钜鹿城东,漳水岸边,曹嘉伫立远眺。大秦,已然七载。来前之事,渐已模糊,仿若隔世。如今,身在古之大秦,似转世为人,与古人无异。但,如此活着,入乱世洪流,终究为何?

    秦王嬴婴,霸王项羽,沛公刘邦,与我何干!但,身在其中,亲身经历,如何能逃避。何人为奸,何人为忠,何以为评鉴?曹嘉思绪纷乱,望天神游。

    “曹郎,莫不是在此思虑诗辞?”

    曹嘉闻言,转身望去,一身戎装的郦鸢,关切的眼神,竟使自己心神宁静下来。曹嘉这才意识到,眼前人,竟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柔软!

    “你当是青菜萝卜,随手一抓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南岭不是云。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近身不远处。”

    **裸的表白!幸福来得太突然!郦鸢不知所措,待在原地,脸似朝霞,紧咬下唇,娇羞无比。

    “曹郎,今日为何如········嘤!”

    此时无声胜有声,郦鸢不敢睁眼,只觉天旋地转,似羽化飞仙,妙不可言。良久,两唇轻离,郦鸢埋首于曹嘉怀中,羞于相对。

    “曹郎,此后与奴家如此,可否皆作诗辞一赋?”

    “呃······尽量吧!”

    大战在即,以情慰心,曹嘉觉得满血复活,纷乱思绪,一扫而空。为爱,为情,为亲,为友,来吧!揭天大战,乱世洪流!

    曹嘉思虑,有必要与章邯、王离,相商一番。此时,项羽若来,甬道乃为‘阿喀琉斯之踵’!是秦军致命的一环。然,如何开口,此计原为己出,作何之解?

    数十里甬道,若处处防守,不切实际,有何之策,可防项羽军之扰?既,钜鹿城东一线,由己驻防,此一事,仍须南海军置之以防。

    观敌之情,快速机动,乃为所重。故,虎豹骑,应是防之主力。曹嘉将此情,言与任礼,让其斟酌一番,思虑一可行之策,以战其军。

    “将军之虑,乃楚军袭扰甬道。然,楚军若来,需渡漳水。何不于河岸阻之,在此沉思以防,似无益也!”

    “嘶!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但漳水沿岸,数十里,谁知道项羽从哪冒出来?”

    “众遣哨探,往来巡查。令虎豹骑,马不卸鞍,军不退甲,随时以候之!”

    “呃······任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啊?”

    任礼低头观军图不语,曹嘉顿时尴尬,道:“哎!过了啊!怎么说,我是大秦右将军,给点面子。”

    “将军近前,此两处,为援军渡河之宜,应视为重也!”

    “你这厮!······唉!就照你说的办!”

    既议定,曹嘉令柴武、灌婴,整军备战。遣出数百哨骑,于漳水西岸,往来奔走,查探军情。只待项羽军前来,欲渡漳河时,半渡而击。

    所谓兵贵神速,项羽领军,渡河水,一路往西,欲直奔钜鹿。然,半道齐地济北田安领军来投。项羽不得不暂缓,问其缘由,乃为其叔田假之意。田假为田荣所驱,逃避楚地。虽不能复攻田荣,然,劝令其子侄田安,合楚救赵,以其明意,与田荣势不两立也!

    田安此来,已攻破济北郡数城,领得胜之军,尽两万余人,军势盛也!项羽大喜,今齐地援军,已得三万余众,此后,或为辅,或为后,军力乃足。

    数日后,大军复行,抵达漳水东。因粮草辎重之由,楚军扎下大营,复议商此事。九万大军,吃喝住行,乃为头等大事。如不处置得当,谈何援赵抗秦。

    此时,项羽亦忧,至于赵地,何以筹措粮草。与是时,赵大将军陈馀,遣吏来营。言楚军援赵,军资本由赵国相助,然,钜鹿遭围,粮道不畅,仅得钜鹿泽水路一途,运北地之粮。

    陈馀竭尽全力,遣吏东运十日之粮于此。项羽闻此一事,亦无恼怒,言陈馀不易,此已为有心也。因此,项羽意觉时之急迫,欲即刻渡河,寻秦军一战。范增闻项羽此意,摆手摇头,不甚赞同。

    “上将军此意,老夫以为不可行之。我军虽至,军势已疲,即刻出战,为不利!钜鹿之围,情势如何,吾军亦无知晓,为不明!今有十日之粮,大军可暂缓之,探明形势复议战,为上策也!”

    “范公此议为善!然,大军既至,秦军定已知晓,防之更甚!亦为不利也!”

    “嘿嘿!上将军用心也!老夫言探,非哨探也!乃为遣一精锐之军,速渡漳水,击其不备,兼而试探也!”

    “善!范公此议,甚为良计!吾即刻下令!”

    范增闻言,微笑不语,端坐于帐,悠然品茶之。随即,项羽令英布、蒲将军领二万精锐前锋,西渡漳水,寻机而战,袭扰秦军,以探究竟。

    而此时,漳水西岸,南海军哨探,亦探观项羽大军已至。随即纵马飞奔,回营禀报。曹嘉闻之,即刻召集众将,整军出营,奔赴河岸。

    “终于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破釜沉舟,想得美!我现在就杀过去,让你来不及摆造型!”

    半时辰,纵马疾驰,曹嘉领两万余铁骑,进至漳水岸一渡口处。搭手一观,见对岸大营已立,战旗如云,随风招展,烈烈作响。楚军其势,可谓盛也!

    “郦商,观楚军之营,可知军力几何?”

    “禀将军,恐有十万之军。”

    “这特么哪来这么多人啊!不是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吗!”

    “将军,将军,言之为何?”

    “哦!没什么,速遣人,将楚军之情,报于上将军。另,告知婴昶,集结大军,准备迎敌!”

    “诺!”

    日近午时,楚军毫无渡河之意。曹嘉纳闷,难不成宋义未死,扎营不前的地点变了?正与此时,哨探来报,据此十余里处,有楚军潜渡漳水,往大营而去。

    “哦靠!想早了,英布!甬道!”

    曹嘉心中自责不已,亦叹古人之智,知历史,知走势,又如何也!曹嘉随令柴武、灌婴,续留此地守之。自领五千近卫,奔回大营。

    再说英布、蒲将军领军渡河后,细观秦军之所置。按赵军所言,知其甬道之重,随即决议,兵分两路。一路蒲将军领一万余军,佯攻秦军大营。一路英布领七千铁骑,迂回其后,毁其甬道。

    要说此二人,胆如虎狼,两万军亦乃为少,竟复分兵!然,观此军之装备精良,知其为楚军之精锐之师。真乃将熊心,兵虎胆也!

    单说蒲将军一部,迅速前突,近之秦军大营,竖巨盾大阵。军士杀声大喊,却不攻营,只是引弓射之。婴昶于营中,未得军报,虽有警觉,亦一时混乱。只得紧闭营门,对射防之。

    婴昶、仓乐、梅鋗速集结所部,欲出营一战。此时,后营军士来报,甬道处,现楚军精骑。婴昶闻之惊怒道:“楚军来之迅猛,竟分兵击之。观其军,不甚之众。吾于此一战,仓乐,梅鋗,速去甬道驰援。”

    婴昶当机立断,亦分军两处,分而击之。待军士集结,婴昶打开营门,领军杀出!南海军士,亦为精锐,结阵前突,战法娴熟。然,楚军却不接战,往漳水岸急退。

    婴昶领军欲追,忽闻身后,战马隆隆,转身一观,乃为楚军骑阵。婴昶只得重新接阵迎之。孰不知,此军亦不接战,护持已军,往河岸急退。

    随后,仓乐、梅鋗领军复至,大军集结,向前追杀。至漳水岸边,却见楚军已乘斗舰离岸。婴昶执剑遥指道:“呸!尔等楚蛮,狡黠如豺!胆之如鼠也!复来一战!”

    舰上英布闻言道:“秦狗狂吠!吾军欲来则来,欲走则走,尔等岂乃何也!”

    两军一阵骂战,一阵箭雨,均是气喘吁吁,好不热闹。婴昶见楚军已去,便亦领军回营。此时,曹嘉亦回军至大营。闻此间战事,觉知不安。

    “婴昶,楚军成万,如何速退漳水?”

    “将军,漳水河浅,不复其阔。楚军先用斗舰,横排为桥,待军尽过,断离河岸。”

    曹嘉闻言,觉得自己此问,有些显蠢,略显尴尬地扯开话头。“今观楚军之意,乃为袭扰吾军运粮之甬道。此军,定会复来。”

    任礼道:“钜鹿一带,荒野沼泽颇密。此甬道,集十万军士,月余得建,虽运粮便利,却也防之难也。”

    仓乐复道:“今此,楚骑军,数千余众,毁道虽不足一里,然复建亦需时日,运粮受阻矣。”

    一向少语之梅鋗,此时道:“不若于漳水沿岸,一里一哨,日夜防之,楚军若来,堆火示警。”

    众人闻言皆思,此法虽拙,乃为可行之策也!曹嘉此时,亦不敢出神之预言也!今,章邯甬道防线之军为己。难不成,南海军亦会如史记载,不堪英布袭扰,大败之?

    钜鹿之战,大幕渐展,曹嘉为主角之一,此剧情会否不同,得观曹嘉如何演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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