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大虎听宋廷说要离开,万般不允,说近日有喜宴,叫待赴了宴再走。宴,便问:“刘傲满月尚早,想必不是满月宴?弟实在想不到还有何喜。”此时,小妹推门进来。

    “小妹,你来得正好,哥正有一件事要与你俩宣布。”刘大虎笑着说道。

    “什么事?”小妹问道。

    “俺也不绕弯子啦,看得出来,小妹对贤弟很有意思,你俩年纪又相仿,俺准备近日把你俩的婚事给办啦!”刘大虎刚说完,小妹就羞红了脸,不言不语,就只顾笑。

    “大哥,此事万万不可!”宋廷回绝道。言语一出,刘大虎与小妹立马拉下脸来。

    刘大虎淡淡说道:“你是不是嫌弃小妹长得丑不愿意娶她?”

    宋廷看了一眼小妹,见她垂下一边头发遮住那半张脸,咋一瞧,还真是美若天仙。

    “不是,我……我尚年轻,婚姻大事可暂缓,再说自古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双亲不在,媒也未做……如何能草率成婚呢?”宋廷断断续续说道。

    “不打紧,像我跟你嫂子,不什么礼数也没行吗?还不是照样过来啦……只要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那咋们就是一家人啦!依我看,明日就可行拜天地之礼!”刘大虎笑着说道。

    “不成!”一个洪亮而尖锐的声音穿透进来。

    回头一看,见张君淑推门而入,后面跟着小六。

    “他俩不能成婚!”张君淑气势汹汹地说道。

    “哦……他俩成婚有何不妥?”刘大虎问道。

    “实不相瞒,我是帛玉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他俩要成了婚,哪至我于何地呢?刘大当家的,你可不能仗势欺人。”张君淑言辞灼灼。

    “此话当真?”刘大虎看着宋廷问道,宋廷点头不语。

    “哦!原来如此,那……这……”刘大虎有些不知所措,来回踱着脚步。忽又似灵光一闪,说道:“这不打紧,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嘛!你们俩商量一下看看哪个做大,哪个做小?”

    “不成,帛玉是我一个人的,我可不愿意跟别人同享。”张君淑不肯罢休。

    “我也不要跟他共侍一夫。”小妹也不肯让步。

    “你怎么这般不要脸?帛玉根本就不喜欢你,你看看你……长得这么难看,还想跟我争……”张君淑说得难听。

    “我看帛玉也不怎么喜欢你,你刁蛮无理,缺乏教养,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小妹道得痛快。

    两人一句接着一句互讥,言辞激烈,旁人劝说也无用。

    争辩过后,小妹说道:“我们寨里每人都有些硬功夫,以前立下规矩,比武喝酒,谁要是能胜过我们,我们就甘愿认输。你可敢跟我一比?”

    “比就比,谁怕谁!要是我输啦!我就把帛玉让给你?”张君淑说罢,从腰间取出牛皮鞭子。

    小妹拔出一把七十多公分的弯刀,跃跃欲试。

    宋廷见状,慌忙说道:“大哥,叫她二人快住手,君淑不会功夫,万一……”

    “你怕我伤到你的未婚妻?放心吧!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小妹说罢,遂与张君淑来到屋外的空地上。

    须臾间,大伙儿都来看热闹,围了一大圈。

    “大哥,你快叫他俩住手。”宋廷见二人摆好阵势,对刘大虎哀求道。

    “放心吧贤弟,小妹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刘大虎宽慰道。

    宋廷怕出意外,不顾刘大虎独自去劝架,刚走到二人中间就被齐推出来,摔了个踉跄。心里暗暗寻思道:“没想到这两个女人力气竟然这么大。”一回神儿,二人已经挥刀扬鞭打起来了。

    只见鞭到之处,竟皆扑空;刀砍之地,也无着落。二人斗了几回合,不分胜负,索性丢了鞭、弃了刀,拳脚相加。一个拽头发,一个扯耳朵;一个掐胳膊,一个捏大腿;又喊又叫,抱作一团,旁人皆大笑不止。宋廷见此情景,也是哭笑不得。最后不得不让大伙儿齐出手,才把二人分开,各自回房。

    张君淑自认受了气,怏怏不乐,宋廷安慰道:“好了,大小姐!喝杯茶水宽宽心。”说罢,倒来一杯热茶递到张君淑手里。

    张君淑一把接过茶水,一口喝下:“不行,我还要与她一决高下。”说完起身欲去。

    宋廷迅速拉住张君淑一只手,说:“别去了,刀剑无眼。”

    “怎么?你担心我啊?”张君淑回过身来,把脸凑近宋廷,面带笑意,甚是可爱。

    宋廷忙把手松开,见眼前张君淑头发凌乱似稻草,脸上被掐后留下的红手印,“噗”一下笑喷了。

    “你笑什么?”张君淑疑惑道,“有什么好笑的?”

    “你……你看看你的样子……哈……”宋廷大笑不止。

    张君淑走到梳妆台前,看到铜镜里的自己,羞涩难当。忙找出木梳、胭脂打理,还一边呵斥宋廷不准笑。

    乐极之后,宋廷赞赏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两下子。”

    “本小姐自幼习武,虽然不是练的什么正派功夫,但防身擒贼还是绰绰有余的。”张君淑自我陶醉道。

    “刚夸你两句就翘尾巴,也不害臊。”

    ……

    晚上,寨内点起火堆,各要口打起火把。坝上人潮涌动,吵吵嚷嚷;摆两张方桌,两坛酒,碗具无数。小妹与张君淑各据一处,目光如炬,气势汹汹。

    “张君淑,你还真有胆量,敢来与我比酒量。”小妹说道。

    “有什么不敢的?白天未分胜负,此刻必见高低。”张君淑回道。

    “好……倒酒!”小妹大喊一声,两小弟各自近前分别在两张方桌上倒满十大腕酒。

    小妹首当其冲,举起一碗酒咕噜喝下,此举足令张君淑瞠目结舌。

    “该你啦!”小妹正色道。

    张君淑很少沾酒,她不喜欢酒的味道,觉得酒苦涩难咽。喝酒不如喝茶,甚至不如喝无味的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喝酒。此刻她却不得不喝下她讨厌的东西。或许有人会认为张君淑任性、无知。殊不知普天下的女子皆如此,为了挚爱会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去不想去的地方。古有孟姜女哭倒长城,后有杜十娘怒沉宝箱;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祝英台魂断爱人墓碑前。云云种种,皆因一个“情”字,古有诗云:“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张君淑怯生生的端起酒来,勉强地尝了一口,酒涩难咽,尽皆吐出。

    “怎么?喝不下去啊?哼!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小妹言道。

    张君淑环顾四周,见众人目光至此,不管不顾,一咕噜灌酒下肚,顿时觉得心似火燎,十分难受。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小六寻见宋廷,报说张君淑醉酒之事,此刻宋廷正与刘大虎谈及冶兵耕作之事。

    闻君淑醉酒,宋廷急忙赶往,来到事处,见张君淑趴在桌上,一脸通红,满口胡话。

    “你们简直过分了,明知道她不会喝酒。”宋廷斥责道。

    “是她非要跟我见个高低的,你反倒怪起我来,你们可还没成亲呢,你就护着她。”小妹辩道。

    “走,我扶你回屋去。”宋廷伸手去扶张君淑。

    “不要……我……我没醉,我还没……没喝够!”张君淑一个劲的挣扎着。无奈之下,宋廷只好将张君淑整个抱起,转身就走。

    “宋廷!”小妹直呼其名。

    “有事请说!”

    “今儿可是我赢啦,无论如何,我都嫁定你啦!”

    宋廷不再搭话,径直离去,小六紧随其后。小妹气急,一个劲的跺脚嚷骂。

    宋廷抱着张君淑回到后者的住处,将其平放在床,脱鞋盖上被子,吩咐小六去熬些姜汤来,侍其服下;又打了些热水为其擦脸。张君淑仍旧胡话不停,宋廷也都随声附和着,小六在一旁嬉笑。

    宋廷见小六发笑,便问:“你是笑我不会照顾人是吧?”

    “不是,是从来没见过少爷这般体贴、哄人,张小姐要是知道了肯定很感动!嘿嘿……”小六说道。

    宋廷顿了一下,叹道:“哎……她为了我离家出走,中途吃了不少苦;又遇到山贼,一路上心惊胆战,还跟别人打架喝酒,想想挺过意不去的。”

    “既然张小姐对少爷如此痴情,那少爷何不……”

    “我也常常想……但我对她的感觉应该就像对待亲人一样,而对李姑娘的那种感觉又不一样。”

    “不懂你们男男女女之事。”小六瘪嘴说道。

    “等你再长大一点就明白啦!去,烧点水我洗个澡。”宋廷吩咐道,小六应允。

    待小六出门,宋廷看着床上昏睡着的张君淑,说道:“你呀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跟人家打架也就算啦,还去跟人家比喝酒,自己有几斤几两难道不清楚吗?傻……不过傻得可爱。”责备中带着一丝怜爱。

    次日清晨,天刚打明,宋廷起床欲更衣,突然冲进来四五个手捧新郎服的男子,其中一人说道:“宋公子,我们受小妹所托,前来给公子更衣。”说罢,就逐个往宋廷身上套,不由得宋廷推脱反抗。

    穿戴齐全,那人又从坏里掏出来一根麻绳,令两人按住宋廷,反手一绑,说:“小妹说啦!如果公子途中反抗,就给绑起来。”言毕,推搡着宋廷出了门;不管宋廷如何叫嚷谩骂,尽皆不应不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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