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中只觉得什么湿乎乎的东西不停的往脸上蹭,张信布睁开眼吓得赶紧从地上坐起来,往旁边一闪—一只小猪正不停的用鼻子顶着他的脸。

    “咯咯咯……”一位牵着猪的小女孩一面拽回小猪,一面不停地痴笑,看起来她的年纪与张信布相仿,“你为什么睡在这里?”

    张信布努力地擦拭着脸上的粘液,并且盯着小猪一言不发。

    “它没有恶意的,只不过是你睡的地方有东西。”

    张信布翻来覆去也没在自己身下的那片土地上找到任何东西。

    “你过来一下”,小女孩伸手去拉张信布,拉到手里的却只是一条袖管。她又去拉另一只手,将张信布拉到一旁后,小猪兴奋地跑到张信布压过的那片土地上。

    小猪用粉嫩的鼻子迅速的在地上拱着土,不一会儿便有一块硕大的白色物体出土。小猪想要咬那东西,却被小女孩拽住了。

    “那是什么?”

    小女孩让张信布帮她把那东西捡起来,她使劲的拽住小猪似乎没办法自己动手去捡。

    张信布拿到鼻子边闻了一下,味道很奇怪,再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又让张信布抓了一点土,然后将白色的物体与土一块儿用布包起来放入怀中:“我时常拽不住它,找到的地木灵都让它吃了!幸好这次有你在,所以我决定带你去我家尝尝我父亲做的美味。”

    张信布直摇头:“我还有别的事……”

    小女孩一手拽着小猪,一手拽着张信布的袖管就开跑。

    张信布不由自主地跟着小女孩跑进一个热闹的集市。小女孩抱起小猪带着他在人群中努力的穿梭着。为了不和小女孩走散,他用仅剩的左手抓住小女孩的手,一直跟着她往前走。

    人群越来越密,人们似乎是在看什么热闹,喝彩声不断。

    最终两人还是被人群挤散。不过凭着身体小的优势,两人都很快挤到人群中央。

    小女孩在人群中央再次看见张信布时,欣喜之情瞬间流露,毫无掩饰。

    张信布默默地望向那台上引得人们不住叫好的表演:表演者是一位衣衫褴褛的道士,白发苍髯,大概六十出头。他所表演的确不是平凡技艺,是真正值得起人们称赞的。老者用旁人给他的一壶开水在地上浇灌着,慢慢地便看见一颗嫩芽儿从地里冒出来。嫩芽儿慢慢长大,不一会儿就长成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眨眼之间却又开出了花、结上了果,又大又香的梨子瞬间挂满枝头。老道将树上的梨分与众人吃,大家一面吃着香甜的梨,一面称赞老道的道法通神,场面真是热闹非凡。老道不做理会,开始用铁铲砍起树来。

    张信布也接过一个梨,正准备咬下去时,却发现自己已在街角,断臂的袖管被小女孩牢牢地拽在手里,小女孩的另一只手又被那位老道紧紧地牵着,而且小猪也跑到了老道的怀里。

    “快走,一会儿该被发现了!”,那位老道对着小女孩说道。

    张信布愈发不解,却又见那老道白发苍髯渐渐退去,年轻了不只十岁。就连身上的破烂道袍也变成干净整洁的寻常服装。

    “父亲,你为何又捉弄别人?”

    “回家再跟你解释!”

    变身后的老道将小猪单手托起,小猪一下子就变得只有苍蝇大小,在他手里跑来跑去。他将小猪放进袖兜里,然后探出头向着人群招了招手。

    张信布伸出头去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白发苍髯的老道扛着那棵巨大的梨树不慌不忙的走过来。

    变身后的老道从走来的老道手里接过梨树,老道便消失不见了。变身后的老道随手将梨树扔在墙边。张信布在看时,墙角不过一根像极车把的木棍而已。

    回到家中,小女孩给张信布介绍清楚了自己和他的父亲:“我叫鱼隐,鱼见必隐的‘鱼隐’。他是我的父亲,他的名字叫鱼悬。你叫他爷爷就好了……”

    “啊?”

    “……你呢,你叫什么?”

    “张信布,弓长‘张’,信布之勇的‘信布’。”

    鱼悬很快做好晚餐,三人端坐桌旁。一边闲聊,一边品尝用白地木灵做出来的美食,好不惬意。

    “听说多亏有你,我们才能吃上今晚这顿美味”,鱼悬扭头看了一眼小猪。

    小猪已经吃光了它碗里的食物,开始围着餐桌旁的三人打转。

    “父亲,你还没说今天为什么要捉弄别人!”

    “今天那人虽是乡里面的富有人家,但是遇到至亲好友向他乞米求助的时候,他就会表现出一副很气愤的样子,斤斤计较道:这够好几天的物资开销了。如果劝他救济危难的人,给那些孤独无靠的人一些饭吃,他又会很生气地计较说这是十个人、五个人的饭量。甚至连与父子兄弟之间,涉及到极其细微的钱财也要彻底计较。但是一旦关乎荒淫烂赌,就算倾尽家财他也不会吝惜!”

    地木灵的味道让张信布不太习惯,他偷偷地将附有地木灵的食物都丢给小猪。

    “小猪,小猪,出门散步……”

    “父亲,请不要再催眠小猪啦!”

    “……好好好,我做的菜是哪儿不对这位小兄弟胃口么?”

    “父亲,你快唤醒小猪!”

    小猪快乐的向着屋外奔去。

    “没有……”

    鱼悬拍了一下手,小猪便迅速朝着张信布脚下奔去。

    张信布憋红了脸:“对不起,爷爷!我只是不习惯这白色东西的味道。”

    鱼隐偷偷在一旁笑。

    “傻小子,叫我老伯就好!还有,你今天既然坐上了餐桌,你就一定要把这饭菜吃下去!”

    张信布憋着气吃完碗里的饭菜。然而没想到的是鱼悬留着他不让他离开,而且接下来顿顿都有地木灵。鱼隐采不到地木灵,鱼悬就亲自去,总之张信布无法逃脱闭气吃饭的噩梦。

    大概过了半月,鱼悬将张信布骗到森林里将他催眠后捆绑起来。用碗口大小的绳子将张信布绑在一颗参天古树上,他一双老手伸出来,绽出的青筋不断鼓动着。那双老手刚一靠近张信布的断臂,张信布就觉得浑身发热,手臂疼痛异常。紧接着便听见骨肉迅速生长的声音,张信布被砍断的右臂一点点往外生长出来。

    张信布尖叫着看着自己的手臂一点一点往外钻,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黑色力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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