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该有的仪式已经结束,原本应当是敬酒跟玩闹的环节,但是因为主角是顾浔阳,大家都不敢随意造次,只有新娘的几个闺蜜在那里点到为止的戏弄。

    “顾少,你不去帮新娘子,跟我们这些老爷们坐在一起干嘛?”一个身穿酒红色衬衫,头发过肩扎着一个小辫子的男人,对着落坐到沙发上的顾浔阳调侃道。

    “你们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顾浔阳挑起小辫子男人耳朵上夹着的那根从来是用来摆设的烟,放到了自己嘴里,立马就有人过来将烟点着了。

    “嘿嘿,不愧是顾少啊,不枉费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另一个也坐在沙发上的亚麻色发色美少年咧开嘴笑了笑,抬起茶几上的酒杯对着顾浔阳虚虚一敬。

    “女人,什么时候没有?”顾浔阳叼着烟,身体放松的靠在沙发上,懒懒的扫了一眼许式微所在的地方,收回了视线。

    “照你这么说,你就不应该结婚。”一直坐在沙发一角沉默不语的男人说道,声音如同溪水流淌,“叮咚”的很好听。

    如果是别人,要是敢用这样的语气跟顾浔阳说话,那么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了,但是这边的这几个人不同,他们算是顾浔阳在崛起之前就已经交好的朋友,当然,无一例外不是公子哥们,毕竟物以类聚。而刚才那位疑似开口呛人的哥们,就是当年那些人里面,与顾浔阳关系最好,对他帮助最多的人。

    只是那是以前,自从那件事过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怎么,我不结婚,跟你一辈子打光棍?”顾浔阳像是没有听懂对方的言外之意,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不过顾少,没想到你竟然是我们这群人里面最早结婚的,怎么想的你?”小辫子男人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连忙就势岔开了话题。

    “没什么。”顾浔阳随意的掸了掸烟灰,喉结滚动的模样格外性感。

    “时候到了。”

    见他一副不愿详谈的姿态,其他人也就吆三喝四的谈起了其他,只有刚才呛声的那个人,眼神深深地落到了突然间戾气徒生的顾浔阳身上。

    “嘿,你们说这个爱丽丝,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恩~啊?”小辫子男人是这群人中最会闹腾,也是最典型的纨绔子弟,富贵二代里面的看起来最没有出息的男人。

    “我曾经远远见过一次。”美少年将视线也转移到了那个坐在钢琴边上,那个烈焰如火的女人。原本应当是两个格格不入的感觉,高贵优雅的钢琴与魅惑众生的女人,但是她却能将两者很好的合二为一。

    “对了,她是钢琴家,你是小提琴家,都是什么天才音乐家,以前演出肯定碰到过,怎么样啊?看她那身段,真真是想想就**。”小辫子男人一提起这个就变得精神抖擞,兴奋异常。

    “四个字。”美少年漂亮的脸蛋上也透露出一丝向往。

    “风华绝代。”

    “噗,别开玩笑了,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风华绝代?那起码得是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才能有的韵味啊,羽凌,你这在国外生活这么多年,中文是得好好学学了!”小辫子男人十分同情地拍了拍这里面最小的美少年弟弟,语重心长的说道。

    “想知道的话,让她露个脸不就行了。”顾浔阳说着,抬起手又放下,管家何伯立马就走了过来。

    “顾少。”何伯恭敬的喊道。

    “支票。”顾浔阳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何伯立马拿出了一叠空头支票跟一只钢笔,放到了顾浔阳面前。

    “拿着这个,去跟那个爱丽丝说,另外两倍的出场费,换她摘下面具。”顾浔阳潇洒的在支票上写下一个数字,双指夹起放到何伯手上,语气不容违抗。

    “是。”何伯什么都没说,拿着支票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得,还是顾少牛掰!”小辫子男人冲美少年比了比一个手势,然后笑作一团。

    “尊敬的爱丽丝女士,我们顾少十分感谢您能够受邀来为他的婚礼进行演奏,这是给您的一点心意,请笑纳。”何伯将手中的支票双手递上。

    爱丽丝撩了撩眼皮,没有动作,旁边的助理连忙将支票接了过去。

    “这……顾少是不是写错了?”助理看着支票上又多出两倍的出场费,有些迟疑的问道。

    “是这样的,今天的宾客中,许多都是爱丽丝女士您的仰慕者,他们都希望能够借此机会一睹芳容,想必爱丽丝女士不会拒绝粉丝们的殷切希望吧。”何伯面上带着淡淡地笑,话虽然说的漂亮,却藏着那不容置疑的决绝。

    恩,是那个男人的风格。

    “这个的话,爱丽丝?”助理有些为难的看向依旧稳坐在座位上没有半点反应的女人。

    “我可以拒绝么?”爱丽丝抬起头来,直视这何伯的眼睛,语气里带着满满地戏谑。

    “我相信,像爱丽丝女士这样聪明的人,是不会拒绝的。”何伯暗藏威胁的答道。

    爱丽丝一声轻笑,没有再说话,而是站起身来,在与何伯擦肩而过的时候,声音低哑而又迅速的说道:“何伯,您难道还没认出我吗?”

    原本从顾浔阳走到那边沙发的时候,众宾客心思也就不在婚礼上了,都是貌似跟别人说着话,心不在焉的瞟着钢琴这边。现在发现那个向来演出结束之后就头也不回的女人站起身来,朝顾浔阳那边的方向走去,齐齐地吸了一口凉气,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了那人身上,如同一个聚光灯在黑暗中唯独落在了她身上。

    “顾少想看我的脸?”爱丽丝就这样站定在了顾浔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轻佻。

    小辫子男人兴奋的吹了个口哨,刚才这女人踩着高跟鞋过来的时候,那番撩人的模样,简直是让人血脉喷张。

    “小孩,这个应该叫尤物。”他两眼冒光还不忘记纠正美少年刚才的说法。

    这些年来,还真是很久没有碰到过有人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或挑衅或引诱的跟他这么说话了。

    顾浔阳身子懒懒地往后一靠,半仰躺的看着面前莫名让他生不起气来的女人,挑了挑眉。

    “那好吧,只要你不后悔。”带着笑意的细腻嗓音从面具后面传来,爱丽丝抬起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随手扔到了茶几上。

    一时之间,闪光灯骤起,而灯光焦点的那个女人,依旧是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高贵如同女王的站在原地,仿佛在接受众人朝拜。

    “我突然觉得……你中文还是没有落下的。”小辫子男人喉咙发紧的对着美少年说道。

    这是怎样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化着那精致又恰到好处的妆容,配上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夹着一丝凛冽的冷意,红唇弯成饱满的弧度,如同那高岭之花,却又随着清风摇曳生姿。

    “浔阳。”爱丽丝在众目睽睽之下,微微弯下了身子,玉藕般的两臂柔弱无骨的攀上了顾浔阳的脖颈,在感觉到手下之人瞬间僵直的身子时,面上笑意更深。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说着,还如同法国人一般的给了他一左一右的两个贴脸礼。在余光瞟到一众宾客震惊的表情,跟那新娘跌坐的狼狈模样时,便准备松开手来。

    然而,顾浔阳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她准备直起身子的时候,伸出手来强硬的搂过她的腰肢,往自己怀里一带。

    爱丽丝似乎也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一番举动,猝不及防的跌入了他的怀抱,微微仰起头来看着他。

    “的确好久不见。”顾浔阳垂眸,看到她微微张开的樱唇跟那因为受到挤压而呼之欲出的胸口,眸色幽暗。

    下一秒,众人就看到顾浔阳站起身,将爱丽丝横抱起来,一言不发的走出了礼堂。

    ……

    礼堂门口停着一辆加长版的宾利,车旁站着一个保镖模样的人,看到顾浔阳出来,便一把将车门拉开。

    “开车!”顾浔阳将怀中的人一把扔了进去,冲着司机喊道。

    司机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气氛,立马将挡板放下,踩下了油门。

    封闭的空间,交织着彼此的呼吸,昏暗中暧昧陡生。

    “顾少您这是做什么呢?今天可是你的婚礼,怎么能够抛下新娘子拉着我这么一个客人就走呢?”纪燃音看着欺压而上的人,红唇妖治的勾起。

    “你不知道理由?”顾浔阳的呼吸越发粗重,眼底血色一片。

    “难道我应该知道?”纪燃音眉眼上挑,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轮廓。

    顾浔阳感受这肌肤的触碰,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眼中的****愈发裸露。这具身体,他六年前狠狠地得到过,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曾经烙印下他细密的吻,那些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敏感点,他闭着眼睛都能了如指掌。

    “还看着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就做吧。”纪燃音摊开了手,乌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浔阳看。

    反正六年前什么都做过了,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地点,恰当的或者是不恰当的,也不差这一次两次。她纪燃音,可不是个什么矫情的人。

    顾浔阳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剐着身下之人的肌肤,红裙掩着白皙,给了他最极致的视觉冲击。胸口处那起伏,唇角处那妖艳,轻而易举的就勾起他内心深处蛰伏着的**。

    六年了,他以为她早就已经死了,所以他遵守着当年给自己定下的要求,六年后就结婚,然后忘了她。

    嗬,忘了她?怎么忘得掉?从她拿下面具的那一刻开始,他连表面上的波澜不惊都要维持不下去了。要不是顾及着在场那么多人,他当即就想要将她摔在茶几上,狠狠地来上一次,祭奠他这些年独自一人熬过的心如死灰。

    “燃音,你应该了解我是怎样的人?”

    言外之意,不要妄图在这种时候挑起火来,再前进一步,我就退不了了。

    纪燃音沉默的看了他几秒,随即慵懒一笑。

    “要做就做,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身边换了那么多的男人,都快要忘掉跟你做是……”

    顾浔阳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让她将接下去的话吞咽了下去,眼神凶狠,如狼似豹。

    “纪燃音,你在我面前这么说,是想要我帮你记起来吗?恩?那些年我是怎么让你欲罢不能的!”

    记起来吗?

    纪燃音难得的有些发愣,那些关于六年前的,她与顾浔阳之间的,爱恨纠缠,生死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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