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皇室成员,骑马北逃,不久到达徐州,徐州的知州见皇上这副模样,心里十分惊惧,难道是哪里又闹大贼,怎么皇上还来徐州避难?再听说是应天府造反,更是惊得合不拢嘴,已经是天下四京的应天府,还图个什么?

    这支护卫队,都是项元镇的嫡系,他们安慰皇上,“陛下勿要担心,项将军把船队护送到楚州,离杭州已不远,自有其他将军重兵保护,项将军明日便会赶到,只是此地离应天府很近,会不会还有其他叛贼同党?”钦宗一想,对啊,这里要是也有反贼同伙可怎么办?马队稍事歇息,很快便秘密离开。☆>

    钦宗一路上谁也不信,只相信项将军,马队就这样跑到大名府,好好摆了一顿酒席,让皇室成员心安不少。当夜,金人来袭,大名府却毫不抵抗,徽宗愤愤地说,“桓儿,你干的什么事,不是说打破析津府,占了燕地吗?怎地金人一路行来畅通无阻?”

    这一问,让钦宗猛醒,自己最信任的项将军,是个叛贼,他找到项元镇理论,却被扒下袍子,装在一辆囚车中,“狗贼,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在钦宗歇斯底里的狂叫中,各个皇室成员都被扔进囚车,车辆狭窄,每车还装进两三个人,便是想闹也伸不开,一行囚车,缓缓北上。

    完颜宗翰的接应队伍,来自檀州,他们四门大开,抛弃州城,两万骑兵高速南下,直接进入宋地。大名府附近的义士,多半是反朝廷的,见一伙人关在囚车北去,没人想去搭救,朝廷的贪官污吏,杀都杀不过来,还救他干什么。

    待朝廷觉悟,派兵来救,囚车已经被弃,四十多个大宋宗室,被马匹驮着,经析津府,到达大定。皇家成员,谁受过这个罪,一个个从马上下来,呕吐不止,完颜宗翰亲自在一旁指挥,“你们小心点,切不可随意伤害,这是国主用来谈判的人质,弄坏了怎么要求赔款,听见没有。”

    下面的偏将,口令就简单得多,“这是国主的俘虏,碰不得,哪个摸一下就剁手,踢一下就砍脚,懂不懂。”随后安排大木囚车,每车可坐十数人,四辆大车,一千女真人押送,押去辽阳府。几日后,完颜晟接到宗翰的大礼,哈哈大笑,“果真是大礼一份,寡人也赠你一份礼物,乃大金唯一之铁券。”

    这也是向中原学习的礼法,对于功高之将,授予此券,世袭,只要不谋反篡位,不割据为王,所有族人罪行一律赦免。什么样的人才有这等荣耀,至少金国这一代人里,没有谁再得到如此眷顾。完颜晟的人格还是残暴居多,他对手下吩咐,这四十几个俘虏为奴,两个皇帝单独关押,待遇随皇宫巡狗。

    就是说皇上的伙食标准,和巡逻犬的吃喝标准一样,吃剩的羊肉骨头,肮脏的泥浆水,想一想就恶心,两位皇上有气无力地靠在地牢里,没了聊天的兴致。一个狱卒拿着大木棒敲打着监狱拦木,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吼道,“宋狗,喝水,吃骨头,不吃,明日和野狗一样,给你们吃屎。”

    完颜晟这是在玩花招,因为好与不好没有界限,都是相对比,才知好赖,七日后,徽宗已经陷入半昏迷,钦宗一次次想在牢房里自尽,最后金国国主出现,他和蔼可亲地问,“二位皇帝,都怪寡人事情繁杂,没有关注到你们,放心吧,咱们是兄弟之邦,岂可做那些残虐凶事,都是下面的兵卒不懂事,二位请担待。”

    随后住房条件改善,在军营里安排两个帐篷,虽然没有人生自由,起码吃喝恢复了较高标准,按照金国辽人(渤海人)将军标准,每顿都有肉,饼,偶尔还有些菜汤。徽宗不得不写信通知大宋朝廷,自己一切都好,宋金为兄弟之邦,金为兄,宋为弟,速筹集五百万两黄金,以解大金国的银库用度缺口。

    完颜晟想得好,宋朝如果不给钱,就说明他们不尊皇权,自然会分裂,内斗,会变得更加如一盘散沙,不堪一击;如果交钱,那就会国力衰退,此长彼消之下,宋朝也会更加脆弱。无论怎么做,这封信都是弱宋的利器。

    果然,这封信,一时激起千层浪,大宋朝廷打起来啦,有人要北伐,却遭到谩骂,“你个猪脑子,皇上集合四十万禁军,都没拿下析津府,还说什么北伐,真是蠢货。”“那是用错了人,被奸人所趁。”“放屁,关胜是关羽的后代,勇冠三军,他都被打死了,还有谁能战胜金人。”吵来吵去,没了结果。

    没有皇上,大臣们便让丞相张邦昌主持朝政,张邦昌虽然是个投降派,却不膨胀,他让韦贤妃为主,他为辅,暂时控制局面,可是这个时候,需要人来顶包,一个临时朝廷可不行。经过多日的商量,确定了新的皇帝人选,康王赵构。

    一大群大臣去寻找康王,却毫无头绪,康王哪去了?自从迁都杭州,就没见到康王,寻找多日之后,才确认,康王没来杭州。既然大家一起出发,他又不属于皇帝划分的“紧要宗室成员”,那就只剩下半路下船一种可能了。

    最后回到开封,找到一个康王府的丫鬟,才知道原来康王的妃子潘氏,临盆在即,估计在半路下船,是找地方生产去了,最有可能的地方当然是应天府,那里好歹是陪都,医疗卫生条件比杭州还好。有了这消息,大家又去应天府一番折腾,总算找到躲在那里的康王,找到之后,他却无意登基,大臣怎么规劝也没有用。

    这事还得靠他的生母韦贤妃来办,“构儿,潘妃生的是皇子吗?孩子现在怎么样?”“母后,孩儿确实不能离开这里,之前的太医为我诊脉,说是血脉断续,生女儿很轻松,也能顺利长大,可是生儿子很艰难,即便生下来,也很难度过三岁这个坎。”

    他望着母亲的脸,含泪说道,“孩儿还年轻,刚刚二十,请母亲去找其他人暂接皇位,或者母亲亲自临朝也行。只要三年,孩儿守护赵旉三年,助他度过劫难,便任凭母后驱使。”韦贤妃叹了口气,“构儿,我是赵旉祖母,哪能不心疼他,一族香火全靠他传递。可是你若不登基,就成了其他登基者的威胁,你又怎能轻易活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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