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现在这个状况,他能猜到这儿,我一点都不惊讶,所以撇了撇嘴继续开口说道:“对,是不同意,而且态度很坚决。”

    大概听出我语气有问题,他转过头来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又转回去,这才开口说道:“怎么?你又想到了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我却有些沮丧地低落低头,说道:“就是什么都没有想到,才让我那么纠结。”

    他听完笑了,然后扬了扬下巴,示意我看向前方,说道:“那就先看看!你也别太有心理压力,这事跟你也真没什么关系。”

    我闻言想反驳,但但细下一想他说的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便也无奈地沉默着,向那边看去。

    那位据说名字叫作严子利的男子,此时因跟着那妇女的男子堵在门口,而无法前行,回头看到那妇女走进,竟也放弃了挣扎,只站在原地,等着她走近。

    那妇女站定在离他五步的距离,然后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叹了口气,她带着些许颤音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中响起:“好久不见了,过得好吗?”

    严子利闻言脸色微变,却没有说话。而我瞧着这阵仗,莫名觉得像是在看偶像剧,心里不合时宜地一阵好笑。

    那妇女再度开口,说道:“我们之间的......”

    还没说完,严子利却突然出言打断道:“既然碰到了,我们还是说一下李俊的事。”

    那妇女被打断先是一愣,听完他的话后,面上显出了一些失落,然后有些固执地继续开口道:“子利,你听我说,我....”

    还没说完,再度被打断,严子利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尽人情,“我现在唯一愿意跟你谈的,只有你儿子害死我妹妹这件事,你来堵我,要不是因为这个,就麻烦你们让开,别让场面变得难看!”

    妇女闻言,低了低头,那样子看着有些委屈,声音稍显无奈道:“这里是不谈话的地方,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好好聊,行吗?”

    严子利看着有些不耐,眼睛四下一顾,看到了我和唐生,然后也没理会那妇女,一边走过来,一边看着我语气生硬地开口说道:“你刚刚说的是会议室?带我过去。”

    我闻言也没太在意他的语气,转过身就要往会议室走,中途却被唐生拦住。我诧异地看向他,正要询问,他却先开口对着严子利开了口:“这位先生,杜医师是医生,不是服务员,请你端正你的态度!如果你再次出言无礼,我可以代表科里拒绝给你提供面谈场地。至于使用会议室,我得先声明,出于对此次医患纠纷的负责,你们的会谈,需要有医护人员旁听。”

    听完唐生的话,严子利先是有些恼怒,而后又像是清醒过来,抿了抿唇,对着我开口道:“刚刚没注意语气,抱歉了,杜医师。”我闻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他随后又看向唐生,说道:“你的提议,我没有意见。”

    唐生闻言这才作罢,随后又看向那个妇女,开口道:“女士,您的态度呢?”

    那妇女看着有些愣神,被听到唐生的问话也没反应,受身边男子的提醒才终于回过神来,眼神悠悠地看了一眼严子利后,才开口说道:“我也没意见。”

    我见状有些高兴,真打算去会议室准备一下,没成想又被唐生拉住胳膊。这回又是,什么事?我再度看向他。

    这次他倒是看着我,开口道:“你不用参加会议,会办公室写病历。”

    我闻言有些不敢置信,忙开口道:“你说什么,我.....”说到这儿,察觉自己有些过于激动,我放低声音继续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去旁听?”

    唐生听言也小声回答道:“这事跟咱没关系了。”

    我一听这话,先是一怔,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后,语气探寻地问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不进去?”

    他竟坦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叫来护士台后一个一直在看热闹的小护士,嘱咐她带着这伙去会议室,并且顺便记录会谈后,就带着我,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办公室。

    直到回到座位上坐下,我都没想通他这次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实在没忍住地看着他,问了出来:“你到底想干嘛?”

    他一坐下便翻开病历看了起来,听见我的询问,才抬起头,笑了笑,开口道:“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

    我不解地问道:“我怎么了?”

    他随手拿起一只笔,一边低头在病历上写着什么,一边慢悠悠地开口道:“你自己都意识到管得太多了,却还是要去参与。”

    我闻言忙要辩解,却被他打断:“再说这件事,你管得了吗?这俩人明显有猫腻,怎么着,你还打算去做个情感疏导?”

    我被他一呛,有些恼怒,不服气道:“俩人有猫腻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因为患者严子涵和李俊,才要参与的。再说了,这事儿不是还和老师有......”

    说到这儿,不意味地被他打断了,“别再说老师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别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就把自己馅进去,病人面前,你只是个医生。”

    听完他的话,我竟真的冷静了下来,想再度回顾分析一下整件事,脑子却因熬夜有些不太清醒,努力想了一阵,开口道:“但我还是有些担心老师,明天我们再去看看他的情况?”

    他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我见状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他抬头看着我,开口道:“明天赵建国的官司开庭,我需要出席。”

    我听完一愣,过了好几秒才想起之前刘逸好像也提过,这个案子,的确是明天开庭。但唐生不是都脱罪回医院了吗?为什么还要出席?

    想到这儿,我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要出席,不是已经有证据证明是刘逸干的这一系列事吗?”

    他点了点头,说道:“证据已经提交送检了,所以我不是嫌疑人,但还是要作为主要认证出席法庭。”

    我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没忍住打了个呵欠后,正要再问些细节,他却突然开口说道:“明天上午的巡房我应该会参与,之后马上就要去法院了,你有空可以去看看老师,但这件事就别想太多了。”

    安排得倒挺好,我挑了挑眉,开口问道:“官司是几点的?”

    他一脸轻描淡写地说道:“下午两点。”

    我闻言有些打趣地继续问道:“那你要不要我过来给你撑场子啊?”

    他这才抬头看向我,语气好笑道:“不用来,你给我好好地在医院呆着。”

    我正要再说,他又开了口道:“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你就趴着休息一会儿,到了明天早班时间我叫你。”

    我闻言有些诧异道:“你一个主治医师工作着,让我一个实习先休息。”

    他脸色未变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我见状心中有些莫名的悸动,稍稍将其压制后,便怀着珍惜他这难得的大发慈悲的心情,趴下就睡了。

    醒的时候,唐生以不在对面,看了眼时间,离早班开始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此时窗外已是一片大亮,带着热意的阳光斜射进来,挥洒在我身上。我想,我大概是热醒的。

    即使这样,能得到这几个小时的睡眠,我也是十分地知足,起身伸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我便打开门,出去了。

    大厅此时还显得有些冷清,我漫无目的地向护士台踱步而去,本打算问问昨天那护士面谈的状况,路过大厅,瞥了一眼放映着晨间新闻的液晶电视,然后蓦地一下,停了下来。

    S省卫视的频道下,一串加黑的标题停留在我视线中,知名慈善企业家族幼女**死亡,其对象或为富豪新贵之子。标题下,是几张投映的照片,稍一分辨,便能看出严子利一行人的模样......

    我听着播报人平静生硬的语调,介绍着这个被冠以严姓的集团的种种事迹,心中一阵感叹,这又是慈善企业,又是富豪新贵的,我这是遇见名人了?我感到一阵恍惚,这时余光瞥见了唐生从病房区走出来。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向我走近,等他到了跟前,才突然开了口,说道:“你之前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他闻言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电视,才面露了些许了然,坦然道:“知道。”

    知道还不告诉我,我有些不忿,正要再度说话,他却先开了口:“不是叫你别管这事了,你这又在这儿别扭什么?”

    “我......”好,他说得对,我是没什么好纠结的,这事儿先不说该不该我管,这就算是我想管,我也实在没能力管啊!

    想到这儿,我撇了撇嘴,随意地开口问道:“那你这是去哪了?”

    他闻言回答道:“之前那个开颅手术患者又出了点症状,我去看看。”

    开颅手术?我探寻着问道:“哪个开颅手术?那个热心慈善的?”

    他听完竟是一愣,想了几秒又突然笑了,开口道:“是他,不过你好像对他有点误解啊。”

    我闻言疑惑道:“什么误解?”

    “那位患者,不是什么热心慈善的落魄富人。”

    “啊?你当时,不是说.....”

    “当时那样说,是为了劝服陈溯。我不是还叫你随机应变吗?真是没想到,你连你病人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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