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听到许安如此说,罗吉安担心又无可奈何,他固执得近乎偏执。*>

    “放心,我有分寸,我先走了。”

    罗吉安看着薛顾希走后才又返回病房。看着睡着的沐瑾,额头抵住沐瑾的额头,轻声呢喃:谢谢你,爱的是我。

    回到家后,李倪洁就开始着手上网查资料,然后联系了一位曾经患双向精神障碍‖型的人,名叫路钿,对方也乐意帮薛顾希一把,毕竟他自己也曾经这么绝望过。

    当李倪洁对薛顾希说了这个事后,薛顾希立马皱紧了眉,李倪洁一看就知道他是排斥的,本想说实在不行就算了,她还没开口薛顾希就说:“好吧!我答应你,我去。”

    李倪洁不自觉的笑逐颜开,一把抱住薛顾希说:“太好了,你可不许反悔。”

    相对于李倪洁的喜出望外,薛顾希就显得有点淡漠了,只是微扯了一下嘴角,说:“好,不反悔。”他确实是排斥的,可他不想让李倪洁为难。

    过了两天李倪洁就和薛顾希去了路钿的家,家里一家三口,夫妻俩有个漂亮的女儿。看到他们来也非常热情,又倒水又准备午饭的。

    李倪洁连忙拦住说:“大姐,您不用麻烦了,我们一会就走的。”

    路钿将薛顾希叫到了书房,两个人单独谈,他觉得也许避开李倪洁薛顾希会更容易无所顾虑。

    路钿先谈了自己的经历,他是平常生活压力太大了,又不懂得自己疏解,就得了这个病,也有三四年了,到后来吃药加上去医院治疗和妻子的陪伴,总算是好了。

    听了路钿的自述,薛顾希的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路钿和他的情况相差甚远,对这次谈话就失去了信心,兴致明显不足。

    路钿问:“你,大概几年了,就是这种情况。”他尽量不用敏感的字眼。

    “七八年了。”

    听到这个答案路钿控制不住的瞪大了眼,虽然刚刚他说的简单,可治疗过程中的艰辛他直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压力越大病情会越来越重,你要把心放开,按时吃药,配合医生的治疗,总会好的。”

    薛顾希看着路钿的眼,冷笑着反问:“是吗?”

    薛顾希的一问,路钿竟无言以对,只能嗫嚅着开口:“会的。”实则心像待在云端一般虚软。

    到这里这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薛顾希站起身说:“那就这样吧!你不用太过为难,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

    李倪洁见他这么快就出来了,迎上来问:“谈完了,这么快?”

    薛顾希勉强微笑:“嗯,还好。”

    身后的路钿听到他这样说,一瞬了然,果然,薛顾希把压力都背起来了,路钿理解,却不赞同,因为这样对他们两个人都没好处,可这个坎没人能帮他,他只能自己过。迈过去柳暗花明,迈不过就是穷途末路。

    李倪洁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向路钿道谢:“多谢大哥,您这么忙还肯抽空接待我们。”

    路钿笑着说:“太客气了,以后欢迎随时来做客。”

    路钿的妻子也附和:“是啊是啊,大家就当交个朋友啦,你们这对小夫妇,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谢谢,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忙。”李倪洁再次道谢。

    路钿夫妇将李倪洁和薛顾希送了出来才回去,路钿的妻子问:“怎么样?”

    路钿叹口气说:“不乐观啊,这条路不好走啊!”

    “那个女娃是真好。让人心疼啊!”

    “你也是真好。”

    听到路钿突然冒出这句话,路钿的妻子瞬间红了脸,佯怒:“多大的人了,还学人家年轻人油嘴滑舌。不害臊。”说完转身就走,看都不看路钿一眼,嘴角眼角都是笑意。

    路钿笑着跟上去:“就是不害臊。”

    回家的路上,李倪洁问:“你们都谈了什么呀!”

    “没什么。”薛顾希脱口而出,随后又意识到什么一样补充道:“他就说了一些他的经历。”

    “哦。”李倪洁没再继续追问。转了一个话题:“我们去一趟超市吧?买点菜,中午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好吧!那到超市看看再说,你说的都可以哦,就算最后我做成黑暗料理了你也要吃完。”李倪洁尽力不让气氛冷下去。

    “好。”

    到了超市薛顾希推着购物车,李倪洁选菜,无一例外都是薛顾希爱吃的,看着李倪洁选的菜,薛顾希伸手把豆腐拿了出来。

    李倪洁说:“为什么要拿出来啊?可以做麻婆豆腐啊!”

    薛顾希面无表情说:“你不吃,不要了。”

    李倪洁开心地说:“那好吧!不要就不要。”

    回到家,做饭时薛顾希并没进厨房,一个人待在阳台抽烟,弓着背,沉重的让看的人喘不过气。薛顾希抽烟不像别人一样吞云吐雾,一脸享受,他是紧皱着眉,一口气吸到快要窒息才停下,然后慢慢吐出来。

    李倪洁走过去抱住他的腰,轻轻地唤:“顾希。”带着抚慰的语调。

    薛顾希拍拍李倪洁的手说:“放心,我没事。”

    “你陪我一起做饭好不好?”

    “好。”薛顾希将烟按熄在烟灰缸,拉着李倪洁走到厨房,让李倪洁当下手。按着李倪洁的口味做。现在的他虽然话少,可他在用心。

    在李倪洁知道他的病之前,他一回到家就躲在书房,想尽办法避着她。李倪洁想到这儿就更加自责,为什么自己不能早点知道,也许那样他就不用背负那么多,活得那么压抑。

    李倪洁的泪突然就下来了,薛顾希一抬头看到掉泪的李倪洁,慌张得不知所措:“怎么了?”

    李倪洁迅速擦掉眼泪,摇头:“没事。”

    薛顾希皱眉:“别乱想,快过来干活。”

    “嗯,顾希,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啦,快过来。”

    那顿饭即使在多年以后,对他们来说仍然记忆深刻。

    李倪洁并没有闲着,她又查了许多书和资料,也咨询过医生,最后猜测可能薛顾希最大的心结就是他父亲。所以她想着如果找到他父亲,也许会有所帮助。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李倪洁开始着手查找,意外接到了关可的电话,接起来就是关可带着哭腔的声音:“倪洁,发生那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啊!”

    李倪洁连忙说:“已经没事了,现在只要顾希按时治疗就好了,我不是怕你担心吗?”

    “亏我把你当成好朋友,结果你发生这么大的是都不告诉我,太可恶了。”关可依然委屈,她对李倪洁可是没有一点秘密的,她可倒好。

    李倪洁连连认错:“好了,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许安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听说你辞职了主动问他的,以前我就怀疑你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都不上班,但他一直说你出去度假了,我就说嘛怎么可能那么突然。不过,你不要怪许安啊,是我不停的烦他的。”关可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

    李倪洁并没有怪谁的意思,只问:“我们公司没别人知道了吧?”

    关可坚决的说:“当然没有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也没什么了。”

    关可灵光一闪,说:“对了,我一个同学的爸爸是一个精神病,不不,就是这方面的疾病医院的院长,要不要让你老公去看看?”

    李倪洁笑着说:“没关系的,不过,可能还真需要你的帮忙,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谁?”

    李倪洁斟酌一下说:“顾希的父亲也是躁郁症患者,我想让你帮我找到他。”

    “啊!”

    “你不要这么惊讶啊。小点声。”

    “你找他父亲干嘛,薛顾希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我觉得他可能不知道,总之你帮我拜托一下那位院长吧!他帮忙的话总比我找快。”

    “好的,放心吧!”

    李倪洁道谢:“谢谢你。”

    关可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客套话,好了,那先这样吧,拜拜。”

    李倪洁微笑:“拜拜。”

    在那位院长的帮助下,找了一个月终于打听到了薛顾希父亲所在的精神病院。

    她没敢告诉薛顾希是去哪,只说是带他去一个地方,等到快到的时候薛顾希突然开口:“回去。”

    李倪洁一惊,故作镇定地问:“怎么了?马上就到了。”

    薛顾希加大了声音:“我说回去。”分明已经动怒。

    李倪洁只好掉头,把车往回开,看着薛顾希阴沉的脸她心里着急,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看他的样子估计他早就知道他父亲在那家医院了。

    回到家后,薛顾希就把自己关到书房,门摔的震天响。随后李倪洁就听到杯子和其它东西破碎的声音以及薛顾希的怒吼:“混蛋,我恨你,死我也不会原谅你,绝不……”

    李倪洁在外面听的不知所措,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只能站在门前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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