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草和她的小伙伴们已经酒足饭饱,隔壁屋的男人们还在把酒言欢,劣质烟草的呛人的烟味关着门都挡不住。有点烟味也就罢了,关键是喝高了的七舅姥爷地球人根本阻止不了,已经开始爆荤段子了。一桌子男人脸都绿了,隔壁还坐着林夏草和她的小伙伴呢,这不是给林夏草脸上抹黑吗?

    “刘老七你喝高了!我送你回家。”邻居三大爷给老哥几个使眼色,七手八脚的要把七舅姥爷给送回家。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我还能再喝半斤呢!”七舅姥爷肢体挣扎,怀抱着酒瓶子不撒手。

    “好好好,接着喝,我们换个地方喝,去我家中不?”邻居三大爷一看强攻不行,只好智取。

    “中!”七舅姥爷大声打了个酒嗝,嘿嘿傻笑着,将酒瓶子塞进了棉袄兜里。接过三大爷递上来的墨绿色棉鞋就往脑袋上扣,边扣边嘀咕:“这帽子有点小……还是绿色的……绿色好哇……要想日子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

    炕上的男人们快要笑抽了,关着门,林夏草他们虽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对话上也能听出来,林夏草的七舅姥爷正耍酒疯呢,耍得还这么可爱,一个个捧着圆滚滚的肚子,憋笑憋得好难受。

    林夏草的脸色也绿了,七舅姥爷你这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

    喧闹过后,七舅姥爷终于被三大爷和另一个小辈给搀走了,林夏草长舒了一口气,七舅姥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对您好,再也不敢恶作剧了!

    屋里烟味越来越浓重,林夏草咳嗽起来,自家皇阿玛曾经是老烟枪,林夏草打小开始闻到烟味就容易咳嗽,皇阿玛居然为她把烟给戒了。但是家里请客喝酒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有人抽烟,而且大多都是便宜的劣质烟,烟味格外大。

    “林夏草,你带我们出去走走吧,参观一下你的家乡。”夏天心疼林夏草咳嗽得那么难受,找理由让她出去走走唿吸一下新鲜空气。

    林夏草望向大伙,征求意见,大家一致同意,来都来了,不四处熘达熘达多遗憾。

    今天风很小,太阳很暖,有点像三月的小阳春,不戴帽子也不会冻耳朵,出去饭后消食儿也挺不错的。

    林夏草跟家人打了招唿,林夏草领着她的团伙出了门。首先在林夏草家房后熘达了一圈,陈妍妍说林夏草家是地主,其实也不为过,林夏草家房后是一大片自家果园,桃树,李树,杏树,柿子树,苹果树,春天是花的海洋,秋天是果的世界。

    林夏草指着一片只剩光秃秃枝杈的矮树说:“小时候看《射雕英雄传》,特羡慕黄蓉住的桃花岛,就央求我家皇阿玛栽下了这片桃花。再过三个月,桃花都开了,一片粉红色花海,美得你都想一辈子住在里面。”

    “哇!小黑你好浪漫!”陈妍妍想象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样子,忍不住欢唿雀跃。

    彼时年少,林夏草正沉迷于武侠电视剧,学着大侠们的样子,躺在树杈上看小说,任花瓣翩然在文字间舞蹈,期待着路过一位世外高人,说她骨骼惊奇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习武奇才,死皮脸来的非要收她为徒,带她练就绝世武功。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世外高人一次都没遇到过。现在想一想,要是真遇上一个想带她走的人,那人不会是什么世外高人,八成是人贩子。

    林夏草走到一个雪堆前,戴着手套从积雪中扒拉出一块大石头,拍掉上面的雪,“桃花岛”三个朱红的大字跟林夏草本人一样张牙舞爪。

    林夏草充当着导游的角色,煞有介事的介绍这块石头的来,“这块石头上的文字是一代宗师林夏草少年时亲手所雕,石头采自后山,也就是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林夏草不辞辛苦千里迢迢将石头搬运回家,经过七七四十九天闭关雕刻,一块书法造诣可以比肩兰亭集序的旷世巨作横空出世,供子孙万代所敬仰。”

    “林夏草,我觉得跟桃花岛相比,另外三个字更适合这里。”韩墨笑得流氓。

    韩墨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这一点林夏草深信不疑,手一摆,“行了,你可以跪安了。”

    “说嘛说嘛!”陈妍妍望着韩墨,眼睛闪闪发亮,雀跃的看热闹。

    “蟠桃园。”韩墨得意的宣布。

    众人艰难的忍着笑,要给东道主留面子。

    蟠桃园,这不是在变相的骂林夏草是孙猴子么?

    林夏草翻着白眼斜睨着韩墨,“果然是见多识广啊,天蓬元帅!”我是孙猴子,你就是猪八戒!同归于尽好了!

    众人实在是忍不住了,林夏草和韩墨凑一起就是一段相声。

    “大师兄,二师兄,大事不好了,师傅又被妖怪抓走了!”苏蓉蓉随手一指远处的山丘,“往前面那座山去了。我们快追吧!”

    苏蓉蓉所指的那座山,就是林夏草小时候跟小伙伴们玩耍的地方。山也就二三百米高,但是很广阔,现在山上被白雪覆盖,青松上都是积雪,落叶乔木只剩光秃秃的参天虬枝。春天可以上山打野菜,夏天可以采酸甜的山莓,秋天可以采蘑菇摘榛子,冬天可以上山撵兔子,这座山,是林夏草童年的乐园。

    山脚下有条小河,村里的女人们在那里洗衣服,小孩子们在那里翻石头抓鱼,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翻到蛄,一种淡水小龙虾。

    因为下了几场大雪的缘故,河面上满满的积雪,没法下去滑冰。女人们洗衣服的地方凿开了一个冰窟窿,潺潺的清澈水流,一眼望到底。几个小孩围着冰窟窿正用自制的网捉鱼,玩得不亦乐乎,小脸蛋都被风吹得红扑扑。

    “你小时候也这么玩?”夏天指着那几个小孩子问林夏草。

    林夏草望了一眼天真烂漫的小孩们,厚颜回答“差不多……”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词最能形容夏天的此刻的心境。

    在夏天想象中,林夏草的童年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穿着小碎花棉袄,轻巧的站在石头上,手里拿着小鱼网划着水一下一下又一下,跟小伙伴们一起围追着鱼儿,铜铃般悦耳的笑声响彻山谷。

    在林夏草自己的回忆里,她的童年是这个样子的。

    一个顶着体育头的假小子,穿着恶俗的大红棉袄,威风凛凛的站在冰上,挥舞着手里的铁镐,咣咣几下将冰面上砸出一个大窟窿,发号施令指挥她的小弟们赶紧上渔网,手忙脚乱中将一个小弟推进冰窟窿里湿了棉鞋和裤子,小男孩的哭嚎声响彻山谷。

    理想跟现实之间的差距,恰如西施跟东施之间的差距。

    林夏草带着众人沿着河岸走了一段,走到山脚下,山上现在除了积雪什么也没有,而且吃撑了的众人实在是不适合进行撵兔子这么剧烈的运动,大家就折了回来。

    回到家时,亲戚邻居们都走了,老妈终于腾出功夫好好招待大家,苹果、柿子、瓜子,炒好的大花生满满的摆了一桌子。众人盛情难却,坐下来又开始吃第二顿。

    姥爷被夏天几句祝福健康长寿的话哄得合不拢嘴,边笑边偷偷打量着夏天。心想这孩子性格好,学习成绩好,长得也好,怎么看怎么好,不知道对我们家夏草有没有意思。将来我们家夏草能找个这样的男人,我也就放心了。左思睿那孩子也不错,只不过长得太好看了,我家夏草跟他在一起会没有安全感。要是他们两个都喜欢我家夏草就好了,我家夏草可以择优录取。姥爷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笑得越发像老顽童。

    一般情况下,亲妈们都是从女儿二十多岁的时候开始为她的终身大事操心。这位老爷子,从林夏草十五岁的时候开始就为她的终身大事操心,真可以算得上是老谋深算。

    另一边,龙九用美貌和甜言蜜语的糖衣炮弹攻下了老妈,摇身一变成为了老妈的亲闺女,林夏树的亲姐姐。林夏树带着三分羞涩七分闷骚,向他貌若天仙的“亲姐姐”谄媚的摇着尾巴,迫不及待的将林夏草这个赝品弃若敝屣。

    林夏草再次认清了残酷的现实,她和龙九之间的差距,龙九是祸水,她是水货。

    下午三点左右,林夏草和她的小伙伴们把晚饭的量都预支了,实在是吃不下了,一起打道回学校。村头今年通了公交车,林夏草他们走路十来分钟,就能坐上始发站的车,一直坐到学校不用倒车。

    临走的时候,陈妍妍从林夏草家的玉米仓里掏出一穗玉米,说是当土特产带回去给陈苏诗音女士。大家乐了,这对母女都是活宝。

    陈苏诗音女士从马尔代夫度蜜月归来,给陈妍妍林夏草和龙九一人带了一个椰子壳雕的花朵形状的漂亮钥匙扣。陈妍妍将从林夏草家拿的大玉米棒子作为回礼,得意的夸耀在林夏草家玩得是多么的嗨皮,林夏草家的杀猪菜多么的美味。你有马尔代夫十日游,我有林夏草家农家乐,你高大上,我接地气,谁怕谁呀!

    陈苏诗音女士当时就不干了,缠着自己老公撒娇,陈东晋先生一拍大腿,“我跟朋友联系一下,三天内就把这事儿落实了。”

    扳回一局的陈苏诗音高兴的对着自己老公的脸狠啵了一口,得意的举着剪刀手向陈妍妍耀武扬威,“好可惜哦,陈妍妍要忙着应付考试,去不了没关系,我会帮你多吃点的!”

    陈妍妍气得摔了房门,扑到自己的大床上,对着床上的抱抱熊一顿拳打脚踢,“陈东晋你这个昏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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