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逐惠笑了笑,料他耍盗非来盗,实是来林避追踪。x闻听琴声美妙,找上门来,落脚风声一阵一阵,妙影一道一道。路逐惠慢慢在拨弄他的琴弦,就好像看不到面前出落这么多彤影,一个也吸引不到他。

    从中出来一位女子,这些人因为她下命引领,才找到这里来。她看见竹屋台前竟有一位如此出尘的男子,还能抚出美妙绝伦的琴声,很俏皮地掠上竹台,这厢有礼道“请恕我冒昧打搅,向阁下打听一个人。”

    路逐惠道“打听什么样的人?”

    俏皮姑娘道“阁下可见一位男人来过这里,身形瘦小,贼眉鼠目,在年三十五六许。”

    路逐惠笑了笑,听她言语口气所述,有颐指气使的初涉江湖稚气,却有可人之处,更有可人之色。路逐惠道“在下还不知姑娘来路,即便知道他去所,怎敢轻易相告?”

    姑娘俏皮地道“这么说,这里就你一人?”

    路逐惠道“正是。”

    不见她有所动作,却已施了什么暗号,前后两排娘子,从个个抽剑待命。姑娘又俏皮道“我们追着追着,小贼就不见了。阁下,或许你非说不可了。”

    路逐惠笑道“为何?”

    俏皮姑娘道“因为刀剑无眼,我也管不住她们。”

    路逐惠笑道“姑娘回去吧,这么大张旗鼓地找,画符教的喜神诀也不会飞回去。”

    俏皮姑娘吃一惊,颐指气使地道“你知道我们是画符教的人?又怎么知道我教喜神诀之事?你什么人?既然知道我们是画符教的人,还不交代出来?”

    路逐惠笑道“姑娘别着急,有问题要挨个挨个地问,在下逐一回答就是。”

    俏皮姑娘道“那你快说。”

    路逐惠逐一答道“画符教和恨尘谷双称女子一脉的江湖,可你们身上有画符教的秘制符香。

    除了你们,谁还有这种即是毒药,又是百毒解药,有味而无色的秘制符香,这很显然不过。喜神诀被盗,整个江湖快要传开了,这也很显然。

    至于我,也只是这片竹林的一名常客。这样回答,姑娘可否令她们把剑收回去?”

    俏皮姑娘剑已架在路逐惠脖子上,冷声道“我可没听说喜神诀之事传遍江湖,你到底什么人?”

    路逐惠笑道“已经说了,这片竹林的一名常客。至于姑娘问的贼眉鼠目之人,在下见过不少,实在不知指的哪位?”

    她反而俏皮一笑,道“得,我先不割下去,那我就抓了你,让你尝尝画符教秘制符香的滋味。”以为他是一位只懂抚琴的迂腐儒生,料定此人武功也不怎么厉害,只想慢慢玩耍,直到他说出真话。她便把剑收了回来,动作看起来很像潇洒的女侠,把剑推入鞘中。

    两排娘子听言,纷纷压上来,彤影缤纷,身法很是曼妙,后排半数人凌空而至,前排半数人施展飞步,掠入夹击合围,大有拆屋之势。路逐惠股下不动,面对如此围欺,他用一侧一挡,她们的剑竟也指不过琴台,削不到他一缕衣襟。

    俏皮姑娘再也闲不住,提剑虏去,嗡嗡几声,她的剑算第一个引过琴台之人,将达到路逐惠喉咙。路逐惠看似轻轻弹指,竟能轻易地震开她的剑击,她反应不赖,剑已借力转朝左引,再削过琴台,截取路逐惠左侧。她的剑又遭弹指一震,姑娘刚要右引,路逐惠已拇食两指一夹。不待她旋腕抽割,路逐惠的三分劲力早已透过剑身,从剑柄推达她的胸口,将之击下了琴台。

    俏皮姑娘抓剑起来,再想主攻,已然忌惮那个男人的厉害,想道:这男人到底来自哪路,竟连四十多名教中姐妹也奈何不了,非但如此,倒更像遭他轻松拿捏,而他不疼不痒的打法,连招也算不上,简直把画符教的脸都丢到姥姥被窝里去了。

    越想越气愤,当她以为路逐惠疏忽不备,抢剑掠进施加侧袭。路逐惠哪里不知,只是随手摘住一把剑,一扯一推,这样也能挡到她凌厉冷招,非但如此,仍然可以一带一画,仿佛剑就在自己手上,施展那么随心所欲。

    教徒妹子竟无法跟上路逐惠施展变化,疲于昏头转向,不得已狼狈弃剑。路逐惠把剑一转,剑柄仗在手里,只画出一剑,足以将急欺的倩身纷纷割退,教众妹子脚下逼退一阵踉跄,当中那位俏皮的姑娘居然在内。

    当下无人再敢轻易挪进,脚尖畏畏缩缩,竟不知要挪往哪里,又该是进是退,毕竟那位俏皮的姑娘已不敢盲目喊进。俏皮的姑娘心中琢磨着如何铺计生擒了那个男人,暗道:就算你长得俊,可你伤害了本姑娘,自然不能轻易容你。

    突如其来的一声:“住手。”

    声音非但路逐惠听了熟悉,众位女徒妹子听了更熟悉,当下开来一路。只见俏皮姑娘嘤呼:“师姐?你来的正及时,抓了他带回去审一审。”

    花想容婉声道“审什么?”

    俏皮姑娘道“他知道太多事,还打伤我们那么多姐妹,决不不能放过他。”

    花想容眸色一瞥,轻描淡写地略过路逐惠,显然是她心中的怨气已深,说话的分寸已加疏远。花想容道“人家是风神造化,武林称道的大英雄,你们哪是人家对手,还不知有没有杀过人,但他既然不杀你们,道一声谢就走吧。”

    俏皮姑娘听言,不断地眨着眼睛,不禁打量一个来回,呢喃道:师姐说的什么?风神造化?

    俏皮姑娘才刚刚对他另眼相待,妙指一边勾动着漂亮的腮边,一边又俏皮道“原来是…那个叫什么…什么的…”居然想得太令人烦躁,猛一跺脚,指着人尖尖地叫道“喂。你叫什么嘛?”

    路逐惠目光对着花想容,此时已多一份无奈,心里欠她一份解释。而人家把眼色瞥清,誓不与他再有瓜葛,亦不再有任何话。路逐惠知道,遇见她这等白璧无瑕的女子,如今任何解释都将十分的苍白无力。

    心中罢了,路逐惠拱手道“在下路逐惠,敢问姑娘高姓芳名?”

    俏皮姑娘听‘路逐惠’三个字,声同翠鸟般说叫道“我叫云想依,你呢?哦不,你叫路逐惠,你可以叫我依依。”

    路逐惠笑了笑,因为花想容的缘故,笑得有些苦。他仍不禁问道“依依姑娘,你们为何追踪那位贼眉鼠目之人?”

    不待花想容去劝,云想依已经说道“我们怀疑他偷了本教之宝,怎么,你看不像?”

    路逐惠笑道“在下不知,但…”

    云想依先插话补充,道“他叫耍盗,还有个什么贱名,叫做‘难偷来乐’,你现在是不是赞同我的说法?”

    路逐惠笑道“哦?为何依依姑娘就断定,喜神诀是他盗走?”

    云想依道“普天之下,他最能偷。若不是他,那就是你。若不是你,那就是你师父。不是你师父,就是周天公。”

    花想容连忙上前一扯,提醒道“师妹,你快住嘴。”一面说这头,一面边朝众姐妹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别再跟她出来胡闹。”

    云想依道“师姐,我哪里胡闹了?”

    花想容目光一扫,催旁边姐妹,再吩咐道“你们几个还不带她走,让人看笑话?”

    云想依被带走,花想容眼也不抬,身子朝路逐惠只作浅浅一鞠,道“云妹无理,让阁下见笑了。”

    花想容果然说完就走,路逐惠轻轻地摇头,微微地垂首,竟然无言以对。花想容刚离去,迎面两个笑声由远而近,二人招呼道“小师弟。”,“小师弟!”

    路逐惠见人,拱手笑道“娄师兄,计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计师兄道“想找你过过招,有空吗?有空就说有,没空也得说有。那你说有没有?”

    路逐惠苦笑道“计师兄的意思不是一样么?”想到两位师兄到访,莫非与宗门有关?于是接着道“娄师兄,可是宗门有事?”

    娄师兄道“乌鸦嘴,宗门哪来那么多事?”又道“计无常,我看用不着下山取酒了,你闻闻这里都是什么味?”

    计无常果然闻到世上最好的酒香,现在比武过招的心思也没有了。二人并未将此次下山的目的告诉小师弟,都想待哪天小师弟自己知道,让他感动一番岂非更妙。

    计无常道“好小子,你真不地道,这里都什么味儿,莫非见我二人来,你藏了?”

    路逐惠笑道“师弟这里除了酒,别的概没有。”

    计无常道“那我们怎么我没喝上?”

    路逐惠笑道“师弟知错,这就给两位师兄开席设酒。”

    娄师兄道“那酒呢?闻着这么带味儿,你要是敢吝啬,我们二人合起来揍你。”

    路逐惠笑了笑,食指隔空一划,地面已割开一道口,震臂一掀,地皮竟然翻开一层。笑道“二位师兄,好酒在此,随便拿。”

    计无常和娄高扬瞧得目瞪口呆,不禁狂喜一阵。娄高扬道“我的小祖宗,你竟背着我们偷偷过日子。”

    计无常道“他可美了,我们却忍饥挨饿。”

    路逐惠笑了笑,只见二位师兄一人提四坛,两腋分别夹着两坛,双手又拎上两坛。娄高扬拿稳好酒,道“走了,没有再来拿,呵呵,呵呵!”二人仿佛已醉,悠着醉步,跨出竹林。

    竹上发来呵呵一声笑,向路逐惠拱一拱手,从竹梢头跳下来,十分客气地道“路少,多谢、多谢。”

    路逐惠笑道“阁下先喝了我的酒,之后我又帮你脱困,可以如实回答了吧?”

    耍盗笑了笑,道“路少,你叫我阁下多难听,叫老哥岂不更好?”

    路逐惠笑道“老哥在下已有一位,改别的如何?”

    耍盗又笑,道“普天之下绝没有人配得上做你路少的哥哥,不过我倒以为自己可以。”

    路逐惠笑道“他叫缺四门。”

    耍盗脸色一变,心想:这可使不得,幸好路少没答应,否则那缺阎王非要杀了我,再刨我家祖坟。于是道“路少,叫我老盗也行。”

    路逐惠笑道“行。老盗,喜神诀在哪?”

    耍盗道“路少,你不信我?你站在小娘们那边?”

    路逐惠道“当真不是你窃走喜神诀?”

    耍盗摇着脑袋,道“决不是我,你爱信不信。”

    路逐惠笑道“好,我信。”

    耍盗讪讪一笑,道“你这朋友不错,就为你这句,我帮你偷三样宝贝,你想好了就告诉我。”

    路逐惠拱手道“如此的话,那小弟就先谢了。”

    路逐惠想起刚才云想依说的话,斟酌起来:要说世上谁有本事盗走喜神诀,弹指算起来确有四个。想来奉师婆已把自己列入其一,师父威震武林,又有金华剑宗盾后,自然无人敢说三道四,而他老人家也绝不会盗喜神诀,周天公的武功已如师父那般,也已达坐忘化蝶之境,定然不屑盗喜神诀。

    可耍盗与三人不同,他只身一人,比肩无靠,前无去路后无靠山,如此一来,画符教定然再寻他。喜神诀之事,江湖掌门无故失踪,这幕后推手必然移花接木,嫁害他人,也必然首推耍盗。

    路逐惠打量着耍盗,神色,眼睛,微容,一丝一毫都非常仔细。而耍盗的微容真的出卖了自己,这都瞒不住路逐惠那双眼睛和头脑的智慧。

    路逐惠盯着耍盗,已卸下脸上永远不改的微笑,道“老盗,你似乎有话没说。”

    耍盗一时心虚,他要避开路逐惠这双眼,这双眼能一叶知秋,洞穿一切虚假,只能让人往一旁躲避和飘忽。

    路逐惠不等他掩饰,接着道“你到我这是为了避难,我想知道哪些人都在捕获你,和追杀你?”

    耍盗流露自惭形秽,只摇头作叹,并不敢提。路逐惠道“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耍盗那双眼神一绽热光,道“路少,你真愿助我?”

    路逐惠不再说话,脸上也没有微笑,等着耍盗说出真相。耍盗怕了,竟连思虑都小心翼翼,过了一会,他才横下心,道“路少,追踪我的人有四路,大臂王、画符教、江湖小联盟、她。”

    路逐惠所料不差,只是不全明白,问道“她?她又是谁?”

    想到她,耍盗一脸怕色,骇神难以自收,浑身的每个毛孔再慢慢起冰冷的疙瘩。他慢慢说道“路少,你说世上可有鬼神一说?”

    路逐惠道“我不明白你为何有此一问?”

    耍盗仍一脸怖色,慢慢道“因为她不是人,她是神,也是鬼,是魔鬼,总之她不是人。”

    路逐惠不解,道“原来天下第一盗的胆子也是天下第一小。我想知道她到底哪不是人?能让你怕成这样?”

    耍盗慢慢道“或许换作是你,你不怕。可我在她面前,就算本事再大,我还是怕,说不定你迟早也会怕。”

    路逐惠道“你还不算是个有本事之人?”

    耍盗慢慢道“在她面前,我这点把式只能说是花样。当时她突然出现,听不到声,闻不到气,我看不见她出手,也许她根本没有出手。

    她的手,脚,一样都没动,可大臂王宗的人几乎在她面前死了,走的时候她发现我的藏身之所,我藏得天衣无缝,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把我找出来,可她找到了我。

    她身边那个冷面杀神很冷,冷得就像地狱里的东西,阎王的宠物,他的冷折磨我,我……我……!”

    耍盗说的仿佛那个冷面杀神就在眼前,竟怕得无法往下再说。路逐惠替他说下去,道“你是天下第一盗,因为胆小害怕,你做了一件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事。”

    耍盗慢慢地点头,叹道“的确是这样!现在想到她那个人,我总觉得不可能,太不可思议,极其匪夷所思。我是天下第一盗,逃跑的本事可说无人可及,但在她眼里,竟连入门都不算,无论我怎么跑,怎么躲藏,她都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我。她的眼睛…你要是见到她的眼睛,千万不能看,她的眼睛会招引你的灵魂,会消失,会变,更会杀人。”

    路逐惠道“这么说整个江湖都在找你。你说的她可是位遮羞掩貌的神秘女子?”

    耍盗一激动,道“对,就是她。是人都说‘杀鸡不用牛刀’,但她杀人手脚都不用,她只要看你一眼,你就没命了。”

    路逐惠全懂了,难怪江湖上丢了太多东西,太多人,生了太多事。哪怕一个小宗派遭人暗算,武林中也该发出一点声音,照耍盗所说,能用眼睛杀人的事的确没人料到,这等杀法别说一个宗门,怕整个江湖还不够杀戮。

    路逐惠问道“可知她使的什么眼法?”

    耍盗反问道“是不是杀人障眼法?”

    路逐惠道“这倒闻所未闻。”

    耍盗道“路少,依你之见,要怎么办?”

    路逐惠道“你走吧,大臂王来了。走之后尽量藏身江湖,甚至你置一鐏铜鼎,藏在其中,永远别露面。”

    耍盗不解,道“置一鐏铜鼎?路少,你说的莫非太严重?”

    路逐惠道“这样的话,她应该暂时找不到你。”

    耍盗拱手道“大恩不谢,路少但有号召,我必第一出来响应。路少告辞,多多保重!”

    耍盗后脚刚走,大臂王前脚已到,每当他怒气凶凶,就会看到他的鼓肉长拳,和异于常人的巨伟魁梧。路逐惠见到大臂王,在他的身上永远都披着一件连甲,上下凄凄蕴宝光,今天他怒势滔天地追到幽篁居,脸上没有笑容,嘴里没有招呼。

    路逐惠对他笑了笑,也不见他点个头,还一个礼,他比一年前变了。可路逐惠说他没变,拳仍旧是令人闻风生畏的大臂王拳,仍旧是大臂王宗的宗主,自己的朋友,气势仍旧是举世无双的大臂王。

    路逐惠道“臂王兄,这一年里大臂王宗都生了什么事?何以让你变成这副模样?”

    大臂王冷声说道“路兄,明人不说暗语,我只问你,耍盗可曾来过你这?”

    路逐惠笑道“来过,可人已经走了。”

    大臂王石拳紧索,臂肉膨胀,咯吱作响,竟仿佛要爆开那样可怕,好像今天有谁一言不合,他就要大开杀势。路逐惠见状,仍然笑道“耍盗他毕竟是无辜的。”

    大臂王仍冷冷道“可知你放了他,从此就是与我为敌?”

    路逐惠道“臂王兄,耍盗虽盗,十分胆小,也并非十恶不赦之徒,我见过他。他亲眼见到大臂王宗灭门,如今只有你侥幸活了下来,何不暂先退出江湖,待时机到来,重振大臂王宗?”

    大臂王冷道“你有你的说法,我有我的证据。路兄,耍盗窃我宗至上武学‘大臂王拳’,此人我要杀定了,你若阻拦,现在就可以出手。”

    路逐惠道“臂王兄,你的证据可是耍盗身上的一面八景罗盘?”

    大臂王道“你怎么知道?”

    路逐惠道“我把耍盗藏起来,只因为他不该死,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能杀他,我还要劝你一句,先远离江湖,你若再死,谁给大臂王宗雪仇,谁来发扬大臂王拳呢?”

    大臂王道“你为护着一个不相干的人给我难堪,值得吗?”

    路逐惠道“这件事很快就与我相干,如果你不退出江湖…”

    大臂王道“那又怎样?”

    路逐惠拱手道“请臂王兄帮我一个忙。”

    大臂王道“什么忙?”

    路逐惠道“查一个人,一个遮羞掩貌的神秘女子,你帮我查她,我帮你找出大臂王宗灭门的幕后推手。如果成交,请收起你的气势汹汹和半身石臂。”

    大臂王道“要如果不成交呢?”

    路逐惠拱手道“就在今日,要杀要剐悉听臂王兄发落,此生也绝无遗憾。”

    大臂王知道路逐惠能说道做到,正因为如此,他们在三年前比武才成为朋友。大臂王道“你说我大臂王宗的事和她有关?”

    路逐惠道“你先冷静冷静,别多想,照着我说的查,臂王兄务必查出她的来历,师承何方,来到中原的目的,拜托了!”

    大臂王道“好,我相信你。”

    路逐惠拱手道“多谢臂王兄,一切小心,务必保重!”

    大臂王一言不发,拱手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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