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邑城头,杀声震天。ぁ竟未得功。观守城兵士,亦仅万余军。然,远用箭矢,近用木石,云梯用钩镰,撞车用火油。城垛有长矛,防护有巨盾。军士调度有绪,军势盛稳不骄。

    更甚奇者,城上时时有水泼下。起初攻城军士纳闷,水岂可伤人?但,值此寒冬之季,水怎不伤人?刘邦见军士皆冻得瑟瑟发抖,毫无战意可言。再观昌邑城墙亦水浇成冰,难以攀爬,只得下令暂缓攻城。

    三军得令,缓缓退归,忙生火取暖,甚是狼狈。此时却见城上,站立一人,青衣长衫、发须皆白,正往城下观望。刘邦见此人非凡之仪态,料其定乃守城之重,随领近卫,驱马向前。

    “敢问城上老者,可为秦之官吏?此城可乃汝守之?”

    “天下之势,非乃人可为之!今六国复起,与秦共争天下。然,万千之民,何罪之有,承其兵祸也!”

    “吾乃楚之武安侯刘邦,奉怀王之命,徇地至此。汝若为秦将,开城归降,定厚待之!”

    “老夫一介布衣,因久居于此,不忍见生灵涂炭,故于此相请于将军。望将军休兵归军,相之以安可否?”

    刘邦闻言,心中暗骂此老儿咬文嚼字,不识抬举!却又顾及,得来不易之仁义沛公之名,随忍住粗口。正欲以势压人,令其惧之,那老者续言道:“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望将军对其沛公之名。”

    “沛公,此人之言,乃尉缭子之著。恐与其有渊源,昌邑一时难下矣!”

    “周苛,汝识得文章,吾信。乃,尉缭子是何人也,有何可惧之?”

    “沛公可知鬼谷子否?”

    “自然知晓!”

    “尉缭乃为鬼谷子之徒也!”

    “嘶···乃与苏秦、张仪、孙膑、庞涓师出同门?”

    “然也!据传尉缭其人,无人知其年岁几何!兵道阵法,鬼神莫测!吾军于此久待,恐有变数矣!”

    “恩,周昌,传令三军,退兵!”

    “诺!”

    三军闻令,整军急退,刘邦亦拔马便走。彭越见刘邦退军,亦不敢久待,随之退军。其驱马追近刘邦,边行边道:“沛公此意何为?莫不是记怪前此之战,以此待之与吾?”

    “吾绝无此意,将军若为粮草之难,可与吾军同行。离此不远,吾另有一军,粟县亦为吾军之地,可为汝军助之。”

    “沛公此意,彭越拜谢。然,众兄弟久待巨野泽,以图安逸,无意奔波。今若沛公可助吾军粮草,他日定当报之!”

    刘邦闻言,一时无语,真乃识人不善也!然,此次理亏,只得忍痛与之彭越粮草。彭越得其粮,即刻领军复遁巨野大泽而去。刘邦亦领军归粟县。

    此时粟县由萧何、卢绾驻守,乃为刘邦军之根本所在。待大军回转,刘邦即刻召集众兄弟,商讨西进之议。县堂府厅,刘邦观之在坐众人,可谓是人才济济,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之情。其中一清瘦儒雅,短须朗目,年近五旬之人,便乃萧何是也。亦乃刘邦依重之人。

    “此次攻昌邑,乃时机未至,非战之过。众兄弟皆为之奋勇,乃吾军之幸甚也!”

    “沛公,今彭城以北,危势已缓。西进一事虽可行之,然,大军渐增,粮草相应见拙。吾意西进之前,应先图定粮草一事也。”

    “萧大人此意吾亦虑之,然,粮草一事,向来筹措难之。大军西进,此实乃为后顾之忧也!”

    “沛公,秦得天下,建十二粮仓。以敖仓为首重。然,荥阳李由重兵据守,得之难矣!”

    “沛公,萧大人,何须舍近求远。此砀郡之陈留,亦乃十二粮仓之一,吾军可往攻占!”

    众人闻周苛之言,皆觉可行。刘邦沉思少时,决定整军北上,西攻陈留。此时刘邦军过两万,加之妻兄吕泽万余军,共有三万余军。吕泽今于濮阳一带,与王奔军周旋,随不可归。刘邦尽起三军,以周勃、樊哙为前锋,直扑陈留。

    而此时陈留之北,荥阳李由军之拒防之重,乃已为河水北岸,赵将司马卬、申阳两军所绊。其两军数万之军,于赵地以西,河内一带游击,亦与项羽呈夹攻之势。李由之责,乃牵制其军,若其有攻棘原之态,随即刻渡河战之。

    至此,李由、王奔均无暇南顾。刘邦突袭陈留之战,毫无悬念,一战而下。陈留粮仓之于刘邦大军,可谓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花。有此为根基,刘邦亦招兵买马,扩军备战,将下一目标指向旧魏都城,大梁。

    大梁乃为章邯部下杨熊,留守。其见刘邦叛军势盛,领军欲往北,经白马津渡河北上棘原。孰不知,此时吕泽军正于白马附近,两军相遇,一番大战,杨熊败走,欲返归荥阳李由处。或其命中有此劫数,途经曲遇时,乃遭刘邦军伏击,尽乎全军覆没,杨熊只身逃往荥阳。

    此时,刘邦、吕泽两军汇集,决定弃攻荥阳。于是之,往南至西,战苑陵、长社,攻颍阳,下轩辕关,直扑洛阳。此时洛阳守将赵贲,知其叛军意乃函谷关。而洛阳乃为终之屏障,赵贲随领军迎战,与刘邦军战之洛阳以东,战败归城据守。

    至此一路鏖战,刘邦军越战越勇,军势越战越隆,大军已有六万余军。此刻刘邦心中,对怀王‘先入定关内者王之’一言,随势起,而愈加强烈。竟做出断绝平阴河津渡,以阻赵将司马卬南渡河水之途。至此,沛公之心,人尽皆知也!

    由于洛阳城坚,刘邦数战未下,陷入两难之境。若弃攻洛阳,往西直奔函谷关,则腹背皆敌。若久攻洛阳不下,荥阳李由必来援之,亦腹背皆敌。

    正当刘邦一时无计之时,另其朝思暮想的大才,张良,遣人送信至。言其洛阳、函谷关一路,历来乃秦之重守,难以攻克。张良劝其南下,由南阳郡往西,经武关一途,突入关中。

    刘邦见信,心中大喜,叹张良实乃为大谋之才。随即下令,三军南下,复经轩辕关,汇集韩王成、张良之军,于阳城休整待战。

    至此,刘邦历经数月,转战千里,声势大振。此一路军,亦引起大秦咸阳之关注。文帝嬴婴,先斩败军之将杨熊,后援洛阳赵贲,增兵函谷关,以拒刘邦。并数次遣使入棘原大营,令章邯寻机决战,尽早结束战事。

    寻机决战?此刻赵地,棘原一线,数十万大军,何人不想一战而定也!孰不知,数月对峙,数十场大小之战,夜袭,斗阵,战将,攻防战,两军势均力敌,互有胜负。然,诸侯联军终不得进,秦军亦不得胜也!

    曹嘉数月间,得暗影阁军报,知其刘邦一路高歌猛进,军势盛隆,心中亦是焦急。因为他知道,刘邦下一战,就是南阳郡宛县。由于曹嘉的原因,现在宛县已不是吕齮、陈恢等人驻守。历史的改变,究竟是好是坏?蒙山能够抵挡住刘邦吗?刘邦会从武关入关中吗?曹嘉心绪纷乱,愁眉不展。

    “曹郎,大战至此,非一人之过。曹郎虽不察,项羽遁行钜鹿城北,夜袭武城侯。但,胜败未分,勿须如此自责。”

    “郦鸢,我是在担心蒙山大哥,不知他能不能守住宛县,挡住刘邦。”

    “曹郎不必忧虑,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汝之兄长定可守得功成!”

    “唉!希望如此吧!兄弟齐心········兄弟齐心!对啊!兄弟齐心!”

    曹嘉闻郦鸢之言,顿时心有计议,猛得将郦鸢抱起,一阵狂亲。害得郦鸢花枝乱颤,欲迎还拒,娇羞暗喜。紧接着,曹嘉放下郦鸢,掀帘欲出。郦鸢知其必有要事,轻唤道:“曹郎,今次如此,乃欠奴家一赋诗辞。”

    “哈哈!这此若搞定项羽,我天天赋诗一首送你!”

    郦鸢看着曹嘉走远的背影,小声娇嗔道:“呸!天天如此,岂不嫌羞臊!”

    此时曹嘉已至章邯军帐,巧之王离亦于此。曹嘉将心中之计,知与二人。章邯、王离低首沉思,考量此计可行与否。

    “九庐至彭城,一千余里,大军恐得十五六日乃至。彭城至此,亦千余里,军报至项羽处,至少的十日。再者,此计往九庐知与蒙川将军,亦得二十余日,才得整军北上。此些时日,共得四十余日。此计恐不可行!”

    “上将军,九庐至彭城,虽有一千余里。然,吾意蒙山北渡江水,即刻大张旗鼓,攻城略地,兵指彭城。于此,项羽得军报,十余日即可。至于将此计,知与蒙川,两日即可!”

    “两日!”章邯、王离闻言,大惊,皆意觉曹嘉乃痴人梦话。章邯言道:“军中无戏言,右将军可知否?”

    “蓁侯,此前虽有不察之失,但非一人之过。此事亦非人可为之也!”王离亦劝慰道。

    “两千余里,两日定可也!上将军,武城侯,十余日后,战机必至!”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烈秦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溥硕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溥硕并收藏烈秦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