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背景像是海景房,‘我’穿着一件白色T恤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一支画笔,正在画架前作画,是油画,但因为聚焦不准,所以那张画有点模糊,我只能勉强分辨出‘我’画的是一个戴遮阳帽的女孩儿,看不清脸。

    角度是从侧后方拍摄的,照片上的‘我’回头看向镜头的时候画面被相机锁定了。

    然而那个‘我’的脸上并没有笑容,看上去甚至有点僵硬。

    事实上,以我的经济条件买一般的楼房都很困难,就更别提海景房了,而且这地方我肯定去都没去过。

    还有虽然我是个画画的,但我画的是漫画,油画既不是我的强项,也不在我的爱好范围之内,我更不可能画出那种水准。

    或许这张照片是经过处理的,毕竟那个‘我’的表情看上去也不太自然。

    我拿起照片翻过去看了看,照片后面有拍摄日期,是三年前拍的,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每天都在为工作奔波,朝五晚五的忙碌,三餐都吃不好,更别提出去度假拍照了。

    除了拍摄日期,照片后面还有别的字,但不是人名,是‘是你’两个字。

    这俩字儿和日期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写的,看字迹也比较新。

    不过,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我?是有人故意写给我看的?

    还是说,是那人认识照片里这个我?有感而写?

    怎么都觉得想不透,或许我应该先把照片拿给蓝胖子他们看看,确定一下这照片是不是被处理过。

    想罢,我直接将照片揣进了口袋。

    至于这个小男孩的无头尸体,肯定不可能是自己走到楼上来的,尽管我想不通为什么楼道上只有一排脚印,但他是被别人固定在墙壁上的,这绝对错不了。

    一定是有人把尸体带进了阁楼,故意引我上来。

    皱眉想着,我到阁楼窗口查看了一下,窗户确实是被打开了,窗台上甚至还有半个脚印,可这有点说不通啊,如果只是为了给我看尸体和照片,放在客厅也一样,为什么一定要引我来阁楼呢?

    我转身想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却见我身后站了一个人。

    那人身形矮我一点,穿着夜行衣,脸上还戴着一张面具,我回过头的时候,她正用刀子刺过来。

    是个女人,她脸上戴的面具和程九给我的面具是一样的。

    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已经尽量避开对方的攻击了,但左手臂还是划了一刀,这人是想要我的命,刺的是心脏啊!

    “你他妈谁啊?”我惊骂一声。

    戴面具的女人也不出声,回手又把刀子抹向了我脖子,我躲无可躲只能后仰,把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那人一刀抹空,直接抬脚蹬住了我肚子,却没直接把我踹下去,而是手起刀落,又把刀子扎向了我心口。

    这真是要命来的,她这是怕踹我下去摔不死,想亲手了结我。

    我用双手抓住了那女人的手腕,虽然她力气没我大,却占着上风,我勉强支撑一会儿还行,时间一长难免会撑不住。

    我急的汗都出来了,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女人的身子突然晃了一下,左肩被子弹击中,手上持刀的力气顿时少了一半。

    见机会来了,我奋起反击,想把人推开,谁知这女人依旧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索性脚上用力一蹬,推着我,一起从二楼摔了下去。

    ‘嘭’的一声,我和那女人一起摔在了楼下的草地上,但我是垫底的那个,妈的,感觉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儿。

    我俩落地的时候,附近传来了子弹撞击墙壁的声音,我知道是背地里的狙击手在帮我,可他妈这黑灯瞎火的,谁能保证子弹不会打到我啊?

    其实那女人抓刀子的手已经被我控制住了,她是伤不了我了,但她也不傻,腾不出手里的刀子,就用另一只手抓住我后背的衣服,搂着我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艹他大爷的,哪里有子弹,她往哪儿滚。

    “你跑不了了,还是束手就擒吧!”我半边儿身子都摔麻了,但胸口还是能感觉到来自对方的压迫感,这他么有点儿……软啊!

    那女人也不说话,但也没再滚着我去送死,而是一个翻身把我搂到了花圃后面,我脑袋撞在花圃的台子上,差点儿昏过去。

    狙击手停止了射击,看样子是我俩脱离了狙击手的视野,但很快训练场那边传来了胡老狗的声音,他问,“哪边的?”

    “狗爷!”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那女人把我压在地上,直接用胳膊肘怼住了我脖子,导致我最后那个‘爷’字儿都变调儿了。

    “人你见到了,身手也试过了,他不是你要找的人,”胡老狗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沉了,继而威胁道,“给你一次机会,放开这小子,走。或者死。”

    那女人并没有立刻放开我,怼着我脖子的胳膊肘却稍稍收敛了一些力道。

    见她动摇了,我正要说两句好话,却见这女人抬手摘掉了脸上的面具,然后猛的俯身,凑到我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深入皮肉的痛楚让我忍不住痛叫了一声,但碍于面子,我急忙又把声音压了下去。

    “我还会来找你的。”

    咬完我,那女人耳语了一句,随即重新戴好面具,起身,狠狠踢了我一脚,然后朝胡老狗那边抱了抱拳,转身便身形轻快的翻出院墙走了。

    因为天太黑,又是在花圃后面,我也没看清那女人的长相,不过声音很好听,透彻干脆,就是狠了点儿,我脖子都给她咬出血了。

    胡老狗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活动了一下,感觉没大事,他找人给我包扎了伤口,说是让我明天去医院照个片子,看看有没有内伤。

    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问他为什么放那个人走,以他的本事,我相信他能轻而易举的留下那个蒙面女。

    狗爷却只回了我一句,“打是亲,骂是爱,要嫌不够拿脚踹。”

    这老家伙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特么差点儿被踹死啊!

    叫人收拾了阁楼上的尸体,胡老狗用铁丝捅开了我房间的锁,顺便还教了我一把开锁技巧,但我没进屋,等胡老狗和处理尸体的人都走了,我就去找蓝胖子了。

    从胡老狗对那个蒙面女说的话来看,这个世上似乎确实是有另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我还是要亲自证实一下。

    我到书房的时候,蓝胖子和一个叫阿成的正在值班,见我扶着腰,脖子和胳膊上都裹着绷带进屋,这俩人吓了一跳,上来就问我,“是不是胡老狗打的?”

    “说多了都是眼泪,”我摇头示意不是,然后把那张照片拿了出来,递给蓝胖子说,“帮我看看,这照片是不是P的。”

    拿过照片蓝胖子和阿成对视了一眼,也没细看,便说,“应该不是P的。”

    “这个世上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俩看上去一点都不意外,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了然的看着二人,琢磨着看来这次是问对人了。

    阿成见我追问,立刻装作没听见,继续去值班了,蓝胖子支吾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们也不清楚,但九哥就是照着照片通过我们的手,找到你的,我想照片上这个人可能和你有什么关系吧?可能是亲人,也可能就是你自己。”

    “亲人?孪生兄弟?”我心头一颤,是我自己的可能性第一时间就被我排除了,还是那句话,我的记忆很清晰,没有任何空白,所以应该不存在失忆的可能。

    可孪生兄弟也特么不靠谱啊,或者给我老妈打个电话问问?

    当晚我在书房凑合了一宿,第二天一早胡老狗便叫人带我去医院做了身体检查,又是抽血,又是照片子的,一直折腾到了下午两点。

    回别墅之前,我让司机带我去手机卖场,买了部手机,办电话卡的时候业务员要身份证,但我现在是个通缉犯,身份证肯定是不能拿出去的。

    我正想出去要司机的身份证,一只白皙的小手探过来,将身份证拍到了柜台上,“我是他女朋友,用我的吧!”

    闻言,我猛地回头,却见站在我身侧的人是孙倩。

    “你怎么在这里?”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买手机呀!”孙倩美滋滋的挽住了我的手腕,就好像我俩真的是情侣一样。

    “……”我特么竟无言以对。

    就这么僵硬的站在柜台前,等业务员帮我开通了手机卡,我立刻拖着孙倩,进了商场的卫生间。

    “哎呀,你干嘛啊!弄疼我了!”孙倩甩开我的手,皱眉揉着自己的手腕,有些不快。

    我直接把她推到了墙壁上,凑近了问,“你他妈为什么要报警?我救你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孙倩俏脸微红,解释说,“我也是想帮你啊,跟那些疯子混在一起,你早晚会出事的,你去自首吧,我一定会帮你洗脱嫌疑的,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的心。”

    也不知这女人在想什么,总是说些一厢情愿的话,办些一厢情愿的事儿,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特么有脸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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