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间游离着,林枫意识迷失在虚幻之中,很多熟悉的声音,太多熟悉的面孔从他身旁经过,就这样持续了不知多久,画面定格,林枫的意识来到了一处场景当中。

    孤儿院的教室内,林枫看到幼小的自己正在做着针线活,给一件件衣服缝上扣子,已是是寒冬腊月,屋内唯一的火炉被校长和俩个员工围着取暖。

    林枫的小手冻的却红,变得不太好使,一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小血滴滴在了手中衣服上,院长回过头来看到此景便骂了起来,拎着林枫的脖子给他扔在门外,并让他光着脚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天空飘着雪花,落在了下林枫的身上,不一会就形成了鹤发童颜的样子,锅炉房的刘奶奶经过,看到神情呆滞的小林枫,笑嘻嘻的把林枫抱起,带到锅炉房内给林枫取暖。

    意识向上飘散了起来,转而来到另外一个地方,港湾的装卸码头,在这里,他看到自己正在和一个黑瘦的男子搏斗,却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被那个黑瘦的男子打的很惨。

    林枫回想起了这个场景,这就是那次和毒枭手下的人较量,差点被打死的那回。

    林枫认真的看着自己与那个人打斗的场景,发现自己每一次的攻击都会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化解掉,而对方那看似毫无章法的进攻,都会直接打到林枫要害上,且透着稳、准、狠三个字,直到左队长的到来,开枪示警,黑瘦的男子逃离现场,救下了浑身多处骨折,咧着嘴还在叫嚣的他。

    场景再次变换,路面行驶辆破捷达车上,他看见自己开着车,左队长坐在旁边闭目养神,正是林枫第一次去事务所的那一天。左队一急二缓的按响了门铃,挽歌吩咐林枫去楼上收拾整理房间,而现在,他则留下来看着挽歌和左队长的交谈。

    原来左队长早就想把我送到这里,而唐挽歌说“等到了”,那到底等的是什么?原来我也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林枫如这般的想着。

    “你说,如果那个案子没有破,你能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那有多好!”身后传来了王青蕊的声音。

    林枫转过头去,发现另一个自己正在和一个鸡翅较着劲,而王青蕊却坐在一旁,眼神中流露出那一丝丝的哀怨。

    看着自己对着王青蕊说的那番大话,林枫很后悔,看到了王青蕊藏在桌子下面的拳头,死死地攥着,指甲割破手掌,那慢慢溢出的血。最后王青蕊却又自嘲的,叹着气说出了那句:“是啊,什么是爱情呢?”

    林枫就这样一次次的在不同的场景里切换着,回忆着,有快乐的回忆,比如第一次穿上警装的那一刻。有伤心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同事卧底失败,被抛尸于荒野,他抱着同事的尸体嗷嗷痛苦的画面。

    这样又过了许久,所有的画面都变得沉寂了起来,如同一部即将没有电量的随身听,黑暗彻底的包围了林枫。

    一切都即将结束了吗,回想自己的这一生还真的是有些遗憾啊,原来人的一生是如此的短暂,短到连一件事情都不能做完。

    林枫就这样慢慢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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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前方的远处出现了一个光圈,不断地变大,光亮刺穿了黑暗,向着林枫辉映着,林枫感知到了它的存在,他的意识照着那团光亮飞了过去....光圈的那一头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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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台上的香炉内燃烧着不知名的香料,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上的折页,照射到海泽手中的茶杯上,海泽看着林枫睁开的眼睛,低下身来走到林枫的身旁,伸出手探了探林枫的脑门,感觉到并无大碍,起身坐回到沙发上,接着喝起茶水来。

    “没有死吗?”林枫躺在沙发上,虚弱的说道。

    海泽喝着茶水,没有言语。

    “老板呢?”林枫看到现场只有海泽一个人,不由的发问道。

    等到的还是沉默,林枫撇过头,海泽的目光很是平静,俩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相处了一个小时,海泽手中的茶水已凉了,而她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上面。

    “挽歌出去办事了,她让我告诉你,以后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一些。”海泽开口言声道。

    林枫想起了刚才昏迷时的一个场景,挽歌和左队的对话,心中想着他们对自己,到底打的是什么是主意,而左队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俩个人到底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左队长问挽歌的等,“等的”究竟是什么,还有,自己什么“都不会”却能来到这个地方打工,这又是为什么?

    挽歌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由的想到有些头疼,皱了皱眉。

    海泽安静的看着林枫,就着他的表情大概知道了他所想的是什么,放下茶杯转身到一边,看着那盆曼珠沙华,心想着要不要把这盆祸害弄走。

    “我躺了多久了!”林枫沙哑的问道。

    “俩天了。”海泽并没有回头,思想上还在和那盆花较着劲。

    有过一次鬼门关经历的林枫仿佛变了,话少了许多,性子也有些沉稳起来。

    “委托的事情有什么进展。”

    海泽转过头来,对着林枫的问答思索了许久,答道:“今晚天地气息极为的平稳,易寒可能有所行动,湘西尸宗大部分主力都赶到霖州市的各个灵气充裕的地点,守株待兔。”

    听到海泽的这番话语,林枫躺在床上深思了许久,海泽则是从新烧开了壶水,准备在泡点茶叶。

    闭上眼睛静息了五息,然后使劲力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左胳膊还连在自己的身体上,肩膀处没有一丝的伤口,可是从一个小时前醒来到现在,就没有感知到它额存在,林枫使劲儿挥动了一下臂膀,没有任何的感觉,能动,能握拳,可不仔细的去感知,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胳膊接是接上了,神经大面积坏死,没有办法复原,只能慢慢的调理,也许还能有奇迹发生。”海泽洗着茶叶,淡淡的说道。

    林枫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呆了半晌:“能用就行!”

    拿起茶几上海泽的茶杯,就着一个小时前以凉透的茶水仰头喝了,遂放下茶杯,往门口走去。

    海泽心想着还真被挽歌说中了,便问道:“老板让你静养,委托的事你不用再插手了,她已另找一个人去做这件事情。”

    林枫推开了事务所的门,头也不回的说道;“半途而废不是我的性格。帮我谢谢唐老板,回头我自与她说!”

    海泽望着事务所门前那摇摆的风铃,眼神呆滞了小片刻。然后继续的将身前的茶杯蓄满,又倒了一杯放在自己的对面。

    “还真是被你说对了,原来他的性格真的没有发生过变化,还是那么认真,教条,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海泽自言自语说道。

    海泽的身边飘过几缕白丝,轻轻的拿起茶台上那刚蓄满的茶杯,望着那摇摆的风铃久久不能言语。

    “由他去吧......”

    挽歌答道。

    给读者的话:

    散落的意识

    宛如那无根的蒲公英种

    伴着风的节奏

    一次又一次地飘落

    一次又一次地游离

    回忆的片段

    宛如门口那摇摆的风铃

    随着雨的声音

    一回又一回地碰撞

    一回又一回地奏响

    命运的定数

    宛如那山上老树的年轮

    陪着岁月的变迁

    一圈又一圈地围绕

    一圈又一圈地叠加

    我从哪里来

    该到哪里去

    是在等待着轮回

    还是在抗争着宿命

    无知的我只知道那守护的使命

    已在千年的执念中——“落地生根”

    易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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