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ぁ坐府堂,一筹莫展。曹无伤此时,却在一旁煽火。

    “你也不怕闪了舌头,你以为这地都是你家的,现在咋办。”

    “凉拌!大哥,你叨叨个啥,我觉得这挺好,你去叫县史来。”

    “干啥?”

    “写报告,干啥,我要报给郡尉,让他给我想办法。”

    “那现在呢,你是没出门看呐,是个男的都不敢出门。”

    “嘿嘿!就让他们先谈恋爱,在结婚嘛!”

    “又说胡话。”曹无伤摇头转身走了。

    三天后,任嚣回复,“此议可行,待上报朝廷后,具详施之。”曹嘉一看,有门。立刻叫来仓子、曹无伤,让他们在府门口空地筑个高台,台前再围个看台,越快越好。然后叫来士史,让他们登记城中待嫁之女,欲婚之青壮。

    又三天,台搭好,登记还在继续。曹嘉等不及,先选百名待嫁女,午后领进看台,一人发一红牌子。民众皆不明曹嘉要干嘛,看热闹的越聚越多。

    这时曹嘉走上高台,手里拿着铁匠扎的扩音器,大声喊道:“黔首听之,今此处乃待婚男女,互看互知之处。吾先告知章法,少时,青壮上高台,在座女子看中举红牌,否之勿举。”紧接着,曹嘉喊上第一个青壮,是位秦军军士。

    这位军士个子不高,长得不错,被百位少女盯着看,有点紧张。曹嘉近前道:“这位男嘉宾···呃···一号男子,汝将已实情,告知下座之女子。”

    这军士呆了,看着曹嘉,一时无语。“乃汝姓名、年岁、喜何事,恶何物,最善何技。”军士明白了,接过扩音器道:“吾王三今二十有一,啥都能吃,啥都干,吾是什长,有军功。”

    “好,各位女嘉宾···待嫁女子,看中举牌。”因为看台被围,少女们少了些害羞,有人举牌了。

    “好!共有一十三人举牌,一号男子,汝有相中否?”

    “麾下确看中一人。”

    “有,举牌哪一个?”

    “未举牌三排边上一女子。”

    “不行,要么举牌里选,要么下去。”

    军士想了半天,刚要选,举牌那些女子气得都放下了。“好,汝犹而不决,今日失之。”军士摇头丧气的下了高台。“再者,二号男子上高台来。”就这样足足两个时辰,成了十几对。

    每次成功曹嘉就喊道:“恭喜二位婚配成功。”搞得现场好不热闹。最后结束时,还定下每五天一次,常态进行。曹嘉美其名,“非诚勿扰!”

    这事太奇、太怪、太新鲜,一天时间传遍整个龙川县域。此后每次的非诚勿扰,都成了民众聚会之地。此事带来的正面效果,连曹嘉自己都意想不到。

    此事在让当地人了解秦人,接纳秦人,并尊守秦朝管治上,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再往后三郡各地纷纷效仿,竟出现了一新的行业,主持人,曹嘉成了主持业鼻祖,这都是后话。

    好事一桩接一桩,任嚣发来朝廷旨意,定下娶妻划地之律,并将陆续迁内郡黔首入岭南。曹嘉乐坏,“此次可是一家一户迁来,这是要搞大开发啊!”作为县令,曹嘉敏锐觉察到机会来了。

    曹嘉找来仓子,曹无伤,给他俩下达了两项任务。让曹无伤召集能工巧匠,让仓子带人测量整个龙川县城,也不说为何。

    转眼入夏,随着南迁人口增多,龙川显得十分拥挤。曹嘉在府门外贴了一张告示,令龙川城沸腾了。虽然民众对这位县令的一些奇怪做法,见怪不怪。但这告示上所说之事,简直是惊天之举。

    告示写“告龙川县民,今县府定于县城西三里处,将建一新城。内有住宅、商街店铺,若有意者可买之,房契归私有。如有意无力者,可向县府借支,分年岁归还,亦可以劳力替之。”

    就在龙川民众还没全搞清时,县府旁几处院落,挂起了几块奇怪的牌匾。“龙川第一建设公署”、“龙川第二建设拆迁公署”、“龙川第三建设道路公署”、“龙川招商公办署”、“龙川民众监督听证公署”。

    这下民众彻底蒙了,不是蒙是疯了,感觉自己脑子里全是水。这还没完,这些地方竟在招人,还有工钱。“什么地狱鬼谷,刀山火海,有钱就行。”大胆又符合要求的人,硬着头皮往里进。

    曹嘉也觉得有点过了,这是超出了这个时代,人的认知了。所以他花了月余时间,开了无数次集会,终于让民众搞懂了这些事宜。终于在夏末时,这计划开始顺利展开。

    新城开始建设,老城开始改造,道路开始扩建,几万青壮参加,热情高涨。民众也是积极响应,曹嘉也获得了一个响亮的名号,“龙川第一拆!”

    动静搞得那么大,不可能让曹嘉在龙川自娱自乐,任嚣一道令,把曹晓拉到了番禺。任嚣笑咪咪地看着曹嘉:“吾侄,近来知汝于龙川之事,动静大也!”曹嘉心想“我什么时候成你侄子啦。”回道:

    “下官皆是小道尔,郡尉取笑也。”

    “嘿嘿!汝与老夫装傻。吾叫汝至此何意,汝可知否?”

    “呃···郡守,番禺若如此,一,人员须训,费时。二,地域不同,按样建之,不妥。”

    “依汝之意如何?”

    “承包与吾之龙川建设署。”

    “何意?”

    “呃···意乃下官领人、物、财来此,郡守勿须劳神废心也。”

    “嘿嘿!就依汝之意。”

    任嚣盯着曹嘉笑着。所谓人老精、鬼老灵,其实个中弯绕任嚣还是明了的。只不过任嚣知道,曹嘉如此是心装龙川,绝无他意。一句话,任嚣看好甚至宠溺这个小辈。

    有了任嚣这把尚方剑,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龙川建设署的牌匾挂到了三郡大地,龙川成了三郡最大的经济中心。龙川的民众,一半都穿梭在三郡的建设中,生活富足。

    时间就象这南岭的季风,挡也挡不了,留也留不住。曹嘉来到大秦,算算已四年有余。这四年里,曹嘉从一个懵懂的大学生,到一个心智成熟、为人豁达的青年才干,历经了些许沧桑。

    人的成长,或许和时间、空间不同,有一定关系。但经历过后,所得到的感悟、心情和经验是大同小异的。曹嘉在这四年里,得到了民众的爱戴、上官的赏识、同僚的敬佩,但这一切都不曾让他,感到真正的快乐。也只有兄弟的友情,让他的心还有一丝温暖。

    曹嘉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消失几天。只有少数的人知道,他去了镇龙山。阳春三月,满眼皆翠,镇龙山依旧苍郁挺拔。曹嘉坐在桀蓁墓前,呆呆出神,只有这时,他才感觉自己,是真实的活在大秦,是这个时代的人。

    远处坡上有一间木屋,那是他和曹无伤、仓子三人亲手搭的,每次都来这里、墓边,种种树,除除草。此时曹无伤、仓子坐在屋外石凳上看着曹嘉,两人也是默默无语。

    良久,仓子近前说道:“长史,该下山了。”曹嘉听了慢慢起身,“是啊,该下山了。”三人一路无语,直至镇龙山大营。到时,天色以黑,李目迎曹嘉于中帐。

    “老军候,任郡尉之病症非一日所就,这镇龙草真能见效?”

    “长史,吾亦听之,带回一试无妨。”

    “老军候,直呼吾名即可,勿要如此生分。”

    “汝今乃三郡长史,郡尉下军政之首,应当此称。然汝心意,吾亦明了,勿意之称呼也。”

    俩人聊至夜深。

    竖日,布山城蒙川府邸,曹嘉望着有些不自然的蒙川。

    “你自己说说看,你这儿子你疼不疼?”

    “汝言中之意吾知,勿要左右其言。”

    “嘿嘿!我就说,你这妾室所生之子,若他日遭兄弟恶之,你心里啥滋味?”

    “饭已毕,酒乃喝,送客!”

    “走,这就走,别忘了孩子伯父送的金锁,给孩子带上。”

    “滚!”

    “我告你,敢跟我长史这样说话的,就你蒙川,你小子给我记着,下次来喝光你家好酒。”

    话没说完,曹嘉已消失府门。蒙川笑了,其实他平时不苟言笑,只有曹嘉每次来时,他就莫名的开心。

    这一趟,来回十来天,回到番禺,曹嘉立刻去到郡府。任嚣年初之时,长年军旅生涯,落下的毛病加重了。曹嘉清楚是胃病,可他也毫无办法。看任嚣半躺在座榻上,形色消瘦,心中难过不已。

    任嚣低声道:“吾感抱恙,静养乃善。唯事重于汝,难也!”“郡尉勿忧,三郡皆安,吾之身轻。然郡尉须静养安神,饮食调理,吾取镇龙草之入药,应药到病除。”说完端起汤碗伺之,任嚣不禁感动。

    少时药毕,任嚣说道:“前日赵佗之请,汝何处置。”

    “赵都尉于骆越红河一线,三年有余,彼处崇山峻岭,不毛之地颇多。骆越反复,颇费军力,得不偿失,鸡肋也!”

    “赵佗心所不甘,吾知其意,乃续拨辎重与之。至年末,未功乃退,严令之。”

    “诺!”

    曹嘉这半年,上任三郡长史,还兼着龙川令,一切事宜都很顺利。也许是事情太多,他这个历史系大学生,竟忘了今年是大秦帝国,重要的历史节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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