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搜小菊的身,众人都没有意见,屋子里的都是做主子的,不管结局如何,先拿一个丫鬟开刀没人会当回事的。

    武皇给了许嬷嬷一个眼色,许嬷嬷上前搜着小菊的身,“小菊姑娘,请把手抬起来。”

    小菊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可那个罗溪怎么就把自己绕进来了?面对着一屋子当主子的人,她只好乖乖听话,抬起了双手。

    当小菊的双臂刚刚抬起时,小菊的腰部往上一点的位置刚好鼓出一个小包。那个小包在人的手放在身体两侧的时候,由于衣服的褶皱根本看不到。可抬起了手臂衣服褶皱都撑开了,自然看到了那个小鼓包。

    许嬷嬷把手往小菊衣服里一探,刚好拿出一个簪子,只是那簪子只有水晶玫瑰花的一部分。

    水晶玫瑰本就是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花瓣,另一部分是花蕊连着穗子。从小菊身上找到的,正是花瓣的部分。

    小菊看到从自己身上搜出水晶玫瑰吓得连声说:“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许嬷嬷一把抓住小菊的手腕,厉声喝道:“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小菊用力挣脱,却没想到许嬷嬷也是宫中管教习的老人,岂能随便放跑一个丫头?

    就在相互撕扯之间,小菊撞到了正跪在下面的周乔欣,周乔欣失了平衡栽坐在地上,小菊一个用力竟然把周乔欣的腰带撞松了。

    周乔欣的腰带松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从腰带里蹦出了水晶玫瑰的另一部分。

    赃物已经出现了,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只是惊讶的方向不一样。

    德贵妃和三个公主心中明了宫中的法则,只是感叹容妃太笨,居然栽赃嫁祸敢把赃物放在自己人身上。

    其他的女人只是觉得自己开始信错了人,也冤枉了好人,好在自己没多说什么。

    杜芊芊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没看错人。只是搜了一个丫鬟的身,就找到了失窃的玫瑰水晶,这说明一切都是有人要冤枉罗溪,这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被冤枉的。

    小菊和周乔欣一直没弄明白怎么那水晶玫瑰会跑到自己身上?这次他们是在武皇和皇后眼皮底下被搜出赃物的,任由自己有八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德贵妃从一开始就知道容妃要针对某个人,直到她说簪子丢了,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罗溪的时候,德贵妃才确定容妃是要给罗溪穿小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小鞋穿来穿去总要穿道她容妃自己身上吧?一开始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容妃要针对罗溪,后来看到琨王拓跋曜居然跟着武皇进门,她就明白为什么了。一切还不是为了容妃那个宝贝女儿东方雪?若不是罗溪,恐怕容妃早就要皇上赐婚东方雪成为琨王妃了吧?

    皇后本以为这次容妃可以嫁祸罗溪,她甚至在为经调查的情况下让大家的矛头都对准罗溪,可是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不仅没把脏水泼到罗溪身上,还惹得自己一身骚。

    拓跋曜骄傲地看着罗溪,不过他真的想知道那个水晶玫瑰是如何一分为二,又如何跑到小菊和周乔欣身上的。

    武皇看到人脏俱在,虽然知道有人玩了把戏,也不想追究,毕竟后宫就是这样,有时候调查并不一定是为了真相,而是为了除掉不喜欢的人。“既然人赃俱获,就按规矩办了吧。”

    按规矩?按规矩在宫里若被抓到偷东西,并且是偷主子那么贵重的东西是要受断手之刑的。小菊吓得跪在地上,抱着容妃的腿,哭喊着:“娘娘救小菊啊,看在小菊这么多年伺候娘娘的份上,娘娘救救小菊吧。”

    那声声泪下,哭得肝肠寸断。只是容妃现在自身都难保,恨不得马上和小菊撇清关系,又怎能管她的死活?

    一旁倒在地上的周乔欣也吓坏了,她不知道那个东西什么时候到的自己身上,她只是知道姑妈容妃娘娘要她在学习大礼的过程中显示的笨拙一些,要笨拙到让人着急的地步,并且以后顺着她的话添油加醋即可。可是怎么又冒出来丢东西?而且丢失的东西竟然在自己身上找到?为什么转眼之间她竟然成了贼子?尤其是在皇上和皇后的眼前被抓的现行。

    武皇瞅了瞅瘫坐在地上的周乔欣,摇了摇头。周乔欣明白,自己这辈子算完了。

    三个公主虽然洗清嫌疑,但是在武皇心中不明事理,毫无担当的心态已经烙下。有了这样的印象,恐怕日后做过多少事情也难以改变,或许说三位公主的前程已经变得极其不明朗了。

    皇后看着武皇阴沉这脸,知道这件事情不从重处罚难以让武皇面子上过得去,“你这个大胆刁奴,居然敢在龙威之下行窃拖出去断手,杖责三十。”

    拓跋曜上前道:“龙威之下行窃是这个责罚,那么诬陷王妃,栽赃嫁祸又该怎么样判罚呢?”

    行窃是行窃,诬陷是诬陷,就算罗溪自己不争取,他也要为罗溪出这口气。欺负人都欺负到他眼皮底下了,还真以为他这个琨王是吃白饭的不成?

    皇后有些为难,她可不想为罗溪出这口气。只好做出样子问武皇:“皇上,您看?”

    武皇在容妃喊着丢失水晶玫瑰的时候就知道她在耍花样,后来知道想诬陷的对象是罗溪,心中倒不怎么着急了。刚刚下朝,常年不主动和他打招呼的琨王忽然想和他商量些事情,他不傻,琨王妃头一次来大齐的皇宫,那小子担心了。随了他的心意一起来慈恩宫,却发现里面正在上演这样一出闹剧。他知道有拓跋曜在,那个叫罗西的丫头绝不会吃亏,没想到那个丫头竟然这么临危不乱。从始至终,那个丫头没为自己做过一次辩驳,甚至主动撇清无关人。不像宫里那些女人,即便不是被冤枉,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这种气量难能可贵。更重要的是她可以不计较之前对她说话不利的人。最后还能利用许嬷嬷证明自己的无辜。不管她是否是清白的,这件事处理的确实漂亮,有大将之风,若她是个男子,定能成就一番事业。还有那个杜芊芊也不错,难怪当初关天昊执意要娶这个庶出的女儿,确实比那个嫡出的没脑子的强。

    看着皇后询问,武皇看看在一旁等待答案的拓跋曜,知道自己若是说清了,这个小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正巧那个罗溪也挺招人喜欢,道:“宫里居然这么不干净了?眼看就要祭天大典了,后宫居然如此乌烟瘴气,也该清理清理了。这个奴才拉出去杖毙了吧,也给其他人做个警示,东西是不可以乱丢,也不可以乱放的。”

    “皇上饶命啊……”小菊嘶哑的声音在慈恩宫响彻着。谁能想到一早起来还好好的一个在妃子身边得宠的人,不过一上午的光景就要被杖毙了呢?

    拓跋曜觉得杖毙还不能解心头只恨,看着进来拉小菊的太监,说了句:“杖毙是她诬陷琨王妃的惩罚,要先执行偷窃的责罚,然后再执行诬陷的责罚。知道了吗?”

    什么?先执行偷窃的责罚再执行诬陷的?岂不是要先砍断手,然后在断手的情况下杖打到死吗?这个琨王太冷血了。在场的女人想到这个场景不禁双腿发抖。这个琨王绝对是一个活阎王。

    武皇厌恶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发抖的蓉妃,觉得这个女人最近是不是有点太猖狂了?也该给她一些教训。“容妃对下人管教不严,禁足一个月。”

    什么?禁足一个月?那岂不是连祭天大典都不能参加了吗?

    武皇接着说:“连自己的下人都管不好,就别教其他人了,朕怕你教坏了朕的女儿。”

    武皇说完这话,起身就走,看都不看地上跪着的一众人。

    拓跋曜牵起罗溪的手要走,单是看到杜芊芊的时候停了下来,真诚道:“感谢夫人相信王妃的清白,本王在此谢过。”

    杜芊芊何时接受过这么大一个王爷的谢礼,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应该做的,不用谢。”

    拓跋曜带着罗溪走到皇后跟前,表面恭敬地道了一句:“皇后娘娘,本王的王妃刚刚受了惊吓,不适宜继续学习礼教,请皇后娘娘恩准琨王妃回府休息。”

    皇后看着拓跋曜一心维护罗溪,知道自己留不住人,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刚才琨王妃确实受了委屈,不适宜学习礼仪。小亮子,去把本宫的千年人参拿来给琨王妃压惊。”

    闹剧结束,容妃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最心腹的丫鬟变成了废人,连自己都要被禁足一个月。那个罗溪,不禁没成为偷窃之人,居然还得到了皇后的赏赐。这个结果谁都没想到。

    拓跋曜带着罗溪出了皇宫,坐到马车上,拓跋曜忽然抱紧罗溪:“刚才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没有把你照顾好。”

    罗溪窝在拓跋曜宽阔的肩膀里,忽然有一种安全感。她没想到拓跋曜会在那个时候过来看她,还带来了武皇。更没想到拓跋曜会为她出气,甚至要求杖毙那个丫头。这就是被宠爱的感觉吗?这就是有人撑腰的感觉吗?

    拓跋曜问罗溪:“小溪,给我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溪无奈道:“还不是因为那个东方雪?”

    拓跋曜握紧了罗溪的手,“我当然知道是因为东方雪,放心,本王不会放过她的。只是你怎么知道容妃要害你,还有,那水晶玫瑰是怎么跑到小菊和周乔欣身上的?”说实话那个过程简直太精彩了。他本来安排好的人竟然没用上。

    罗溪冷笑了一下,“就那种身手的还敢出来混?连红袖的一成本事还不到呢。”

    拓跋曜闷笑了一下,想起来红袖妙手空空的本事确实不一般。上次在秋猎会后他们在半路遇劫,那么紧张的打斗中,红袖都不忘从打劫者身上顺出腰牌来。“红袖的本事真是不错,难怪你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她?怀揣这样本事的人总是喜欢自由,她怎么心甘情愿跟着你的?”或许平日里在府中,红袖教了罗溪不少防人之术。

    罗溪神秘一笑:“我跟她师父关系不错。”她师父和我本就是一个人,关系能不好吗?我可没少教那个小红袖呢。

    拓跋曜很好奇:“他师父是何方神圣?江湖上这一行能叫得响名号的可不多。”

    罗溪继续神秘并且认真回答:“她师父让我保密。”才不告诉你答案呢,不然谁家丢了东西岂不是都要怀疑我技痒了?

    拓跋曜被罗溪逗得哈哈大笑,他只是好奇问问,没想到罗溪居然还挺认真。

    罗溪看着笑得不行的拓跋曜随口问了一句:“今天你怎么过去了?”

    拓跋曜哼了一声:“还不是想你了,怕你在那边受委屈。后宫里的女人虽然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是会吃人的。你初来齐国,怕你不适应。”

    罗溪打趣道:“还真是能吃人,刚去头一天,差点就犯了七出之罪了。那个容妃真是恨有其他女人做了琨王妃的这个位子。”

    拓跋曜害怕罗溪真的生气,马上安抚:“小溪你放心,除了你,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做这个琨王妃的位子的。”

    罗溪见拓跋曜紧张的样子很开心,“对了,今天我若没发现那个水晶玫瑰放在我身上,你会怎么办?”

    拓跋曜抱紧了罗溪道:“许嬷嬷是我的人。”

    许嬷嬷是拓跋曜的人?那就意味着即便是从罗溪身上搜出水晶玫瑰,其他人也不会知道。因为许嬷嬷会把这样的小器物神不知鬼不觉地口在自己手上,凭着与武皇的关系,没有人会怀疑到是许嬷嬷做的这些事情。

    “听说许嬷嬷是容妃费了好大力气,花了好些银子才请来的,怎么会是你的人?”

    拓跋曜的眼中有些伤感,“我小的时候许嬷嬷还年轻,有一次在御花园,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误,或许也是哪个妃子阴谋诡计,当时皇后要杖毙了她,结果这时武皇和我娘亲碰巧遇到,我娘亲向武皇和皇后求的情,许嬷嬷才留了条命。后来许嬷嬷才变得这么不近人情,其实她以前性情不是如此的。

    现在许嬷嬷是皇上的心腹,在皇后那边也是能说的上话的人。容妃什么分量,她怎么可能请得动许嬷嬷?”

    “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干嘛不早说,害得我费了那么多口舌。”罗溪撅起小嘴佯装生气。

    拓跋曜哄着她说:“我若早说了,岂不是看不到我的小溪原来这么厉害了?”一出手就把有关系的三个人全都收拾了,真是解恨。“估计容妃能消停一阵子了。”

    “容妃是消停了,别人不一定消停。”

    “还有谁?”

    “别忘了,月星楼的人好久没动静了,有点不寻常。”

    “确实,或许这里毕竟在天子脚下,他们的势力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南平的事情,武皇还是要亲自过问的。

    不过祭天大典之后就不要出门了,我会对外宣称你偶感风寒,不宜见客。”

    罗溪欢快道:“太好了。”这样就有时间筹备四海楼开业了。

    看着罗溪欢乐的样子,拓跋曜完全不知道那个小脑袋瓜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再是黑白色,而是绚烂的彩色。

    慈恩宫

    皇后坐在凤椅上摆弄着一个翡翠戒指,悠悠问着在下面候着的太监李伯瀚:“芙蓉苑那边怎么样?”

    “回娘娘的话,容妃正发脾气呢,我看着小英子正向内务府去要茶碗呢。”

    “那个周亭羽真是没用,本宫给她那么多的机会,居然没抓住。对了,东方雪去了吗?”

    “雪郡主过去了,正在那边安慰着呢。”

    皇后嘴角向上微微上扬了一下“去找几匹缎子给德贵妃送去,就说皇上对本宫说看着前来学习的女子的礼仪教化非常满意,这是本宫赏她的。顺道去芙蓉苑吹吹风,把本宫赏德妃的事情提上几句。路过许妃,宁妃,贤妃的地方也告诉他们一句,因为容妃,皇上没给那三位公主好脸色。”他们应该知道容妃被禁足了,这消息传过去,他们应当自己会过去看热闹。等委屈受够了,她就能乖乖听本宫的话了。昨天还愁找不到替罪羊,今天居然送上门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对了,听说御膳房里的苗师傅要告老还乡?”

    李伯瀚低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前段日子苗师傅不小心摔了一下,最近一直带着病干活呢,昨日里听御膳房帮忙的说苗师傅想告老还乡。”

    皇后低声道:“看来御膳房里也不太平。把本宫的药酒给苗师傅送去,让他好好养身体。本宫爱吃他做的清甜糯米糕,别人做的味道不对。”苗老头,你认为本宫能这么轻易让你出宫去吗?

    李伯瀚领了命出了慈恩宫。拿了几匹中上的缎子送到芙蓉苑的时候,听着芙蓉苑里面依然稀里哗啦地响着各种器物掉到地上的声音。

    “你们这几个没用的东西,笨的跟那个小菊一样,东西都放不明白,还敢在本宫面前逞能?当本宫的芙蓉苑是什么?是你们偷闲享乐的地方吗?小英子呢?去给本宫掌嘴,一直打到她学会了为止。”

    从慈恩宫出来,容妃憋了一肚子气。不仅最顺手的丫头折了进去,连自己也被禁足了。

    东方雪就在一旁看着,干着急也没办法。东方雪觉得这件事情因为她而起,母亲也是为了她才遭受这样的委屈。不过这一切的一切还要怪那个叫罗溪的,若不是罗溪,那琨王妃的位子早晚是她东方雪的,而起母妃也会因为自己嫁给琨王而在父皇面前有地位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她要报复,她一定要找机会报复。

    齐国南平,齐国最繁华的城市,城东侧聚集着达官贵人的府宅;南侧住着平民百姓,西边商业繁华,最大的市场,饭庄都在那里;北面有高山,有祭祀台,山崖下面南是通河以及码头;城市的最中心则是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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