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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那动人心弦的画面从铜扇残片上消散,我和阿霞的心中还在久久不能平静。

    “李子……”阿霞估计还在为青衣女最后的结局唏嘘不止,见我把铜片和“剑舞轻盈”装进背包,忍不住对我说道:“她好可怜啊……如果有来世,她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吗?”说着,一双动人的大眼睛也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仿佛有些话想说,却又不好说出口一般。

    我被她看得呆了,缓过神后,正想本能地答一句“我哪知道”,但一接触到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哪里忍心拿实话呛她,话到嘴边,却给生生吞了回去,想了想,也是非常装逼地说了句:“那就看到时候咱们能不能把那苟且偷生的庄主大人给踢入轮回了!这辈子和他爱的女人厮守,下辈子罚他爱上爱她的女人——我们根本就是在帮他好不!”

    黯然伤神的阿霞听到我的“歪理邪说”,咋一想还貌似挺有道理,随即才发现钻了我的套,一个没忍住,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见我眼看她脸色转暖也在痴痴地笑她,不禁粉面一红,娇嗔道:

    “就你想象力丰富!”

    “那是!一人一辈子,这样才公平嘛!”我见她樱口笑开,也是自以为得计地得瑟起来,不由得有些得意忘形,索性抱起手,演起那古代传说中书写命运的司命大人来,一手把地上的黄沙抚平,另一手则拿起探路手电,装腔作势地勾画起一些我自己都不认识的符号来。

    我心中还在想,阿霞见了我这般传神的表演,究竟会笑成啥模样,哪知,她却在我偷眼看她的瞬间,惊恐地一闪身扑到了我的面前,奋力一推,把我生生推出了四、五米远。

    待到摸不着头脑的我回身一看,可怜我那温柔可人的阿霞,已经被一把长逾丈八的黑铁长枪穿心而过,狠狠地随着铁甲战马奔腾的冲势给带飞到了半空中,随后痛苦地被那战马上冷酷无情的骑手扬手一轮,无力地甩到了几米以外的沙地上。

    内观通灵达!

    眼看阿霞受到重创,我哪里还坐得住,眼中喷火间,怒发冲冠的我瞬间祭出了内观通灵,这一回,我甚至都没有仅仅放手让白袍人达掌控了自己的身体朝那不知为何又死而复生的黑甲蒙面骑将打去,而是倾尽全力,催动了心中灵火,为沸腾的细胞助力,试图以自己的意志,增加灵能一击的力量。时空近乎于静止间,我竟然感受到心灵之火聚集的力量超乎想像,展开心眼一看,原来,另一位白袍人然,也在我全心全意的凝神下接受到了感知,正在他所熟悉的层面上与我们一起聚集起力量来。

    三魂合一,五气归元!

    在浑身环绕紫电的我挥出的灵能一击之下,那身法速度明显已经跟不上我的黑甲将军即刻被打得跌下马来,只是,还没等他飞退离我身边,另一记饱含怒火的重拳又是呼啸而至。把他砸得狠狠撞到沙地上后,接下来,下一拳冻结他气机的寒冰冲击直接把他面罩下的冷脸,打得沉入了沙中——再来,紧接着,是暴风骤雨般的一顿乱拳,打得他浑身的黑色甲片,也一点点被拳刃刮起的声波,生生扯掉,撕碎……

    “轰!”

    这最后一发有如泰山压顶般的重拳过后,黑甲将军身上的盔甲已经全数毁尽,一身黑衣也是破败不堪,眼看他整个身子每个关节都被我打断,碎裂的头盔和黑铁面具下的脸庞也已经变形,我才取消掉通灵召唤状态,回身查看起阿霞的恢复情况。

    “李子,我没有大碍,幸好只是精血层面的伤,喏,已经恢复如初了。”说着,盘膝而坐的阿霞已经利用她的内观通灵恢复模式复苏完毕,看到她又活蹦乱跳地站了起来,我才松了一口气。所幸,这黑甲骑将修为不够,不懂得扼杀气机的枪法,否则,刚才那种程度的疏忽,早就让我们付出生命的代价了。

    见我自责,阿霞也是大方地开导起我来,直言我还不是为了讨她开心,才卖力演戏的,所以这份责任,她也要占一半。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是乐了——这妮子,背锅你也要和我抢啊?好吧,哥下次可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那样大家都没得争!这样总行了吧?

    见我认错吸取教训后还立下了军令状,阿霞也不再在这话题上纠结,反而小心地往黑衣骑士残骸所在处望了过去,娥眉紧锁地说道:

    “李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驱动幻境轮回的血月已经被我们破坏了,他怎么还在这里呢?”

    对啊!红月既破,幻境已除,为何这混蛋还阴魂不散呢?!

    看到那带着黑铁面具,面无表情地深深陷入沙地里,再也爬不起来的黑骑将军,我咬牙切齿间也是心生纳闷,什么情况这是?

    跟阿霞一起谨慎地查探起黑甲将军的残骸,我和她果然发现了一些诡异的地方。

    首先,是他的盔甲,虽然被我和两位白袍人合力使出的灵能一击打得粉碎,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恢复——好比我们在科幻片里见到的那种纳米级量子记忆装甲一般。细思极恐之下,我也是心存顾虑地收集了一小块甲片,让白袍人用力捏碎,装在自己的眼镜盒里。希望与其他人汇合后,琳达或者金四娘能够对这诡异的玩意儿解释一番。

    再就是那匹同样被漆黑的盔甲包裹得严丝合缝的战马,奇怪之处在于,之前还横冲直闯的它,在黑甲骑将被我气势磅礴的灵能一击轰趴之后,竟然像殉葬一般,顿时就失去了生气,仿佛跟主人一心同体似得,根本没有动物特别是性情独立的惊马那种闻风色变的逃生本能。

    而最诡异的,就是这具黑衣黑甲下藏匿的躯体了。我记得,刚才暴怒时,灵能一击都是往他的脸上招呼的,哪知,等到打完收工一看,黑甲骑将浑身,早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全部软塌塌地瘪了下去,让人感到别扭之余,更是觉得莫名地惊惶,就仿佛,面对的不是有血有肉的怪物,而是那来自地狱的虚无缥缈的鬼魂一般。

    等等!我们现在,不正是在人世和象征“地狱鬼界”分界线的三涂川中间吗?这样看来,这家伙的身体构造,还真不能用常理去推断了呢。

    说起来,之前的青衣女应该也是死了啊,她不也是“鬼”吗?真奇怪,要是每个“鬼”都像她那样“正常”就好了——但不能个个都那么强!这咱可吃不消。

    思忖间,阿霞已经用细剑挑开黑甲将军残破的衣物——

    “没有东西!无论是血肉,还是其他,什么都没有!”

    听闻阿霞所说,我在惊异之下,也是忍不住拔开了那匹“战马”的盔甲,果然,即便用心眼观之,也是空无一物!

    得到这个结论后,我和阿霞都隐隐有些不安,面面相觑间,两人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想想一致觉得不能在这地方继续耽搁,只好决定先往其他地方查探,跟大家汇合再说。

    一路无话,我俩赶到祭天台下,绕着这直径大约一公里的圆柱状石台跑了一圈,却发现没有通道可以上去。无奈之下,眼看往两边庭院的通路迷雾重重,我和阿霞只得打定主意,先往那位于庄园西部的后园看看去,毕竟,眼前逐渐收细的长廊,似乎有意想把我们引往那据虬髯客所说,是庄主居所的后院去呢。

    行进中,我忍不住又想起黑甲将军的事情来:现在一想,似乎觉得没有实体的存在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毕竟,我内观世界里的两位白袍人,不就是没有实体么?他们与我,到底是寄生关系,还是共同寄宿在同一个肉身里的 “室友”呢?不得而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黑甲将军的存在一定是一种“能量”形态,至于说他究竟是存在在“肉身”层面,还是“气”的层面,抑或是其他更高深的层面呢?以我目前的认知,还是倾向于“气”层面多些。虽然他并不会狙杀气机的技巧,但他使用估计同样也是“能量”状态的战马进行冲刺时,居然能使用颠覆物理定律的“瞬移”闪现到我们面前——这种操作,绝对是基于基本物理法则的“肉身”层面断然所做不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对黑甲骑将的事情也是有所释然,而眼前的长廊也终于到了尽头。举目望去,只见迷雾中,俨然浮现出一道独具匠心的精致拱门,随着我们走近,门后也陆续浮现出一池波光粼粼的荷潭,以及悬浮于款款荷叶上的一架架曲折蜿蜒的石桥来。而无数座凸出水面,形态各异的假山,也是稳稳地托着生长于其上的各式奇花异草,争先恐后地秀起巍峨来:只见那一座雄浑豪迈的,好似那气势磅礴的泰山;而那一座飘逸清奇的,却像那云海深处的黄山;再看那一座俊朗挺拔的,颇有那正气凛然的嵩山一样的英姿;又看那一座娟秀卓约的,竟似那钟灵毓秀的峨眉一般婉转;还有那一座怪石嶙峋的,更是有那险象环生的华山冲天凌云的影子——看样子,这庄主还真懂得雕琢世间奇峰万象来哄美人开心啊,居然在这别墅后院里,深藏了各式名山大川的形貌神气,放在这两个世界边缘拔地而起的亭台楼阁中间,真可谓是“蛮荒片野起乾坤,方圆之地藏风水”啊!有点意思。

    待到我们刚想再凑近些细细品味这巧夺天工的佳作时,冷不丁地,竟在逐渐消散的薄雾中猛然迎面冲出一个人影来,生生把奔跑中的我和阿霞,吓得一个急刹,站定在了原地。

    待那人影从散尽的雾气中露出脸来时,我和阿霞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了个去!原来是你这家伙啊,阿水。

    “救救我!我不想死!”一照面,阿水这家伙,居然也不听我们的招呼,只顾着哭丧着脸哀嚎道。</P></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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