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焰男子微微抬下头,斜睨一下后方,“李长京,苏离不在,你也想插一手?”

    小童轻笑道:“既然这天下已经不是我的了,这天下的主人不在家,那我插一手不就成了小贼?我好歹也是过去的儒家圣贤,这样做有辱名声。∠/>

    神焰男子嗤笑道:“就你李长京也配说圣贤两个字?”

    李长京双手拢袖,也不气急败坏,反而笑眯眯地悠然道:“嘴巴在我脸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难道就因为算不上圣贤,对这两个字就趋之若鹜了吗?你们呀,还是心眼太死。”

    神焰男子冷哼一声,转过身,身上的神焰瞬间窜高一丈左右,空气中似乎都流动着灼热的气息。

    一位小童双手拢袖站在石梯上,散发出一阵阵清灵的柔光,轻而易举地把灼热气息逼退,在其左侧站着一位少年剑眉星目,双手虚握成拳,右侧是一个霞明玉映的少女,手掌搭在腰间的佩剑,平添了几分英气。

    小童笑呵呵地虚空点出一指,原本束缚方家楼主的锁链登时化作齑粉,簌簌落下,老人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神焰男子看都未看方家楼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何安在,问道:“这就是当世的金童玉女?”

    何安在循声望去,视线相触及,那双眸子若漫天的星辰,就像是漆黑的夜空挂满繁星,有人生百态万千。

    何安在浑身一震,顿时陷入了茫然,只觉得灵气仿佛不由自主地向外涌动,要脱离自己的控制,莫名其妙地朝着站在神焰中的男子奔去。

    “定。”李长京一声暴喝,脚掌跺了跺地,掐了一个法诀点在何安在的脊柱。

    随着手指的落下,何安在打了个激灵,原本已经脱离何安在的灵气刹那间倒灌,顺着何安在的七窍回归,盘踞在灵海内。

    李长京面色阴沉,寒声道:“羽血,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羽血嘴角挂起一丝嘲弄的笑,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不慌不急的说道:“李长京,这是苏离的浩然天下,你何苦要从你那春风富贵山下来,管这一档子破事呢?”

    李长京笑着揉了揉何安在的脑袋,帮他稳定心神,“可我就是看不得有些跳梁小丑在眼皮子底下乱蹦乱跳,大荒和九州打翻天,那充其量也就是个兄弟打架,可你这个外人要来打我兄弟,那可就不能不管了。”

    羽血寒声道:“那你是非管不可了?”

    李长京点点头缩回手,拢在袖口,微笑着看着神焰男子。

    怎么看,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羽血眯起眼睛,浩瀚威压,震动了整座楼阁,就连在其外面厮杀的修士也是一阵惊悚,直入人骨。

    他突然迈出一步,看似闲庭信步,周身的火焰化作一片炽热的火海,汹涌澎湃而来,无以伦比的恐怖火焰直奔李长京而去。

    李长京无畏无惧,探出一张小手,拍出一道灵气手印,陡然放大遮天蔽日硬撼这蕴含大道法则的灵气火焰。

    这一张灵气手印若苍山砸汪洋,将那灵气汪洋打的四分五裂,化成一片又一片的海狼,崩碎在虚空中。

    那一张巨手势不可挡,打碎火海之后直奔着羽血而去。

    羽血冷哼一声,整个人裹挟着金曦神火,举手抬足间,虚空寸寸崩裂。

    李长京无喜无忧,衣角猎猎,背后撑起一道顶天立地的巨**相,那是一位衣衫洁白的老人,英姿伟岸,眸子比星空还要深邃,他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悲喜,有着龙盘虎踞的不俗气象。

    羽血击碎了灵气手印,大袖一挥,一片片金色火焰化作飞刀,急速奔袭,有风雷乍现。

    李长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任由那些金色火焰激射而至。

    但是那些火焰凝成的飞刀,撞在法相之上,便如一阵清风溜进茂密的森林中,一瞬间烟消云散。

    高大数十丈的圣人法相立在那里,像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正在俯瞰脚下的芸芸众生,在他眼里解皆是蝼蚁。

    李长京抖了抖衣袖,笑道:“没招了?那就换我来?”

    一股浩然正气霎时间自法相内迸发,充斥在整座方家楼。

    而此刻,所有修士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天,只见得一位身着儒衫的巨**相撑天踩地,浩然正气充斥天地间。

    这是苏主的浩然,还有李主的正气!

    两种气运竟然同时出现在李长京的身上,也就是说,李长京依然是这个天地的主人。

    神焰男子心头落上一层阴云,嘴唇颤抖,但是却无惧。

    他自信苏离借着九州的浩然气运都敌不过他,哪怕李长京借来了浩然和正气,也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

    ·········

    齐轻衣狼狈不堪,洁白的衣物已是染满血迹,手中的书卷破破烂烂,随着翻书风哗啦啦地直响。

    中年刀客半跪在地,手中的长刀布满豁口,身后一黑一白两尾大鱼此刻黯然无光,比之以前明显小了许多。

    衣衫褴褛的僧人上半身衣物不见,袒露着古铜色的健壮肌肉,也是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切痕,手中的破扇子更是惨不忍睹,伞骨断裂,甚至有几根已经消失不见。

    “一癫老和尚,你的金身罗汉像还能撑几下?”齐轻衣咳了几声,轻语问道。

    被唤为一癫的僧人咧嘴大笑,“两下,再来两下我就彻底不行了。”

    许是扯动了伤口,一癫和尚露出一丝痛楚之意,一闪而过。

    中年刀客风情落用手背抹了把嘴边的血迹,死死地盯着前方两道宛若高山的身影以及身后气势冲天横刀立马的大军,啐了一口唾沫道:“打不过。”

    齐轻衣气笑,喘着粗气道:“我他娘的知道,就你话多。”

    一直儒雅的儒家圣人此刻也是满心的无奈,他自然知道仅凭他们三个人别说打不打得过,就连再拖延一个时辰都无异于痴人说梦。

    函谷关外不计成本人力的把四虎将强行送进来,为的就是讲究一个出其不意。

    五虎将,除却他们背后的那位不知年岁的老怪物,他们就是函谷关外最顶尖的战力。

    羽血作为五虎将之首,自然有着不可比拟的实力,所以哪怕是在有气运加身的苏主面前,都不逞多让,两个人平分秋色。

    而其余四人虽比不上羽血的盖世神威,但是也有着不俗的战力,最关键是他们功法尤为古怪,隐隐约约有克制九州修士的奇效,这也使得明明境界只有一个小差距,却让齐轻衣他们节节败退。

    “不知道苏主那边战况如何。”一癫念了声佛号,叹道,“阿弥陀佛。”

    “老和尚,你还信你的那个什么佛祖呢?你这都快死了,怎么还不见你的佛祖下来救你。”齐轻衣气息稍稳,笑骂起来。

    一癫闭上眼,双手合掌,默念道:“阿弥陀佛,你精读经文诗书,倒是用你的儒家经典把人劝退啊。”

    针尖对锋芒,两人在嘴皮子上都是不逞多让。

    齐轻衣白了一眼,不在理他,把视线投在远处的身影,神色肃穆起来。

    中年刀客刀尖撑地,强行站起身来,眼神中非但没有沮丧,反而战意愈浓,他说道:“如果姜初一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齐轻衣略作思索,嗤笑道:“一战到底。”

    风情落大笑,双目中射出两道神芒,他尽力挺直腰杆,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我这辈子遗憾的是不能和姜初一真正的打一场,不过也罢,都是大道上的人,何必要苦苦分出个上下高低!”

    言罢,风情落整个身子拔地而起,像是踏步在虚空,一抹惨白的亮光撕裂了天地,磅礴的刀罡自上而下有数百丈,风情落站在空中,真的像是神袛降临,俯视大地。

    那一道刀光,铺天盖地,蕴含了他毕生所学,所感,所悟。

    亦是他最强的一刀。

    那抹刀光没有滔天的戾气,也没有骇人的狂意,有的只是一颗佛挡杀佛,神挡斩神的刀客之心。

    高山远海处,那是一男一女,原本风轻云淡的神情在刀气临近时终于变了颜色。

    因为那是一道满载着必死必杀之意的刀光。

    是一位圣人的刀。

    哪怕是他们高于圣人,此刻也不得不为这份刀气肃然。

    男子动了,他抖落出无尽的杀意如星河倒泄,面对这道刀气,使出浑身解数,哪怕他明明用不到尽全力就能阻拦,可这一刻他还是用尽全力。

    因为人可杀,气不可辱。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

    严阵以待,这是对一个抱着必死之心挥出一刀的刀客,最大的尊重。

    那一抹刀光,像是皎洁的月光凝聚成一束。

    男子双臂交错在前,以灵气加持肉身,蛮横的接下这一击。

    那斩天劈地的一刀,全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在男子身后,有十片小天地浮现,极其神秘。

    有的如鸟语花香的仙境,有的似昏暗无边的地府,有的像是七彩琉璃,有的仿若尸山血海。

    十个小天地各不相同,同时烁烁生辉,将那刀意分流。

    小天地中,出现无尽的神秘纹络,像是在演化诸个大天地,似乎隐约印证着九州,和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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