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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巍巍,松柏成林。

    与牛昌霖只有一面之缘的陶昊,把一**320块钱的茅台洒在坟上,再把45块一盒的大中华一根根点燃供在坟前。祭拜完了亡灵,心情复杂的陶昊拒绝了老木留他吃饭,陪他同来的钟森拗不过,只好再陪着他上了火车回袁州。

    这些天来,陶昊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赵东明或王韧摊上了这样的事,他会砸锅卖铁地救。

    只要去救,总会有希望的,不救,就一点机会也没有。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当司机的人都收入高,一个月赚一两千块钱很平常,怎么就不能帮一帮昌霖哥?就算是没那么大的能力,还用得上昌霖哥自己去挣安葬费?所以陶昊瞧不起老木。

    回到袁州后,心情不快的陶昊立即成了烈日下的花农,细心侍候着上千盆鲜花,为赣省第十届运动会添砖加瓦。

    上课?考试?

    莫闹了,十运会是全地区最大的事,连行署、地委的领导干部都要上街扫地、督查卫生。一开学,系里就有风声传出,只要开幕式前能把那十万盆花种出来,期中考试都会及格,学以致用嘛。

    听清楚了吗?

    期中考试,不是期末考试,而且期中考试还得考!

    因此,领着大家干活又没什么老师架子的老丁,成了陶昊他们找心理平衡的对象,没事就给他下个套、起个哄,变着法地让有工资、有奖金的老丁同志请客。农大刚毕业一年的老丁也吃这一套,干完活后就跟陶昊他们一伙嘻嘻哈哈,从开始的拉不下面子乖乖就范,再到后来的死活不上当,丝毫没有当老师的样子。

    终于等到了十运会快开幕,园艺系的几百号学生累死累活半年,也终于把袁州农专校外的百多亩农田,变成了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让每天来拍照的人们留连忘返。甚至于,连省城的人都跑来观赏这一片花海,更把陶昊他们累成几百条死狗。

    为什么?

    美丽在前,不能指望那些衣冠楚楚的游客们只站在田间小道上拍照、观赏,更不能指望他们脚下留情,只能是严防死守。而且,还得防着花得起几百、几千块钱买相机,花不起十块二十块买一盆的游客顺手牵花。

    这还不是什么麻烦事,无非是大家累一点,多守守、多提醒提醒,游客们也不会太过分而且这是宣传学校的机会,给园艺系涨面子的好事,这苦这累也就算了。

    麻烦的是经常有领导来指导工作,一个个白白胖胖大腹便便的无所谓,反正又吃不到他们一帮学生的冤枉,麻烦的是那帮记者。领导同志们指点花海时还知道脚下留情,那帮记者则简直不是人,只要方便他们拍照、摄像,只要学生手脚稍慢一些,人家便脚下踩花、碎花,还振振有词说这是抓拍,抢的就是那个时机。

    敢跟学生处对着干的陶昊同学其实脾气很好,只要不惹火了他都好说话,而且他习惯了和气生财,也习惯了公家的东西就是不要钱的。只要那帮记者不是故意的,他总是善意地提醒提醒,不听也不会恶语相向,但他的那帮同学不行。本来被学校剥夺了周末休息就不高兴,好不容易把花种出来了,又来帮狗杂种糟蹋他们的劳动成果,谁他妈的会高兴?

    有领导来,就会有学校的领导陪着,那帮同学还不敢造次。等领导们走了,偶尔有个把几个没素质的游客不把他们当回事,他们还会客客气气的?

    所以,这天领导指导完工作,陪同领导们的校领导们离开后,曾冬青那个刺头很顺理成章地跟两个素质不高的游客发生了口角,也很顺理成章地演变成了推搡。

    好玩咧!

    喜欢凑热闹的陶昊,扔下洒水壶就想去打王八拳。他能和气生财,也能把公家的东西当不要钱的,但同学想打架他总得帮帮场子吧?

    “住手!”

    “桃子!”

    抱住陶昊的是赵东明,喊住手的是老丁,只见平时好说话的老丁几个急步,冲到曾冬青面前便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怒吼道:“一炮,你要是敢犯混,老子开除你!”

    “谁怕谁啊?”

    暴怒的曾冬青刚爬起来,正架着手看戏的大三学长们终于反应过来的,立即冲过来将这刺头重新按住,低声威胁道:“一炮,你作死吧?”

    “操!你们哪一伙的?”

    哪一伙?跟老丁一伙呗?当学生的不跟科任老师一伙,而且是好说话的科任老师,那不是脑壳进了水?

    见学生们把刺头制服了,着实生气了的老丁也去与那两游客交涉。曾一炮是浑了点,但二位也太过分,拍照的时候不会脚下留心点吗?其他游客没素质,他们也一点素质不要?

    可那两游客盛气凌人,嚷的声音比被按在地上的曾冬青还更大、还更气愤。

    “小丁,必须处分!这样的学生不处分,你们学校怎么教育的!”

    操!

    嗯?有点意思了,吃官饭的咧。

    被赵东明抱住的陶昊突然停止了挣扎,凑到一身臭哄哄的兄弟耳朵边,小声道:“东明,打个赌?”

    “臭死了”,旧恤都要湿透了的赵东明推开同样一身臭汗的陶昊,小声道:“赌个屁!团地委的宣传部长,开会的时候见过,你以为老丁是瞎的啊?”

    那就没热闹看喽,遗憾的陶昊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没心没肺道:“你说老彭挺有风度的,怎么手下全是这货色?老丁也是,多大点事,还跟他们废话半天?”

    “呵呵呵”。

    熟读课本也熟读史书的赵东明笑了起来,指点道:“桃子,你以后要是想当官,就得跟老彭学学。”

    “老子又不想当官,学个屁啊!”

    年纪轻轻却颇有城府的赵东明是真把陶昊当兄弟,也真生气这小子的不思上进,不禁低声骂道:“你懂个屁,官场和商场是相通的,即使你以后去接陶叔的班,这一套也得多学学。”

    “东明,虽然你读书比我多,但这些事我可比你更懂。我跟你说,想做头子就要讲义气,我们老陶滑是滑了点,但对朋友、徒弟那是没的说的,要不然他能撑起那么大的场面?”

    朽木不可雕也!

    骂了这时而聪明时而蠢的兄弟一句,赵东明起身去帮着老丁交涉。有时候吧,赵东明觉得大学里的老师也不过如此,光读了一肚子的死书,一点都不懂时务。

    快步走到还在以理据争的老丁面前,赵东明已经笑容满面,一个劲地道歉:“孙部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多有得罪了,多有得罪了。

    您不知道,那混蛋叫陶昊,有个外号叫一炮,连我们钱主任都镇不住,也就彭书记收拾得了他。

    您二位是不知道啊,年初彭书记去省党校培训时,这小子跑到学生处大吵大闹,连我们钱主任都拿他没办法。后来,彭处长回来了,连骂都没骂一句,这小子就老老实实在他门口站了三天,还写了张一千字的检讨。”

    正盛气凌人的孙部长愣了一下,看了看被按在地上的家伙,不知这学生说的是真是假。彭书记是在农专当过半年处长,但也没跟他们提起过什么呀。

    被学长们镇压了的曾冬青也不是蠢人,在社会上打滚几年,哪不知道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见那死胖子眼睛看过来,急于脱身的曾冬青连忙顺着赵东明的话音骂道:“姓孙的,今天你不弄死老子,老子明天就去找彭伟国要个说法!操,以前彭伟国能管得了老子,滚蛋了还想管老子?”

    操!

    这王八蛋怎么这么不讲义气?好心帮他避祸,他还把桃子又扯进来?

    帮着交涉的赵东明当即便翻了脸,走过去冲着地上的曾冬青就是两脚,把这混蛋踹成弯腰虾米,破口大骂道:“操,有完没完?你他妈的要再口无遮拦,老子先弄死你!”

    操,现在的学生都这么暴了?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孙部长突然有些心虚,这陶昊敢称名道姓地骂,莫非真跟彭书记有关系?</P></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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