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傲向周围看了一圈,发现周围的这些人虽然目光分向各处,仿佛各自思考各自的事情,可是都用余光看着他。“是这样,前段时间我和方云生谈好要以两万两银子买下福生楼,可是你又说不卖,所以我来讨债。虽然你我一见如故,可是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众人不解,方谦问:“司马兄,上次你给我拿来的定金我并没有收下,这哪里来的债呢?”

    司马傲淡定地从怀中拿出厚厚一叠纸,“一位朋友欠了我些钱款,拿这些欠条来抵债,我自然要寻着这欠条上的人来要债了。”

    方谦拿到那叠纸,一张一张粗略看了下,心中甚是兴奋,真是说什么来什么,那一张张正是方云生在赌坊签下的赌债欠条。每一张上面都有方云生的签名以及手印。

    方谦粗粗算了一下,欠的钱有足足五百两。

    司马傲又拿出了四张地契:“我这里还有三个铺面一个宅子的,也是人家抵债给的,听说以前也是你们方家的产业呢。”

    连这个他也拿到了?方云生连忙让自己变得渺小,甚至最好让人忽略不见才好。可是方谦又怎能放过这样的机会?立刻让人堵住了方云生的去路,拿着那一叠欠条拍到方云生面前:“这就是你给父亲大办特办的祭祖事宜吗??你就是这么孝敬父亲的吗?”

    方云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不敢说一句话,更不敢抬起头看别人的眼睛。

    两位叔公看到方云生签下的赌债欠条一直摇头,这样嗜赌成性的人肯定不能作为一家之主的。还有刚才王朝云说的什么为了全府人吃饭,也是胡扯,不过是为了儿子还赌债罢了。

    王朝云见大势已去,便拿出最后的王牌:“方谦,你口口声声说孝敬,其实你才是对老爷最不孝的人。”

    方谦心头一震,狠狠问:“母亲何出此言?父亲生病,我****亲自去神农草行买来最好的药材给父亲熬制汤药,即便父亲有时昏迷不醒,我依然想办法让父亲按时把汤药服完。这难道还是尽孝吗?”

    王朝云干笑了两声:“尽孝?说的真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用这样虚伪的外表迷惑别人?”

    方谦生气问:“母亲,说话可要有凭据,两位叔公在此,容不得母亲胡言乱语的。”

    王朝云:“你说你每天都去给老爷抓药?可有药方?”

    方谦从怀中拿出那张薛大夫给开出的药方,道:“药方就在这里,是那日薛大夫开的。”

    王朝云:“哼,恐怕那是你自己开的用来害人的吧。”

    196 我都听到了

    方谦暗笑,终于来了,还好之前有准备,否则他跳进南江都洗不清了。“母亲为何说我是害人呢?凡事要讲证据,可不能空口白牙信口雌黄啊。”

    “两位叔公,老爷病重这些日子一直是方谦给他抓药,并且亲自找人熬药,任何其他人不得插手,可是老爷吃药吃的病情越来越重,我就不得不怀疑这方谦给老爷吃的到底是治病的良药还是要命的毒药。”她打了个手势,一个丫鬟带着一个郎中进到屋子里来。

    “夫人,李大夫来了。”

    “李大夫,早上你刚给我家老爷看过病,对不对?”

    李大夫恭敬地回答:“是的,夫人,早上我已经给老爷看过病了。”

    “李大夫,你给大伙说说我家老爷到底是什么病?”

    “老爷的病是肝火旺而烧全身。”

    王朝云狠狠说道:“李大夫,那么请你看一下他手中的药方是不是对症。”

    离郎中弓着腰走近方谦,双手举起,方谦啪的一声把药方拍到了李朗中手里。李朗中上下反复看了看,道:“回这位夫人的话,这个药方没有问题,这里面都是泻火的药,而且有几味药用的尤为巧妙,按照这个药方,方老爷的病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不对,这绝对不是王朝云要的答案。

    为了能不让人查出她在方老爷生病的过程中做过手脚,更是因为薛长青已经离开南平,王朝云找来了神农草行的坐诊大夫。一来是因为这个郎中是大家伙都认识的,还有就是那个薛长青开的进补药方一直在方谦手中,只要这个李大夫能亲口说出方老爷的病是需要泻火而方谦手中的药方是大补的,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是事与愿违,那个方谦手中的药方明明就是薛长青开的大补方子,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泻火的方子?王朝云压住内心的震惊于恐慌,难道方谦他发现了什么吗?便质疑了一句:“李朗中,看病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要把每一味药都看清楚了,不能有任何闪失,人命关天啊。”

    李朗中仔细又看了一遍道:“老夫没有看错,这里的每一味药都是泻火疏肝的,按照这个药方抓药肯定没错的。”

    王朝云心有不甘,虽然已经确定方谦发现药方有问题,那也没关系,因为她还有后手:“玲儿,去把药房小哥叫来。”

    玲儿立刻从屋外带回一个穿短衫带棕色头巾的小伙子。

    王朝云问:“你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那小子回答:“小的名叫邓坤,是神农草行抓药的伙计。”

    方谦一看那个邓坤心里凉了半截,因为他没有料到王朝云会把邓坤找来。每次他去抓药都是把药方给邓坤,让邓坤去抓的。因为邓坤是神农草行里最机灵的一个伙计,对草行里一千多种药材的药性药理都很清楚。方谦总是额外给这个邓坤一些赏银让他帮忙给抓质地最好的药材。只是如果药不对症,再好的药材也是毒药。这个邓坤是王朝云找来的,那么肯定是让他来说实话的。因为说实话就可以把他定性为谋害父亲的凶手。

    王朝云指着方谦问邓坤“这个人你可认识?”

    邓坤看了看方谦道:“哦,这不是方少爷么,认识,方少爷天天去我们草行抓药呢。”

    王朝云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那么邓坤,我问你,方少爷每天都去你那里抓什么药?你可都还记得?”

    邓坤回答;“若说别人或许记不得,但是方少爷要抓的药小的一定记得。因为每次方少爷都要定我们那里最好品质的药材,也给了小的不少赏钱。”

    王朝云更满意了,心想,看来我这十两银子没白花。

    “那么我问你,方少爷每次都去抓的什么药?”

    邓坤笑着回答:“回夫人的话,方少爷每次都来抓泻火的药,都要品质最好的呢。”

    “什么?”泻火?明明是大补怎么变成泻火了?难道是刚才玲儿没有交代清楚?不是让他说实话吗?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再说一遍!”

    邓坤依旧陪着笑脸道:“方少爷每次来都是抓泻火的药啊,夫人怎么了?”

    王朝云觉得这不对,不对,都不对,那个郎中说的不对,这个小伙计说的也不对。不是明明都安排好了吗?怎么回事?“邓坤,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让你来是说实话的,不是信口雌黄的。”

    邓坤一脸的无辜:“夫人不就是找人来让我说实话的吗?小的就是实话实说的啊!”

    王朝云气的快步走到邓坤跟前,指着方谦大声喊着:“你说,是不是他指使你这么说的!那药方上明明都是补药,是不是他让你撒谎,你说啊!”

    这气势有点吓到邓坤,但是他立刻说起了软话:“哎呦,夫人您别生气,刚才玲儿姑娘过来找我,告诉我来了就说时候就行,我这不就是说了实话嘛。夫人要是觉得这实话不对,您让我说啥我就说啥。”

    方谦把邓坤拉到了一边,冷语问王朝云:“母亲大人,您不是从来没给父亲抓过药吗?您怎么知道那药方上的药补药呢?难道你偷换过药方吗?”

    “谁偷换了药方?你才是偷换药方的人呢,那原来的药方明明就是……”大补药……最后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王朝云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过好在那三个字没说出来,否则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方谦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追问道:“明明就是什么?明明是什么啊?”

    王朝云决定耍赖,反正方老爷没醒,只要她不说,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就算方谦发现了又能怎样?薛长青不在,方谦就没有证据证明那张大补的药方是她指使薛长青开的。

    王朝云深呼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思绪:“老爷明明就是吃了你给抓的药才这么一直不醒呢。你要是真给老爷抓的是泻火的药,怎么老爷会越病越重?为什么这几个月会一直昏迷不醒?”

    看着方谦和王朝云一直吵下去,而且那两个姨太太还有要加入战斗的趋势,一边坐着的司马傲算了算时间大声说:“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到底是谁对方老爷好,谁要害方老爷,你们自己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王朝云瞪了一眼司马傲,“老爷要是能说我们还用在这里吵吗?”可是说完就发现屋子里的气氛不对了。所有人都对着内室门的位置以恭敬的姿势站着。回头一看,方老爷铁青着脸正瞪着她呢。

    老爷怎么醒了?他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过世了吗?刚才的话老爷听到了多少?他知道多少?他究竟什么时候醒的?

    王朝云脑子中瞬间闪过无数问题,但是这些问题好像都不能马上有人回答。

    “老爷,您可算醒了,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方谦想要抢了您一家之主的位子,还当着两位叔公的面,您说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王朝云一瞬间强势的态度忽然转变,一下子由一个母夜叉变成了温柔似水的受气小媳妇。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知道刚才她那么咄咄逼人呢?

    方谦见到父亲能够自己站起身很是诧异,但是看到司马傲镇定的眼神,就知道一定是刚才司马傲看父亲的时候做了手脚。那么刚才的话父亲肯定是听到了。

    “父亲,您醒了。这春季还冷,给您披件衣服吧。”方谦拿过下人递过来的衣服给方老爷披在身上,方老爷没有拒绝。

    这个细小的动作已经代表了方老爷心中对方谦和王朝云的取舍。

    司马傲见方老爷已经披上衣服坐好,便起身抱拳道:“既然方老爷已经醒了,当家人的位子就没有争论的必要了吧?”

    两位叔公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来之前,方夫人传话说因为方老爷卧床不起,家里没有主事的,所以让他们来做主推选出一个主事的。

    但是现在方老爷已经醒了,那么这个家里就不缺主事人,他们两个也就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了,便起身道:“既然方华(方老爷的名字)已经醒了,这里就不需要我们两个了,告辞。”

    方谦立刻让人送两位叔公出门。

    两位叔公出门后方云生也想跟着溜出去,却被李焕给挡了回来:“大公子,您这是要去哪里啊?老爷还没让您走呢。”

    方云生没溜出去,只要摸了摸鼻子,重新站了回来。

    司马傲见两位叔公出门了,拿起那一沓子欠条,在对着方老爷晃了一晃,道:“方老爷大病初愈,应当多休息,这欠条的事情我过些日子再来。各位,告辞了。”

    接着神农草行的李郎中和伙计邓坤也告辞退了出去。

    见着外人都出去了,王朝云又想用眼泪来博取方老爷的怜悯爱惜,可是这次她打错算盘了。

    看着王朝云抖动很有频率的肩膀,方老爷没有感觉到一点凄美,只是由内而外深深的恶心。

    “小云,你起来吧。”

    王朝云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地说:“老爷,您今天要是不给我做主,我就不起来了。”以往这一招是最好用的,只要她说出这句话,老爷一般什么都会答应。

    可是今天好像不太一样,方老爷别过脸去,悠悠说了一句:“昨天你和他的话我都听到了。”

    只是轻轻的一句话,对王朝云简直就是五雷轰顶的灾难。

    什么?

    他都听到了?

    难道他已经知道云生是她和薛长青的孩子了?

    难道他已经知道是自己在药方上做手脚了?

    真的是这样吗?

    不会的,长青不会骗我的,他说那个老头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了,长青不会骗我的……王朝云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只是在别人看来,她已经被吓傻了,呆呆的坐在地上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话。

    197 王妃亲下厨

    “王爷您回来了。王妃等着您吃饭呢。”

    拓跋曜在外面办完事情回来很诧异地看到王府的管家闫思明站在门口迎接他。

    说起闫家乃是落云山庄世代的守护者,也是拓跋家旁系的一个分支。几乎每个拓跋家的人周围都会有闫家的人守护。这些闫家人或是暗卫,或是随行的丫鬟,小斯,亦或是不起眼的街坊邻居,但终归都是为了保护拓跋家的人。

    这个闫思明就是拓跋曜身边的守护者,也是拓跋曜功夫的启蒙老师。拓跋曜不忍与闫思明主仆相称,几次三番要以师徒相称,但闫思明都否定了,最后两人商定闫思明出任琨王府的大管家这才了事。

    平日里闫思明并不会亲自出来迎接拓跋曜,可是今天却出现了。拓跋曜暗想: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闫思明面带微笑的表情应该是没什么坏事。

    “闫叔,你怎么出来了?”

    闫思明笑着回答:“快进去看看吧,王妃亲自准备了晚饭呢。”

    拓跋曜眼神闪烁,心道: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出手还真是快呢。

    他快步走进餐厅,见到桌上已经摆出了四凉四热八盘菜,每一道菜都精致非常。有菊花样的,牡丹花样式的,还有竹笋样式的,若说这是菜,还真美的让人不忍下口呢。

    碗筷已经摆好,拓跋曜大方落座。再看罗溪,今晚的她好像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本就有着侵略性美丽的她让人看着更想一亲芳泽了。

    “呦,今天小溪这是怎么了?准备了这么好的一桌菜?”

    罗溪拿出一坛酒,拍拍道:“不仅有好菜,还有好酒呢。”

    拓跋曜接过酒坛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桂花香迎面扑来。“好一坛八月桂花香。五年佳酿吧?”

    “王爷好灵的鼻子。”都快赶上小狮子了。

    拓跋曜看着罗溪这样的打扮与准备的酒菜,知道这是为什么,见罗溪不说,他却也不挑明,只是拿起了筷子夹起一片牡丹花瓣,细细品尝了一阵,“难得这鱼肉做得这么细滑。”

    罗溪微笑,给拓跋曜倒了一杯酒,道:“王爷再尝尝其他的几道菜,可还合乎胃口?”

    拓跋曜接着尝了菊花花蕊,竹笋,还有其他几道菜,结果发现都是鱼肉。这种吃鱼不见鱼的菜肴只有在全鱼宴上才会有,而能做这种全鱼宴的,除了宫里的御厨,就只剩下御厨在宫外的二徒弟宋小宝能做到。而这位宋小宝一般不亲自做菜,除非御厨的世交方家出面才能请到。所以说在宫外,就算是王公贵族也很难吃到这样精美绝伦吃鱼不见鱼的全鱼宴。

    “居然是全鱼宴。想不到小溪这么厉害,连方家都很难请到的御厨徒弟都被你请到了呢。恐怕是花费了不少口舌吧?”

    闫思明噗嗤一下乐了出来:“王爷,您真是好舌头,一吃就知道这是难得一见的全鱼宴。只是您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后面。”

    拓跋曜看着闫思明微笑的样子,有些不明白:“怎么?这不是王妃找的?难不成还是那宋小宝亲自送上门的?”

    罗溪没有说话,只是给拓跋曜添酒。

    “王爷,这一桌子的菜都是王妃亲自给您做的呢。”

    “什么?小溪你真的会做菜?”拓跋曜一脸的不相信,“难道你拜宋小宝为师了?有这样一位师傅在旁边亲自教导,头一次便能做出如此,估计没做几道菜就会赶超师父了。”

    罗溪终于忍不住了“我干嘛非要拜他为师啊?就算那个御厨亲自过来我还不干呢。”

    拓跋曜贪心地又夹了一大块“竹笋”道:“可是这桌菜确实是全鱼宴,我之前在宫里吃到的全鱼宴与这个如出一辙,只是样式有些不同罢了。”

    罗溪放下酒坛,也给自己夹了几片牡丹花瓣,道:“王爷难道觉整个南平,宫外除了那个宋小宝就没人能做出全鱼宴了吗?”

    闫思明在一旁说:“王爷,这一桌菜都是王妃一个人做出来的,除了府里的下人帮着烧火添柴打水洗菜,其他的都是王妃一个人做的,旁边没有任何人指导的。”

    拓跋曜大惊:“小溪,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全鱼宴?谁教你的?这是我们南平的特产,除了这里没人会,难道你们燕国也有人会做?可是你们燕国不喜吃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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