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经司隶的这条河流不像莫沉他们来时那条河流那么波涛汹涌。∞>

    也许和它的规模有关吧,左右两岸之间的距离只能容的下五六只大船并排而行,所以苍澜营的船队选择了竖直成一条而航行。

    虽然船体还是那么熟悉的摇晃着,但苍澜营的众人却脸色如常的闲聊着。并没有像来时在河中那么狼狈不堪。

    一部分原因是这河流却是比较风平浪静,另一部分原因则是他们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

    苍澜营之所以强悍,就是因为他们的适应能力很强大,所以他们不会像第一次坐船那时候的状态了。

    徐晃还是很疲惫,所以莫沉让他躺在船舱里休息。

    老百夫长则是兴高采烈的坐在了角落里,掏出了藏着的酒坛,准备喝个痛快。

    莫沉悄然来到他的身后,盯着他看了会儿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佑被他吓了一跳,愤怒的转头,看是莫沉,立马换了一副笑脸。

    莫沉斜着眼瞅了瞅他怀中的酒坛,笑道:“还有吗?”

    “呃,没,没了!就这一坛!”

    年轻人轻轻的眯着眼俯身,“王副统领,你应该知道,欺瞒上级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看他一副要公报私仇的样子,老百夫长愣着想了想,手迅速的伸到背后,拿出了一坛酒道:“有的有的!统领大人,请!”

    莫沉接过酒坛,坐在他的身旁,“还是叫我沉小子吧,那么正经的叫,还真不习惯。”

    王佑转头撇了撇嘴,心想:“这小子就是属狗脸的,刚刚不给酒的时候拿统领大人的身份压人,现在给了就成沉小子了!”

    莫沉打开泥封,嘴角带着一丝弧度道:“老哥,你别觉得我变脸快啊!你不也是一样,我要不用身份压你,哪儿可能喝的到酒?”

    王佑目瞪口呆,“咦?你咋知道俺想啥的?沉小子,你莫不是会传说中的读心术?”他暗自想着莫沉这半年多来的表现,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狗屁!我要会读心术,早就去找个青山,开山立门,当快活的人间神仙去了,哪儿会在这里奔波,之所以猜到你想啥,是看到了你那小动作,再结合刚刚的事情推算出来的。”莫沉毫不吝啬的赏了他一个白眼。

    老百夫长嘿嘿一笑,“那想法不错啊,开山立门,想想就威风!”他灌了口酒,似乎对那场景十分的向往。

    莫沉摇了摇头,喝了口酒,“你以为那事情很容易啊?真有那本事,世间那些有野心的人岂会放过我?说不定,山门都会被踏平了!太麻烦。”

    “嘿嘿嘿,也是也是,你这小子最怕麻烦。”王佑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头,突然转头道:“不对啊,按你的个性,从洛阳出来后,俺们不是应该直接回徐州?为啥要绕去荆州?”

    离开洛阳时,莫沉就告诉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军路线,莫沉说的时候他就有些疑惑,只是遵从军令才没有多问。

    “嗯……现在去荆州是为了以后减少麻烦,有些事情早点儿做了会有很多好处,老哥你也知道,我习惯未雨绸缪!”他边喝着酒边解释着,并没有告诉王佑他心中那个覆盖整个南方的局,因为那太过于难理解,以王佑的个性,肯定会让他解释,而解释起来又太麻烦。对,就是因为麻烦,不喜欢,所以,不做。

    “嗨,明白了,反正沉小子你聪明,你做的决定总是有你的道理的。”老百夫长乐呵呵的享受起了美酒,不再多说。

    莫沉也乐得清闲,干脆闭上眼睛开始推算到了那边之后在实行计划中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

    微微的河风吹过,船只中央那粗大木柱子上绑着的船帆随着微风轻轻地晃动着,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动声。

    大船上,战士们默契的停止了交谈,在只有河水波动,微风轻吹,船帆摆动声中进入了休息。

    他们,是真的累了。

    莫沉与苍澜营离开的消息只有一部分人知道,而在宫门前一通厮杀的李傕郭汜就不知道。

    双方从天微亮时开始厮杀,到天色亮敞时已经是满地血尸。

    李傕和郭汜都是脸色剧变,他们之前如何争斗那都是自家人的内斗,可如今,身旁有个外人的第三方,当然得一致对外再说!

    二人同时下达停战的命令,可惜已然杀红了眼的士卒选择了无视。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命令弓箭手放箭射杀场中杀的最狂热的那一群人,这才止住了杀气腾腾的战士们。

    郭汜冷着脸来到最前方,看着对面同样从中间走出的李傕,良久才开口道:“先破宫门,之后陛下归谁,各凭本事!”

    李傕点头,眼神带着一丝无奈道:“好!”

    当他们并排转身,看向宫城时,城墙上已经不是原来的城防军了,而是严阵以待的曹军。

    曹军不像西凉军,他们的骑军都是步卒中挑选而出的,所以他们的防御能力,不差。

    郭汜再次出声,“先把各个城门控制了吧,曹军的后援到了的话,就不好办了。”

    “嗯,你我各派人去两边?”

    “可以。”

    命令很快下达,数千西凉军迅速的行动,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去。

    李傕的人去了西北,郭汜的人去了东南。

    等各门的人出发后,二人对视了一眼,下令猛攻!

    被派往东门的将领名为王方,他是郭汜军中的偏将军。

    因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他领着一千五百人迅速的来到了东门。

    等他到的时候,东门的城墙之上,一个年轻的文士正面朝他的方向而坐,仰头喝着壶中的酒水。

    王方抬手示意军队停下,喘着粗气看向了城墙之上。

    他并不是怕这文士,而是惊讶于城墙之上竟然已经有了人。

    文士微笑着开口:“将军一定好奇我是谁,这里除了我还有多少人,对吧?”

    王方皱起眉头,手已经放在了刀把之上。

    “我来告诉你吧,我是郭嘉,这里除了我还有五百零一人。”自问自答的郭嘉那张俊逸的脸庞上浮现一些邪笑,自顾自的仰头继续喝酒。

    王方深吸一口气,朝前挥手,“准备强攻,盾牌手向前!”郭嘉那轻松的样子让他觉得那城墙之上必定是隐藏了弓箭手。

    等全部盾牌手到了前方后,郭嘉摇头道:“哎呀呀,将军,你上当了!”

    王方和他带来的一千五百人都是一愣,上当了?

    “轰隆隆!!!”身后传来了猛烈的马蹄声,不知是不是因为地面的颤抖太过于猛烈,王方的脸色刹那间变的惨白了起来。

    他转过头,看到了已经距离军阵只剩二十步的那群重甲铁骑。

    郭嘉是谁他当然知道,曹军第一谋士!知道他的人都清楚,此人最擅长奇计,也最爱钻研人心,最重要的是,人们对他有个评价:算无遗策的鬼才!

    郭嘉在这里,那这队重骑的身份不言而喻,曹军之中战斗机最强大的……虎豹骑!

    “盾牌手,拦住他们!!!”王方目眦欲裂,他嘶吼着,浑身已经僵硬。

    他明白,二十步的距离对于骑军来说只是几个呼吸间就能踏过的,而对扛着多拍的步卒来说,几个呼吸,他们不可能从前军到后军……。

    其实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后排的士卒们已经咬紧牙关,抬起了手中的战刀。

    “唰!”“啊!!!”“刺啦!”“嘭!”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和带着铁尖的马头充分的诠释了虎豹骑那名为杀戮的作战风格。

    所以,倒在地上的不是没了脑袋的就是被拦腰砍成两段的,当然,还有肚子和胸膛被顶开大洞的。

    碾压,无情的碾压!一大片血雨纷飞而起,最后落在那已经沾满血迹的地面上。

    没有盾牌保护的西凉军步卒根本无法阻挡这群大开杀戒的虎豹,短短的交接时间里,西凉军已倒下了两三百。

    王方赫然回头,看向城墙之上,咬牙怒吼:“跟我来,抓住那文士,就有一线生机!”

    两百多个士卒急忙转身,跟着王方一起冲向了城楼的楼梯。

    他们前进的脚步在到达楼梯下方时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手持双戟的高大汉子。

    王方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当然看出了这人是谁,曹军第一猛将,背着曹操从千军之中突出的古之恶来,典韦!

    第一武将,第一谋者……自己出门真是没看黄历,怎么遇上这么两个可怕的人物?!

    但是,再可怕,也得硬着头皮上了,只有控制住郭嘉,才能活下去……。

    “兄弟们,冲!退此一步,即无死所!杀!!!”

    “杀!!!”一群战士踏步向前,嘶吼着给自己壮着胆子,冲向了楼梯之上,然后,然后他们就变成了一队拥挤的尸体,翻滚回了原处。

    “再上!”

    “杀!!”十几个不信邪的士卒踏着同伴的尸体再次冲向了典韦。

    “呃!”“啊!!!”结果,自然是他们也像之前的同伴那般变成一具具尸体,从楼梯中滚落。

    “杀!!!”“啊!!!”

    一阵阵喊杀声之后,必是一阵惨叫声。

    王方愣愣的抬头看着满楼梯的尸体,精神一阵恍惚,本以为控制郭嘉,寻求生机,是最简单的方法,可现在才知道,这是条最难的路。

    典韦缓缓抬头,一双虎目睁大,脸上浮现狰狞,“不上来了?”

    “那好,吾下去!”庞大的躯体猛然一跃,典韦如同一直猛虎般落下,手中的双戟转动了起来。

    等他停下时,周身已是残尸一片。

    王方的身后,绝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他带来的一千五百人短短一刻钟,就剩下了五六百……。

    典韦失去了耐心,抬起铁戟,冲向了王方。

    王方猛然吸气,大吼着挥出战刀!这个西凉的汉子可以发誓,这是他过了三十年来做的最大胆的事情!

    “呯!!!”

    他这个二流战将拼尽了全力,还是没能在对方这位超一流手上走第二招,仅仅一招,他手里的战刀已然脱手而飞。

    铁戟再次挥舞,死亡的气息笼罩了他。

    脑海中出现了各种画面,王方可以肯定,自己不想死!

    丝毫不顾尊严的跪地,他抬头冲城楼之上大喊:“吾愿降!饶命!!!”

    冰凉的铁戟没有停留,一阵寒芒之后,王方瞪着眼睛“嘭”的倒地,脖子上的断口处正疯狂的涌出鲜血,浸湿了他本就因为流汗而湿润的衣物。

    典韦轻轻地抬头,看了看城楼上年轻的文士,然后,冲向了原地惊慌的西凉军。

    郭嘉会意的一笑,典韦自作主张杀降这件事儿有两层意思,一是告诉自己,他忠于主公,而不是自己。二是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所以他不会举报自己自作主张放走莫沉与苍澜营的事情。

    其实他并不担心主公会知道这件事儿,因为只要不是自己发疯宰了那位皇帝陛下,主公就不会对自己怎样。

    轻轻地摇了摇已经空了的酒壶,郭嘉缓缓地起身,迈步走向楼梯。在经过一地的尸身时,他轻笑着喃喃道:“喝太快了……又得去装了啊……。”

    所谓一年又一年,一秋又一秋。

    此时正是秋天,秋日照射的不再是那灼热的炎炎,而是微热的暖暖。秋风也不像夏日那般火上的蒸汽,而是轻柔的凉爽。

    可看就算如此,郭汜依旧是满头大汗。

    他很焦急,他急的并不是两个时辰的猛攻结果只是在宫墙之下堆满了尸体,而是,前往东门的王方并没有派人传回任何的消息。

    东门是曹军最有可能来的地方,也是郭汜和李傕最重视的地方。

    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前去东门的王方还没有消息。”

    旁边的李傕愣了愣,随后陷入了沉思。

    “再派人去?”

    “那边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要去至少得五千人。”郭汜无奈的叹气,此时调走五千人,怕是这宫门是难以攻破了。

    “一万人也得去!如果控制不了各个城门,那就……。”

    “报!!!大司马!!!北方传来消息,东北方向发现大量烟尘!!!”

    二人的脸色瞬间铁青……,来的,真快!

    洛阳城外,从车驾中坐直的男人单手横放在额头上,眺望着不远处那高大的城池,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洛阳城,我又来了!

    很抱歉,因为软件闪退问题,导致存稿没了……只能深夜赶着补回,这章补昨天,白天醒来还会有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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