮不上忙。”
欧阳飞燕看着童子伊，继续说道。“干我们这一行，也许你要有很足的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
童子伊淡淡应道，其实自从再次遇见暗以来，哪一次不是让她动容？只是这一次，触动了她内心里最深处最不愿提起的往事。
“那……就这样吧。”
欧阳飞燕拍拍童子伊的肩膀，说道。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表现得好像只是认为童子伊感情泛滥一般。只是，她隐约感觉得到，刚刚童子伊的表现，还有那句不断重复的‘我能理解’ ，似乎是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一般。
她其实也想要问个清楚，只是一时之间竟开不了口，她可不希望上班第一天，就让自己的新员工精神崩溃再也不肯来上班，而且……怎么说，也要更加亲密的关系才好问这样的问题吧？
童子伊自然不知道，短短坐电梯的几分钟时间，欧阳飞燕的脑袋里面已经千回百转绕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只是赶紧擦干眼角的眼泪，重整了一下仪容，做好回到事务所的准备。
一回到事务所，便见到黎诺风正在打电话，而听到的只字片语，似乎是在和唐磊讲电话。
“和唐警官通话？”
欧阳飞燕拉着童子伊走到高陌宇处，便向他问道。
高陌宇轻轻点了点头，他正听着黎诺风讲电话。原本脸上经常带着的几丝笑意悉数散尽，显然也因为黄月娥而动容了。
“怎么不是和韩修勇？”
欧阳飞燕低声询问，毕竟以现在的关系而言，他们和韩修勇会更加熟络一点。
“他调职回去了，”
高陌宇同样低声回答，“刚刚诺风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他的。”
回去了？看来是跟着李悦走了。
童子伊稍微分了下心，慢慢地从刚刚的悲伤情绪中回复过来。
而就在这时——“好的，谢谢你，有事再联系。”
黎诺风说着，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怎么样？唐警官怎么说？”
欧阳飞燕立刻奔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道，不用问黎诺风打电话的缘由，甚至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黎诺风一定是打探程冰失踪的案子了。
“不好办啊。”
黎诺风眉头紧皱，回答道。这眉，从他刚开始讲电话没多久，就开始皱了起来，随着电话深入眉越皱越紧，到了电话结束后，都一点没有松开的迹象。
“一点线索都没有？”
欧阳飞燕问道。
“也不算，而是失踪的案件不少。可能是一起连环大案。”
黎诺风说道：“据唐警官讲，这一周以来他们成立了专案组寻找程冰，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发现除了程冰，最近省内有多起，像程冰一样的离奇失踪案件。”
“会是暗吗？”
高陌宇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只是一个还没什么，但如果是多起，每次都离奇失踪就有问题了。”
“可是没有尸体，暗只吸食灵魂的。当然如果被巧妙地处理掉了也有可能。但是……”
黎诺风揉揉了眉心，强行让自己紧皱的眉舒展开来，“所有离奇失踪案件没有任何关联性，不管社会关系还是身高体貌特征。”
“会不会是第一个失踪者的……”
“据说也已经调查了，但是从第四起失踪案开始就离开f市了，那些人没有一个人离开f市。”
黎诺风打断了高陌宇的话，这件失踪案……让他感觉无从下手，如果真的是暗，到底该怎么查找暗和它的契约者？
“这里是灭暗事务所吗？”
在看到可视对讲机亮起来，见到欧阳飞燕和童子伊之后，妇女立刻说道。
她的声音很沙哑，但却不像天生是这样的，有种大哭过后伤了喉咙的感觉。
只一瞬间，童子伊便对这名妇女产生了莫名的同情，看看女子的年纪，想来如果妈妈还在的话，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了吧。
“是的，这里是灭暗事务所。”
欧阳飞燕说着，按下了开门按钮，“这位……阿姨，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妇女走进事务所，欧阳飞燕便将她引到了事务所的一角，这里有为了会客而专门配置的一套红木桌椅。而童子伊在黎诺风的帮忙下泡好一壶茶，也跟了过去。
“你们这里负责找人吧？”
妇女还来不及坐下，便急急忙忙地问道。
“找人？”
欧阳飞燕微微皱眉，大抵猜到这次客人上门，又是因为事务所被当成侦探事务所了。
明明她在网页上面写的，‘只解决异常死亡案件’的说~~~
不过，倒也有过偶尔的一两次，暗的案件就是这样而发现的。
所以，即使知道被弄错了，欧阳飞燕还是回答道：“严格说来，不是的。不过，可以听您说一下，也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也说不定。”
在刚刚欧阳飞燕说到‘不是的’的时候，妇女的表情一下子失落非常，甚至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而听完整句话，眼神一下子又明亮起来，希冀地看向欧阳飞燕，“真的，可以吗？”
“只是……可能啊。”
欧阳飞燕顿时有些心虚，如果只是一般的案子她是决计帮不上忙的。给了这位阿姨希望，又让她失望，实在很抱歉啊。
“阿姨，你先坐下来。先让我们听听是什么事情再说吧。”
这时，童子伊开口说道，同时拉了下欧阳飞燕的衣角，示意她，她们现在还都站着呢。
欧阳飞燕顿时汗颜，自己原来是要教子伊的，怎么反倒子伊来提醒她了，于是赶紧说道：“是是，阿姨你先坐下。喝口茶，跟我们说下情况。”
“茶。”
童子伊说着，将茶递给匆忙坐下的妇女。
只是妇女并没有接过递过来的茶，而是迫不及待地开始讲了起来——
这名阿姨，叫做黄月娥，是一名即将退休的小学教师。和老伴女儿一起生活在q市的老城区，一家生活和和睦睦。然而，就在不久之前，刚刚毕业开始工作的女儿程冰突然失踪了。
老两口自然是赶紧报了警，只是一周下来，警方那里没有半点消息，问遍了亲戚朋友，同样没有半点线索。警方调查到的最后监控，便只有程冰下班离开公司走在马路上。就好像在马路中央一下子消失了一样。
一周下来，女儿杳无音信，老两口自然是再没有上班的心思，天天外出寻找女儿的身影。而这一天，当黄月娥再次来到女儿上班的公司要求看监控的时候，好心的保安便建议她不如试试侦探事务所。于是……黄月娥便在保安的指导下，找上了侦探事务所。
巧的是，程冰上班的，正是和灭暗事务所同一栋楼的彗星。原本程冰能在本市最好的几家公司之一上班，老两口还骄傲了好一阵子，只是没有想到，这竟导致了女儿的失踪……
……
……
……
听完黄月娥的话，欧阳飞燕下意识地拍了一下大腿，她还隐约记得，楼下有一个半百的资深保安，人挺好心的。自己以前跟他聊过几句，当时似乎说过，他们灭暗事务所是家侦探事务所。
毕竟，和一般人提起暗这东西，人家只会以为你怪力乱神。这下……额，算‘搬石头砸自己脚么’？
“你们可以帮我找找小冰么？”
前情一说完，黄月娥便赶紧说道：“钱绝对不是问题，只要能够找到我的女儿，不管是……”
说到这里，黄月娥顿住，声音再次哽咽起来。这么多天了，虽然她早就预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可是她始终不愿去相信。她坚信只要还没找到，一切都还有希望。
“恐怕……我们帮不上忙。”
欧阳飞燕非常地为难，小心地说道：“我们事务所一般只能处理异常死亡案件，阿姨你这是失踪案件，可能……”
她的话未说完，黄月娥便激动地站起来，“你们是不是嫌钱不够？不要看我这个样子，我拿得出钱的。三万？五万？十万都没有问题！”
说着，黄月娥一边紧张地捋顺身上衣服的褶皱，唯恐因为自己衣衫不整而导致请求被拒之门外。
“不是的，阿姨，不是这个问题。”
欧阳飞燕的小脸也跟着苦了起来，“我们真的不擅长这个。”
“不行啊，你们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啊啊啊！！！”
黄月娥越来越激动，终于到了最后，精神崩溃地哭倒在了沙发上……
……
……
……
最后，童子伊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黄月娥安抚着，送出了事务所。只记得自己不断地说着‘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
那种失去家人的痛苦，她感同身受，甚至比黄月娥更惨烈，因为当时，那只更高等级的暗一下子夺走了自己最亲的三个人的生命，甚至，连失踪带来的些许希望也没有给她留下。
将黄月娥一路送到了彗星的一楼大厅，童子伊才恍恍惚惚地返回事务所，按下电梯门的那一刻，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和欧阳飞燕一起送人下来的。
“子伊，你没事吧？”
电梯里面，欧阳飞燕凑近童子伊，小声问道。同时将带着的多余纸巾递给了童子伊。
“没事的，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童子伊下意识接过递来的纸巾，回答道。直到刚刚按电梯时，她才注意到，自己居然眼眶都湿了。
“黄阿姨是很可怜，但是……我们真的帮不上忙。”
欧阳飞燕看着童子伊，继续说道。“干我们这一行，也许你要有很足的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
童子伊淡淡应道，其实自从再次遇见暗以来，哪一次不是让她动容？只是这一次，触动了她内心里最深处最不愿提起的往事。
“那……就这样吧。”
欧阳飞燕拍拍童子伊的肩膀，说道。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表现得好像只是认为童子伊感情泛滥一般。只是，她隐约感觉得到，刚刚童子伊的表现，还有那句不断重复的‘我能理解’ ，似乎是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一般。
她其实也想要问个清楚，只是一时之间竟开不了口，她可不希望上班第一天，就让自己的新员工精神崩溃再也不肯来上班，而且……怎么说，也要更加亲密的关系才好问这样的问题吧？
童子伊自然不知道，短短坐电梯的几分钟时间，欧阳飞燕的脑袋里面已经千回百转绕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只是赶紧擦干眼角的眼泪，重整了一下仪容，做好回到事务所的准备。
一回到事务所，便见到黎诺风正在打电话，而听到的只字片语，似乎是在和唐磊讲电话。
“和唐警官通话？”
欧阳飞燕拉着童子伊走到高陌宇处，便向他问道。
高陌宇轻轻点了点头，他正听着黎诺风讲电话。原本脸上经常带着的几丝笑意悉数散尽，显然也因为黄月娥而动容了。
“怎么不是和韩修勇？”
欧阳飞燕低声询问，毕竟以现在的关系而言，他们和韩修勇会更加熟络一点。
“他调职回去了，”
高陌宇同样低声回答，“刚刚诺风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他的。”
回去了？看来是跟着李悦走了。
童子伊稍微分了下心，慢慢地从刚刚的悲伤情绪中回复过来。
而就在这时——“好的，谢谢你，有事再联系。”
黎诺风说着，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怎么样？唐警官怎么说？”
欧阳飞燕立刻奔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道，不用问黎诺风打电话的缘由，甚至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黎诺风一定是打探程冰失踪的案子了。
“不好办啊。”
黎诺风眉头紧皱，回答道。这眉，从他刚开始讲电话没多久，就开始皱了起来，随着电话深入眉越皱越紧，到了电话结束后，都一点没有松开的迹象。
“一点线索都没有？”
欧阳飞燕问道。
“也不算，而是失踪的案件不少。可能是一起连环大案。”
黎诺风说道：“据唐警官讲，这一周以来他们成立了专案组寻找程冰，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发现除了程冰，最近省内有多起，像程冰一样的离奇失踪案件。”
“会是暗吗？”
高陌宇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只是一个还没什么，但如果是多起，每次都离奇失踪就有问题了。”
“可是没有尸体，暗只吸食灵魂的。当然如果被巧妙地处理掉了也有可能。但是……”
黎诺风揉揉了眉心，强行让自己紧皱的眉舒展开来，“所有离奇失踪案件没有任何关联性，不管社会关系还是身高体貌特征。”
“会不会是第一个失踪者的……”
“据说也已经调查了，但是从第四起失踪案开始就离开f市了，那些人没有一个人离开f市。”
黎诺风打断了高陌宇的话，这件失踪案……让他感觉无从下手，如果真的是暗，到底该怎么查找暗和它的契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