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我望向路边灯火阑珊的按摩一条街时,心想要是表妹知道了,传进亲戚朋友圈,那我可就完蛋了。∫总有转机,一场偶遇又让死灰复燃。

    我下班为了抄近道,走过高架桥下僻静处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化了浓妆,高颧骨,眯眼,尖嘴,满头黄毛,衣服却是妖艳无比的枯瘦婆子蹲在路边抽烟,边抽烟边四周张望。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看就有事!黄毛婆子招手,低声的问我:“帅哥要不要去玩一把。”

    她这副模样除了骇人,留下心理阴影外,怎么会让人产生**呢?尤其是她的枯黄头发,仿佛一点就着。

    她见我退缩了几步,赶忙指着不远处,拆迁的废墟边上有一辆车,这是一辆旧的白色依维柯小客车。车窗上散发着荧荧的桃红色,里面有两个妖媚的身影在车窗边晃动,是辆流动的“小粉屋。”小粉屋从门面房搬到了车上,看来房租确实上涨得厉害。

    说到灯光的颜色,由于全国标准不一,有的店是大红色,有过年过节的喜庆,有的桃红色,如少女闺阁,有的紫色,像是杀菌室,还有粉色,幽幽的蓝色,甚至还有的店用的是白灯,只在门口摆放了一张红色的沙发,像个咖啡吧。

    她的举动令我有些错愕。我咧着嘴愣了两秒,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出于防备的心理连忙摆手。当我走远的时候,车上妖媚的身影还在我脑子里浮现。女人身姿的曲线成了一把钥匙,与锁孔里的凹槽严丝合缝的对上了,轻松的打开了扣在心里的那把锁。

    我有些心动,想返回,但害怕嘲笑和加价,只得忍到第二天。

    第二天一整天都在掰手机看时间,盼下班。下班后,我主动朝那辆车接近。有了第一次消费,就会有第二次,人的胆子只会越来越大。这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挑选自己喜欢的,而不是顾及别人的感受而将就将就。

    当我找到黄毛婆的时候。

    “嗨,”我主动跟她打了下招呼。

    她抽着烟不理睬,只是打量着我。

    “你们这里是不是在做生意?”

    她眼神警惕,“什么生意?我们这里只做正规按摩!”

    她倒是清高了起来,明明就是除了按摩什么都做!我说明了自己要来消费,她满脸堆笑的说“熟客熟客”。我赶紧问她这里价格多少。

    “哎,平民价,平民价,会让你满意的,”她说着领我来到依维柯车边,招呼里面的姑娘亲自来接。车子很破旧,车体凹凸不平,满是剐蹭的痕迹,估计十年前就报废炼铁了。

    上车之前,我一直心有不安,不知道里面什么样,要是遇见仙人跳,是个陷阱,发现不对头就赶紧跑掉,跑的时候按“z”型线路跑,免得被车里的黑社会开车撞倒给轧死了。

    从门口看进去,这车子改装过,拆掉了座椅,重新弄了一套摆设。有座椅,还有床。靠门边坐有两个女人。人少,品质还不错,从修长窈窕性感的身形看上去就知道很年轻。她们穿着最近流行的动车高铁制服,一位脖子上围着红色丝巾,另一位围着蓝色的,并给了我满满的微笑,很标准,不像之前的一个脸上堆积着笑,另外一张臭冷脸。我感觉自己多少年没遇到这么容易消化的表情了。

    这几天大风降温,加上激动,我有些发抖。

    “你们这里多少钱?”我赶忙问道。

    “您先上来吧,”女人们说。

    我进到车里,里面还很暖和。

    “看你是熟人,两百块钱,”围着红色丝巾的女子说。

    “行!”我说,便宜得出乎意料,心里暗暗叫爽,不过,我想试试能不能再讲价。

    “一百五怎么样?”

    女人犹豫了片刻,“行行,老板以后要经常照顾生意哟。”

    这价钱让我心里一阵激动,赶紧摸出钱包准备付钱。她们叫我别急,完事之后再付也不迟。

    正式服务之前,她们还介绍说有一个套餐服务,就是那黄毛婆开车,载着我回去,或满城的转。她开她的车,后面的人在车行驶的过程中交合。车在做活塞运动,人也在做,同步运动,当然车钱另付。这就是新创作的一个项目,叫“甜蜜同步旅程”。

    我摆摆手说没必要玩这个,做这种苟且之事还要招摇过市,为了一点刺激就耗费燃料,应该节能低碳。

    她们把服务介绍一通后,就是选人了。要么从两个女人里挑一个,要么两个都选。当我有权力挑别人而不是被人挑的时候,我的“获得感”进一步得到了满足,这就是一点臭钱带来的权力,这就是这种特定环境下带来的特权。

    我觉得红色丝巾女子跟前女友的气质很像,直接选择了她。她说话的声音还像是超市的促销员,普通话标准,语音纯正。

    她妆化得很重,扑了层厚粉,眉毛画过,嘴唇涂得鲜红且反光,为的是在夜色下更出众。我喜欢她的微笑,在满是冷面峻颜的街上,每一个微笑都稀少珍贵,都暖心。

    车厢中间是一个走廊,左右两边便是铁架床,用厚厚的帆布帘子遮挡着。心想,这未免太简陋,太不能保障**了吧,万一有人进来呢,要是同时接客,对面一点动静还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她们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说一般不会同时接客,会让后来的客人先等等。

    这位姑娘拉上窗帘,床帘,凑上前来,取下了我的双肩包,放在一边,我便搂着她躺在了那狭窄的铁床上。

    此时,她就是个物品,一个完美的物品,人的手可以在这个物品任意部位游走而不受限制阻挠,没有约束,这是个自由星球,没有拒签之地。她高挺的胸,挺得有些假,就算是假的,用的也该是最优良的填充材料。

    我会细细的去端详她的脸,五官精致,漂亮的脸庞是自然界的完美杰作。

    “抓紧时间嘛,”她说。

    我并不急着开始,外面有点冷,我衣服穿得过少,想在这环境里恢复体温。

    “不急,不急,”我说。

    “你不急我可急了,现在都是工作时间了呢,开始计时了。”

    “行!”

    车厢里再怎么弄,空间都比较狭小,简直就像是太空舱,宇航飞船。狭小能让人产生裹挟感,不小心头、胳膊还能撞到周围。在这阴冷的天气里,当我抱她躺在床上,她就是个热源,一会儿就暖和了许多。她并没有让我持久的抱着,她主动要向我提供服务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情绪发泄了出来。

    “妈的!这个世界真是现实又庸俗啊,处处是坑,处处碰壁。那些烂货除了花我钱还给我臭脸色,在我面前摆谱,装出一副圣女神圣不可侵犯的傻样,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只有你们是天使,很了不起!”

    她听得乐呵呵,她说:“你说得挺有意思的,看来是受了刺激。”

    “当然。”

    “什么刺激?”

    “以后再慢慢跟你讲。”

    “好吧。”

    就在我身体回暖,刚进入状态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黄毛婆的喊声。

    “阿美,阿美,时间到了。”

    这位叫阿美的女子赶紧又把脱下的衣服重新穿好了。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我问道。

    “从你上车到现在十五分钟啊。”

    原来时间缩短了一半,“我还以为半个小时呢。”

    “我们这里是按一刻钟算的。老板,要加钟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哪有刚刚兴起又要放弃的道理,**这台车是没装刹车的。我赶紧加钱。看来印象再好,笑容再甜,这也只是桩买卖,一桩皮肉生意。不过她是美女,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即使在外面,也是难追的那种女子,比起“边缘人”这个中年大妈来,依然要划算得多。

    “行吧,你们真是宰一个算一个,”我说。

    “别这么说,我们都是打工的,每次也拿不到多少钱。”

    “那黄毛婆子是你们老板吗?”

    “不算是,不过她人挺好的。”

    看来哪一行都不容易。这个女孩还算直爽,真实,有意思。我的状态迅速回归。这里条件简陋,空间狭窄,她也不愿意多动,她说是怕弄乱发型,磕伤碰伤彼此。

    一番将就着把事弄完后,她擦拭一番,直接将纸团和安全套扔出了车窗外。我一阵紧张,担心警察验dna,成为罪证。付完钱,我要了她们的手机号码和微信。下车后,我找到安全套和纸团,捡了起来,不管是不是我的,先带走再说。我认为自己很严谨。

    我回来时,便在微信里加了“阿美”,她的头像就是她自己,素颜还算清纯。查看她的朋友圈,发现里面锁得死死的。边缘人的世界是绝不会向外人轻易敞开。我跟她微信联系,想告诉她我之前提到的遭遇。编辑了一通文字后,突然又觉得跟个萍水相逢的人说这些不合适,便放弃了。

    我在上班时,走了神,想念那辆静静泊在桥下的报废车,怀念那轻微的晃动感,淡淡的铁腥气,机油味,还有那两个焕发活力的女人,尤其是高挑的“阿美”,我似乎对她有了一点兴趣,我回想她甜美的微笑,诱惑人的眼眸,娇美的身段。不知道她真名是什么,来自何方,她那青春美好的身体向一位位污秽不堪的陌生人展示时,不知她的父母是否知晓。她第一次是多少岁。她最终还是会找个人嫁掉的,谁又会是她的男人,是否介意她的过去。阿美现在在干嘛呢,是在“工作”还是在睡觉?

    我带着这样疑惑和兴趣,于是又从银行取了点钱。当天,由于加班,很晚了才通过这座桥,此时车已经驶离了,地上空留有一堆的白色纸巾安全套以及几只便当盒,纸巾被风吹得到处乱滚,有的吹进了废墟里,有的吹到我的脚下。我决定再次拜访,到了第二天,一下班就赶紧闪人。

    当我找到并上了那辆汽车,照常选择阿美,我还自我介绍了一番,我这次俨然成了她的熟客。轻车熟路,就在我与她在“太空舱”里滚在一起的时候,突然,汽车铁皮发出沉闷的“啪啪”敲击声,是黄毛婆,她急切的说,

    “城管来了!城管来了!”

    车里慌乱了起来,我赶紧找裤子,女孩子们也找衣服。黄毛婆赶忙厉声喊道,

    “不要乱动!拉上窗帘!车发动就没事了,别到处跑。还有,那个男的钱一定要付!”

    我以为警察抓人的来了,我可能会被他们拍照留档、罚款、上电视、坐牢,去劳改,拉到矿山敲石头,一辈子就算是完了。我央求黄毛婆快开车,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她手掰脚踏,折腾了半天才把车发动,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吼声,铁皮颤抖不已,嘎嘎响,车开动时还一耸一耸的。她将车驶离了这里。

    阿美安慰我不用怕,她们只是重新找个地方停车。

    我刚才由于惊吓,加上上了一天班,现在浑身瘫软,也对性失去了兴趣。我知道就凭自己这个胆量,成不了大事,也作不了大奸大恶。我就搂着阿美躺下。我要求黄毛婆将我送回家去。我报了一个路口,车调了方向,加速驶去。车颠簸着,外面很喧嚣。

    上了大路后,路很拥堵,此时拥堵倒是件美好的事,留给了我们一些时间,我继续和阿美抱着,从窗帘的缝隙欣赏着繁华的都市,欣赏着她的脸庞,她的五官俊俏,高挺的鼻子,长长的眼线,非常的精神迷人。阿美说今天很高兴,因为是她的生日,说自己今年二十二岁,做这行没多久。夜里下班了要给家里人打电话,她说现在遇到她还算来得及时,要是晚了就跟朋友们去唱歌了,还说她最喜欢周杰伦的歌,比如《夜曲》,《七里香》什么的。

    我问她朋友多不多,她说来sh没多久,朋友很少,就“上班”这几个。我很喜欢她把这件事说成是“上班”。我准备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不过话到嘴边又咽进去了。我把一句话告诉了她,我说我来做这种事并不是想在她身上寻求太多的刺激,而是心里很孤独,如果有女朋友就绝对见不到我了,我还告诉她,我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画家,一屋子的画。卖不出钱,每天都是自我欣赏什么的。我似乎找到了一位倾诉对象,唠唠叨叨个不停。她看上去也愿意倾听,还说有机会可以陪陪我,和我交朋友,直到我找到女朋友。

    我感觉我们就这样抱着,什么都不做,就已经很好了。无论怀里对象是谁,做什么的,有过什么样的过往,这都不重要,我知道这个短暂的时间里我是快乐的,满足的,不会感到孤独的,但过不了多久之后就一切如常了。

    黄毛婆将车开到了住处一侧的公园边停下,远处传来了阵阵广场舞的节奏声。我付了三百块钱服务费,外加一百块打车的钱。怕被老头老太太们瞧见,我下车后,一出车门赶紧夺路而逃,拼命往住处跑去。其实根本没人在乎我。

    这次回家之路曲折。进屋之后,总感觉自己怀里依然抱着一个温暖柔软的女人,我太需要这种感觉了。于是赶紧把一床被子滚成筒状抱着,把它当成了阿美,晚上也这样才安然的睡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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