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国西部的有个偏远的小镇名为牛尾镇,镇北有个珊瑚村,分上村和下村,上珊瑚村临镇,下珊瑚村临海,一条笔直宽约数丈的壕沟,划分上村和下村的领地。∮>

    珊瑚上村罗姓是大姓,下村吴姓则是大姓,其余杂姓大多数是罗吴两家奴仆的后裔,依附着罗吴两大家族,得以繁衍生息,人丁兴旺。

    小镇依山傍水,有无数大山环绕,几乎与世间隔绝,说这里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可历经先辈的努力,硬是从大山之中,砸出一条通往外面的大路,打通了商贸之路,使得小镇逐渐富足起来。

    在镇的西南面,有一处方圆数里的荒凉之地,墓群林立,杂草丛生,是小镇的墓园,也称之为归根之地。

    这里葬的人,绝大数是小镇上的先辈,也有客死此地的外乡人,还有早先葬于此地,不知年代的无名氏。

    墓园的西边有两间茅草屋,很难想象有人居然会住在此地,白天艳阳高照还好,夜晚寂静之时,总会感觉很渗人。

    茅草屋一高一矮,门前三米外有一棵歪脖子槐树,据说大腿粗的枝干上,还曾吊死过几个人,不过都是陈年往事了,如今倒是成了用来晾衣服的工具。

    说来也奇怪,槐树一边长得枝繁叶茂,生机勃勃,一边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绿叶,几乎枯死一般。

    吱呀一声!

    矮小的茅草屋破门打开,身着麻衣的少年走出来,伸了个懒腰,脚下一双沾满泥浆的布鞋,使劲地踹了几下隔壁茅草屋的大门。

    “挨千刀的小兔崽子,要拆了老头我这遮风挡雨的地方吗?”屋内传来一声怒吼,蓬头垢面的矮小老头冲出来。

    “师父,早啊!”少年贼嘻嘻地笑道:“您老不是老教导徒儿,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镇上的老财主吴家家主嗝屁了,墓地选在墓园的北侧,徒儿昨晚远远地看过哪些送葬队伍,那排场叫一个隆重,浩浩荡荡一群人,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

    “小兔崽子,可别打什么歪主意,罗吴两家可是镇上的老财主,又是世代联姻,在这里可是土皇帝,我们这半吊子守墓人,还是依仗着这两家族赏口饭吃!”老头边剔着一口老黄牙,告诫地说道,两眼却泛起金光。

    “师父说得是,徒儿去给您老弄点吃的,咱倆再慢慢细说!”少年点头称是,拎起木桶往小溪的方向走去,挑点泉水回来,动手煮点稀粥应付肚子。

    老头翻了翻白眼,连打哈欠,转身回自住的屋里,继续补足睡眠。

    他是罗族的奴仆,年纪大了,府里打发过来做守墓人,在夜黑风高的夜晚,喝得醉醺醺的他,路过墓园的小溪时,听到婴儿的哭声,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到小溪里有个篮子,便下水捡了回来。

    这个弃婴便是少年,随老头姓罗名文武,大致的意思是未来能文武双全,脱离贱籍,日后成为人上人,老头也跟着沾光养老无忧。

    只可惜这小子不是读书的料,好像也吃不了练武的苦,私塾里的夫子鉴定说什么朽木不可雕也,成天游手好闲的痞子无赖。

    想想老头就觉得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上这倒霉孩子,搁着老脸不要,到罗府里求了个私塾的名额,这龟儿子不好好上学也就罢了,还闹出不少的祸事出来,愣是給夫子退学了。

    要说练武吗,前段时间还好好的练,本以为文不行,练武练好了,将来考个武状元,那也可以光耀名门,这家伙倒好学了点拳脚功夫,便拉帮结派收什么月供,也就是所谓的保护费,差点没闹到官府里吃板子。

    老头现在倒看开了,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能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躺黄土里就完事了,至于这龟儿子,自个自有自个福。

    墓园不远处的小溪,延绵数里,宽约一丈,溪水长年不干涸,泉水清澈甘甜,水中鲫鱼更是肥美,可惜不多,偶见一两条,却很难捕获,那速度简直比山中的豹子还快,转眼瞬息,除非截断溪流,再放干溪水才能捕获。

    临近洗溪边,罗文武洗了把脸,将木桶装完水,转身刚要走,不由瞥见溪水上游有几道身影,只觉一阵恶心,胃里翻腾,顿时怒火腾了上来,扔下水桶偷偷摸了了上去。

    小溪上游那几人,一字排开,提着裤子,对着溪水一阵狂射,水柱落入溪水,顺着下游流去。

    罗文武上前看清几人的模样,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抬起右脚,有些犹豫,伸手在各自的肩膀拍了一下,随后远离几人。

    几人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相互侧身,询问何事,各自喷射的水柱,顿时喷射在各自的身上,一阵手忙叫乱地躲避,不等他们有所防备,只听到几声噗通的声音,全部被踹到小溪里,摔了个狗吃屎。

    “罗文武,本少爷要活剐了你!”一个高个子,长相斯文的少年,满脸怒气的着岸上的少年,哆哆嗦嗦地说道。

    “罗兄,切莫冲动!”同行的几人连忙拉住了他,脸色却阴沉可怕。

    他们当中哪一位不是家族中的嫡传子弟,未来的继承人,平日里受人追星捧月的奉承,哪里受得了这般羞辱。

    “哟!几位未来的秀才老爷怎么成落汤鸡了,啧啧,还有一股尿骚味!”罗文武半蹲着自顾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的模样:“光天化日,竟然还敢当众展露雄风,在下真是佩服!看看你们身后!”

    说着指了指几人身后,居住此地不远,挎着盘子来小溪洗衣服的村妇,三三两两呆若木鸡,盯着几人下半身光溜溜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几人只觉得脸上发烫,本来清晨相邀几位同窗踏青,哪里想到遇到这种丑事,下意识提起裤子,落荒而逃了。

    “罗文武!你回去告诉老罗头,下月否想来府内领月钱,除非你倆跪在我面前給我舔鞋!”那罗姓少年,自觉气闷,扔下句狠话,灰溜溜地跑远。

    “放心饿不死!”罗文武冷笑了一声,这些自称君子的书呆子,满身酸味,整天知乎者也,看万般皆下品,为有读书高,若不是有家族的余荫,肯定要见一次打两次,见两次打三次。

    咱师父在罗府任劳任怨数十载,罗东旭你敢让账房先生断了师父的月钱,小爷挖你祖宗十八代出来聊聊,他们怎么生出你这种表里不一的龟孙子。

    放狠话的家伙,姓罗名东旭,罗姓大族的嫡系子孙,看着文质彬彬,内心阴险至极,小小年纪城府极深,极为喜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市井风传罗文武是罗族中某位族老的私生子,托付于师父收养,待时机成熟便认祖归宗,成为新一代罗族的继承者。

    他也曾质疑过这传闻,还偷偷趁师父喝醉得烂醉,询问过一番,得到的答案是他只是个弃婴,遇到老头子路过,这才被捡回,不然早喂了野狗了。

    可这风闻却是个祸事,在罗府待过一些时日,被这阴险的家伙记恨上,算计过好几次,弄得师父误以为自个不争气,惹那么多事来,被胖揍了好几回呢!

    他也不是好惹的,君子报仇,当不隔夜,暗中敲过几次这家伙的闷棍,弄得这家伙烙下心里阴影,见到自己都有些哆哆嗦嗦的,跑远了些才敢放几句狠话。

    重新将木桶装满水,罗文武拎起木桶双臂伸直,缓缓起步走向茅草屋的方向。

    这是练臂力的方法,镇上武馆内的武师指导过各种锻炼身体的方法,起初觉得好玩,便一一尝试,随着日渐日累后来也成一种习惯。

    如今年纪不过十六,身体却很壮实,人又长得人高马大,罗东旭那几个弱不禁风的文人,哪里敢正面冲突,只会私底下玩阴的把戏。

    一路加快步伐,眼见茅草屋不远了,看到有一匹快马,上面身穿仆役装饰的家丁模样的男人,立身在茅草屋前,师父卑躬屈膝地说着。

    那人只说了几句话,扬起马鞭,骑马扬尘而去,根本不理会老头子,仿若一句话都是多余的。

    这世间就是如此,分三六九等,传承多久依然强者为尊,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罗东旭,这阴险小子,下手还真快!”罗文武放下木桶,远远地看着有些咬牙切齿的老头子,脸上却有些幸灾乐祸,老不死看你还念念不忘老罗家的好,人家都已经打发叫花子了呢。

    他思索着要不要給老头子舔点材火,烧得更旺点,这老王八真要发一把邪火,那晚上墓园这边那可就热闹了,不知道罗吴两家事后会不会秋后算账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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