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曜摇了摇头,或许是感叹东方萍兰对自己命运看得透彻,或许是对慕容丹麒的情感赶到悲哀。

    “那个王忠明还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他们是受何人指使?”

    “我们之间的谈话时间并不长,除了告诉你的这些,就没什么了。当时他们只是把我带到了一个屋子,然后说一会光华公主会来救我。我还诧异,为什么罗溪会知道我在那里,谁知我刚刚坐稳,就听楼下有动静,然后罗溪就上楼来了。”

    兰公主觉得糊涂,可拓跋曜却听得很明白。什么矮树林偷袭,有人受伤,都是王忠明设下的圈套。他让自己的人受伤,故意留下线索,把人引到醉不归。真是太可恶了。幸好那个醉不归是拓跋曜最早设立在燕国新京的消息据点,他了解醉不归上下所有的暗道机关。若不是这个,恐怕他也不会在接到雪貂信息后第一时间内召集兵马,占据最有利的地形把月星楼的人一网打尽。

    拓跋曜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兰公主,请你记得,在齐国,能做你背后支持的永远不会是慈恩宫,而是东宫。”

    东宫?是啊,东宫。

    齐国武皇登基之前曾经娶了一对姐妹,姐姐为正妃,庶妹为侧妃。姐妹两人温婉动人,知书达理,一时是齐国上下的典范。后来正妃为武皇诞下一子,就是当今的东宫太子东方御,而侧妃为武皇诞下一女,就是兰公主。所以兰公主与当今东宫太子才是亲上加亲的兄妹。

    “请兰公主记得,那月星楼曾经是你父皇直属的力量,但是现在应该为慈恩宫做事,在他们的心里,慈恩宫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不要奢望他们真的会为你着想。”

    兰公主深深地点了点头,经历了这件事,她便是再傻,也应该知道自己以后的靠山应该是谁,她应该站在哪一边。

    “还有一件事请公主帮忙。其实也是公主帮自己一个忙。”

    “什么事?”

    “公主不是希望光华公主远离三皇子吗?”

    兰公主无奈地笑了笑,道:“希望又如何?难道还会实现?”

    拓跋曜道:“如果本王这次把光华公主带走,公主的愿望不就实现了吗?”

    兰公主惊道:“你要带走光华公主?怎么带走?三皇子会同意吗?”

    “本王才不会那么蠢,强行带走她,这样会引发燕国出兵。难道本王会给慕容丹麒出兵的机会吗?”

    “那要怎样?”

    “光华公主是燕国景帝指婚给本王的,也就是说我们早已有婚约。这次你和三皇子大婚,不如来个喜上加喜。”

    “喜上加喜?难道琨王殿下要在燕国完婚吗?”

    “正是,本王与光华公主同你们一起完婚,之后,本王会带着本王的王妃回到齐国。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自己在三皇子心中的地位受到威胁了。不是吗?”

    “如此这样最好不过。”兰公主没想到拓跋曜会这样帮她,却也有些嫉妒罗溪,两个这么优秀的男人都会为她着迷。

    “这件事最关键的是要让景帝点头。”

    兰公主自信道:“琨王放心,这件事萍兰会办妥当。不过光华公主那边……”

    拓跋曜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光华公主那边由本王去说。”

    兰公主拿起酒杯道:“萍兰在这里先恭喜琨王大婚之喜了。”

    拓跋曜也拿起酒杯:“同喜同喜。”

    光华阁内,罗溪躺在床上一直没怎么睡,无论是慕容丹麒的到来还是兰公主的哭泣,她都听得到。只是却无心关心,现在罗溪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龙涎玉镯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168 身世

    送走兰公主后,拓跋曜心情大好。遂骑马直奔光华阁,他要把这个计划告诉罗溪,他恨不得马上举办婚礼,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她了。

    光华阁

    中午过后,罗溪虽然起床了,在下人们看来主子今天怎么不一样了?总是发呆呢?

    罗溪只穿了一件单衣在后花园,满脑子里闪过很多事。

    龙涎玉镯,娘亲,财宝。

    那龙涎玉镯是娘亲留下的,虽然不知道娘亲是什么样子,但是父亲经常跟她讲,她有一双和她母亲一样的青蓝色眼睛。

    记得刚发现自己重生的时候,自己身边的是自称是雪儿姨娘的人。她说自己是青狼族的人。那个镯子会和青狼族有关吗?

    青狼族在哪里?当初雪儿姨娘一直没有告诉她,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道说青狼族守护的是财宝?

    当年温国公也想得到这个龙涎玉镯,甚至不惜派二夫人作为将军府的暗桩,可惜没有成功。温国公是怎么知道这个镯子的?可惜他已经死了,不然可以去问问。

    难道得到这个镯子就能得到财宝?

    如果是这样,这个镯子应该隐藏着财宝的秘密,如果青狼族守护的是财宝,那么为什么让这样一个藏有秘密的钥匙流落在外呢?

    而携带这个镯子的人又为什么是这个身体的母亲?

    而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样一个身体上来呢?

    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没发现这个身体有什么不一样。难道自己这具身体还有什么巨大的秘密吗?

    这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月星楼的人这次没有得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次利用的是兰公主,下一次又会有谁被连累?

    月星楼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

    听说原先直接领导这个组织的是武皇,那么现在呢?他们是受武皇指使的吗?

    他们怎么知道我有这个镯子?

    他们怎么用这个镯子?

    他们为什么要活捉我呢?而不是只要那个镯子?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困扰着罗溪,可是却无法解答。

    拓跋曜看到后花园里的罗溪,正在发呆,并不聚焦的眼神胡乱地撒在一边。他从来没有见过罗溪这个样子,他印象中的她,永远都是目标明确,有说不尽的精明,藏不住的灵动。如今见着她发呆的样子,是那样的安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再看看她的穿着,拓跋曜不禁皱了皱眉,一件淡黄色锦缎的上衣,一条淡粉色团绣的短罗裙,脚下是一双白色的羊皮靴子,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甚至连一个锦囊,一块玉佩都没有佩戴,却胜过了那些整日环佩叮当的公主和大家小姐。只是在这四月的天里,如此单薄的装束,长时间在院子里会着凉的,遂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了罗溪身上。

    “四月天,乍暖还寒,就这样单衣出来,不怕冻着!”

    罗溪呆呆地看着拓跋曜温柔地给自己披着斗篷,系着带子。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拓跋曜的脸庞,还是挺帅的。她好像一直都没发现原来他的鼻子挺好看的。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自从昨夜里拓跋曜及时赶到救了她,她好像不是很排斥和他接触了,想想以往几次交手,磕绊中似乎存在某种默契。

    当罗溪的手覆上拓跋曜的脸庞时,拓跋曜用打手握住了罗溪的小手。“手这么凉,我们进屋吧。”

    “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拓跋曜拉着罗溪冰凉的小手很是心疼。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龙涎玉镯,还有我的身世。”

    “你的身世怎么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你爹啊?难道罗老将军没告诉你?”

    “我爹那边倒是没什么,是我娘那边。我只是知道我爹在一次外出的时候遇到我娘的。

    若说我想知道我的身世,莫不如说我想知道我娘的身世。毕竟这个龙涎玉镯是她留给我的。”

    “这么说你真的有这个龙涎玉镯了?”

    “怎么?你也听说了?”

    “有所耳闻。”

    “说来听听。”

    “在齐国,听说有一本古书上记载,上古神龙创世,这片大陆只有一个国家。神龙给这个国家留下了很多财宝。后来这个国家内部分裂,神龙便把这些财宝藏了起来,由一个原始部落世族世代守护。

    那笔财宝数量巨大,足可以买下整个天下。而藏宝的地图就隐藏在一个手镯里,就是龙涎玉镯。我原来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真的有龙涎玉镯。”

    部落?难道是天狼族?

    “有人找到过那个部落吗?”罗溪问。

    “没有,四海之大,如何寻找?更何况上古神龙留下的东西肯定不会让人轻易找到的。”

    “也就是说你相信有这样一笔财富,相信龙涎玉镯会藏有那样一个地图了?”

    “我?我对财富不感兴趣,这只是听别人说的。难道你母亲以前没有告诉过你吗?”

    罗溪叹了一口气:“曾经有一场大火,吞没了我的娘亲,从那之后我仿佛失忆了,之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我能告诉你我是穿越来的吗?笨骆驼。“只是难得还有人对财富不感兴趣。那你感兴趣的是什么?”

    “我感兴趣的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寻找我的亲生父亲。”

    头一次听说拓跋曜的亲生父亲,罗溪很是诧异,“怎么?你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是不是很可笑?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你娘亲没有告诉你吗?”

    “我娘亲?我懂事的时候开始,我就没有父亲的记忆,我和母亲一起生活在后宫里。”

    “后宫不是皇上嫔妃住的地方吗?你娘是武皇的妃子吗?”

    “这也是我一直不理解的地方。

    小时候我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住在后宫,武皇会经常来看我和母亲,但是母亲对武皇很冷淡。那时候,后宫里的孩子都叫武皇为父皇,而母亲从来不让我那么叫,她说她不是武皇的妃子,我也不是武皇的孩子。可是武皇总是故意让别人以为我是他的孩子。

    宫里其他的嫔妃嫉妒武皇总是来找母亲,经常在背地里说我是野种。我不能反驳,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后来先皇后去世了,武皇很伤心,总是来找母亲说说话。

    后来母亲也病了,病的很蹊跷,身体一向很好的她竟然因为小小的咳嗽一病不起,我也被武皇带到赵贵妃那里抚养。转过夏天,母亲竟然也走了。

    后来武皇立了新皇后,就是抚养我的赵贵妃。

    其实我一直怀疑赵皇后和我母亲的死有关。可是那时候的我力量太弱小了。”

    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这么多关于他身世的事情,不知为什么,拓跋曜忽然很想告诉罗溪他的一切,就这样一股脑地讲给罗溪听,甚至没有担心罗溪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

    “那么你的姓氏拓跋是你母亲的姓氏?”

    “我的小溪好聪明,是的,拓跋曜是母亲给我取得名字,我从小就随母亲的姓氏。”

    “难怪你一直不知道父亲是谁,因为根本连他的姓氏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拓跋曜看着罗溪又发呆了。

    “你抓的那个王忠明,有没有说到底谁要那个龙涎玉镯?”

    “那个王忠明骨头还是真硬,不过还是得到了一些信息。”

    “是什么?”

    “主使月星楼的是八皇叔,应该是八皇叔想要得到这个龙涎玉镯了。”

    “如果说他想得到这个龙涎玉镯,应该会了解更多关于龙涎玉镯的事情,你说你们那个八皇叔会不会了解我娘亲的事情?”

    拓跋曜眼睛一转,狡黠一笑,但是表面无比认真,道:“若是这样你还是亲自问问他的好。”

    “也对,要是能亲自问问他,或许就知道我娘亲到底是什么人了。”

    “就是的,不如这次我们也把婚礼办了,这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齐国调查了。”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地保护你了。

    “这个主意倒不错。”

    “小溪这是答应了?好的,我现在就去准备。”拓跋曜激动的抱紧罗溪,生怕她又说什么改了主意。能找到罗溪不是很精明的时候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如果不趁此机会套住她,恐怕以后就没那么容易了。

    罗溪在拓跋曜抱住自己的那一刻才缓过神来,推开拓跋曜道:“我们办婚礼?没搞错吧?这次是三哥他们办婚礼。”

    拓跋曜痞痞地看着罗溪认真道:“我们就一起办呗,喜上加喜。反正你早就赐婚与我了,早晚都要办,不如借此机会一起好了。”

    “可是景帝这边不能答应啊。再说,你一个王爷成亲哪有那么草率的。尤其不是在自己府里成亲,不怕被笑话成倒插门的女婿?”

    “景帝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这几天圣旨自然会下来。至于别人怎么看我,那都不重要,因为我只在乎你。我说过,不要担心,我们的婚礼不会比三皇子的差,你的聘礼不会比兰公主少。”

    什么?景帝你都能搞定?罗溪忽然有一种上鬼子当的感受,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要嫁人了呢?等等,刚才不是在说身世的问题吗?怎么就提到成亲了呢?

    169 你可知老奴曾经的主子是谁?

    距离三皇子大婚还有三天的时候,景帝忽然宣旨,要罗溪与齐国琨王一同结婚,所谓喜上加喜。

    在宣旨当天,琨王的聘礼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入新京城,这是继兰公主的嫁妆车队后的又一奇景。街头巷尾讨论这件事情的人不断,人们更多的是在议论这个琨王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婚礼的势头与皇子一般?

    罗溪看着长长的礼单皱着眉头,道:“你拿这么多东西干嘛?难道过几天还要带走吗?”

    拓跋曜开心地牵着罗溪的手,“带不带走没关系,你想带着我就帮你装回去,若不想带,就找个地方帮你存起来。你是我的女人,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女人,自然不能马虎。

    再说这些东西不止是给你一个人的,还有给老将军的。”

    罗溪的父亲罗老将军忽然接到圣旨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感觉这个女儿在身边没有几年,怎么就要嫁人了呢?

    看着琨王送进将军府的一车又一车礼品,罗振海有些矛盾,一方面高兴自己未来的女婿有地位,而且重视自己的女儿,另一方面又心疼女儿嫁的远,害怕离开自己的保护范围。

    “老爷,公主派人送名帖来了,说晚上要回来吃饭。”

    “快去让人好好准备一下,不许怠慢了。”

    不知为什么,罗振海好像非常珍惜这次罗溪回家吃饭的机会。

    傍晚,罗溪回到了久违的将军府。

    如今在将军府最主事的就是罗溪救出的孙茹,孙茹自然把罗溪当做是自家的女儿,甚至比自己的孩子还要更宠爱。孙茹是一个感恩的人,若是没有罗溪她就不会有今天的幸福。所以孙茹对罗溪不仅是宠爱,更是报恩。

    一顿晚饭吃的温暖荣荣,家里很少有这样热闹的气氛了。

    吃饭之后,罗溪和罗震海去了书房。

    “小溪,爹爹觉得你还没有在身边几年,怎么就要嫁人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爹,小溪就要嫁去齐国了,在这之前,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请教爹爹。”

    “小溪,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是关于我娘,我想知道我娘的事情。关于她的一切。或许说她进将军府之前的一切。”

    提到罗溪的娘,罗震海面带愧色。历历往事仿佛就在眼前。

    “那年我接受皇上的旨意去燕,齐,草原部落之间的争议之地平定叛乱,回来的时候住在一家小客栈。我们进去的时候你的娘亲正在收拾碗筷。这个女人的嘴角和小茹有点像,所以就多留意了一下。我当时很奇怪,一个这样长相和气度的女人怎么会做这样的工作?

    后来跟掌柜的打听,才知道她叫溪水儿,是从家里跑出来的,也没什么钱,掌柜的心善留她吃口饭。

    本来在那个地方住个一两天我们就要往回赶,结果接连几天大雨,把前面的路淹没了,我们就在那个小店里住了将近一个月。

    你知道当时京城的府里虽说有两个夫人,不过这两个都不是我想要的。他们之间说话总是掖着藏着,总是想算计点什么。我是个带兵的粗人,根本不懂得那些所以府里整日里乌烟瘴气,一点都没有家的样子。这一个月中,我发现我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叫溪水儿的姑娘。她大方,开朗,活泼,聪颖,和她在一起不用考虑那些尔虞我诈,不用考虑她算计什么,只是每天想什么说什么。

    她很喜欢我讲那些带兵打仗的事情,每次讲到高兴的时候,还会和我一起大笑。

    当一个月的雨季过去,道路通畅的时候,我已经不能把你娘就那么扔在那里了。我就把她带回了府。

    我不知道这是我一生之中做的最正确还是最错误的决定。”

    “我娘跟你说过她以前的事情吗?还有,你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是青蓝色的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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