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起泡了一壶红茶,默默的等着,等待红茶的香气从鼻尖飘过。紫色的陶瓷吊灯下却没有仇怀月的身影。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在胡言起的脸上,眼泪被风干,新的眼泪转眼就出来。

    小白安静的站在鸟架子上,一只麻雀叽叽喳喳的飞过窗棂,小白口吐气箭把它点开了。他怕叫声吵着胡言起。

    供桌上的香炉里一支细香快要燃尽,胡言起起身走过去拿出一支新的,用火柴点上,轻轻的插进香炉里。

    毛鉴真坐在屏风上,那个地方以前都是仇怀月待的。师哥,已经这样,别整天愁眉苦脸的,你看看我,不开心一天,开心也是一天。

    胡言起转身看他,说:下来,那个不是你待的地方。我不像你,没心没肺的。

    毛鉴真飘下来,坐在凳子上喝胡言起的红茶。胡言起又回到位置上。

    胡言起给自己面前倒满茶,端嘴边小口喝,许久没有这么悠闲了。

    胡言起说:这个茶怎么样?

    毛鉴真回答:不错,很香。

    胡言起说:你是鬼吃出个屁。

    毛鉴真说:那你又问我。

    胡言起说:每年都是仇怀月帮我炒的茶,如今不在了,明年的茶又到哪里去喝?

    毛鉴真说:不会吧,师哥,鬼怎么炒茶?

    胡言起说:你不懂的。

    毛鉴真说:师哥,你放心吧。仇怀月跟着老爹走了,就是不想让你记着她。她是要你忘了她。

    胡言起说:死丫头,学什么舍身成仁,以为离开我我就能好过了。好的不学,学郁丽。

    毛鉴真说:师哥,你还说得不错,她就是学的郁丽,只不过她没怀上你的孩子,哈哈哈哈……毛鉴真笑得前仰后合。

    胡言起说:哼,仇怀月,我好想你。

    毛鉴真说:师哥,老爹一定会好好教她的,说不定过几年她会成为厉害的灵呢。

    胡言起若有所思的不说话。

    房间里大摆钟发出有规律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

    胡言起说:说起郁丽,她现在过得好吗?

    毛鉴真说:不错,她的状态越来越好了。王浩天经常去看她,她嘱咐王浩天不要一直来,反而让他多去养父母那里,交代王浩天要记着养父母的恩情。

    胡言起说:看来,她的病快好了。

    毛鉴真说:是的,她把老爹留下来的房子规整的很干净,像这个状态马上就可以出门了。不过王浩天就没这么好过,经常全身疼痛。

    胡言起说:没办法,这是他必须经历的。他的魂灵和身体离开太久了,要不是王莲候的牺牲,根本不可能还阳。

    毛鉴真说:对了,师哥,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胡言起说:其实那天晚上你们都睡了以后,我把王莲候放出来的,跟他说王浩天根本没法还阳了。王莲候说他是轩辕人,自身就带有复活的基因,他愿意试试。所以才会有后来的还阳。

    毛鉴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王莲候最后还算是有些良心。

    胡言起说:本来人就没有好恶之分,就看造化。王莲候做了这么多坏事,最后能以死延续自己的血脉,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正说着话,贾少和九尾狐从外面进来,风尘仆仆。

    胡言起说:辛苦,快进来。坐着喝口茶。

    贾少坐下来,九尾狐站在他身边。贾少喝了一杯茶,说:不累。

    毛鉴真说:我说,你这个跟班会不会说话,从来没见过开口嘛。

    贾少笑笑,看一眼九尾狐,九尾狐直直的看着毛鉴真。

    贾少说:她会说话,只是不大开口,和我也没说过几句,就别说你了。

    胡言起说:怎么样?这趟远门有没有发现?

    贾少说:按照你说的方向,我们找了很久,还是没有发现毛重阳的踪迹。

    毛鉴真说:我就说过,老爹要躲起来,你根本找不到。师哥,算了吧。

    胡言起说:不去找,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仇怀月,找了总有些希望。

    贾少说:我们修整一下过几天再去。

    胡言起说:不用了,过段日子吧。

    胡言起又问毛鉴真:师弟我们再来分析分析师父留下的纸条。

    毛鉴真说:哎呀,你真是麻烦,有什么好分析的,都几百遍了,我都快能背下来了。

    胡言起说:再试试嘛,说不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毛鉴真说:你真烦,好吧。我再复述一下纸条内容,你自己分析。

    “言起徒弟,见到这封信笺,为师已然走了。为师奈何没有颜面面对你,为了一己私欲陷害于你,如今不敢奢求徒弟的谅解,只求鉴真在你身边,你能好好待他,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仇怀月一直恳求我带着她,我见她悟性颇深,加之你和她人鬼殊途,她为了成全徒弟的人生岁月,离你而去,为师便把她带在身边。正如她所说,徒弟幸福她就幸福。感念她情真意切,德高节明,我定然不会亏待她,徒弟放心。你也莫再寻找我们,有缘自然能再相见,就此别过。另外,郁丽和王浩天是对可怜的母子,我把他们留下,希望你能救她们于水火。殷光明多次阻止我的计划,说我是逆天而行。我未听他劝阻,才造成如今鉴真只能为鬼的局面,这也是我一手落下的报应。俞佩青是九世玉女,身份不可小觑,徒弟谨记,据我所知,她是殷光明的爱女,殷光明一直派黄灵在暗中保护她,黄灵应该就是一个叫方平的学生,此人大智若愚,隐藏得很深,一时不能察觉。但殷光明把你从平空间救出,不难看出,他是友非敌,徒弟大可放心。再次恳求徒弟善待鉴真,为师罪谢,别过!”

    毛鉴真说:师哥,我又说一遍了啊。

    胡言起陷入沉思,师父的那段话,胡言起已经想过不晓得有多少遍。一点仇怀月去哪里的线索都没有。

    胡言起说:师弟,那本书你看过,真的有关于平空间的事情。

    毛鉴真说:有啊,你说《疯子教科书》,里面记得很清楚,可惜只有半本,还有半本在殷光明手里,这下好了,他快成为你的岳父了,你很快就能看见。

    胡言起说:你胡说什么?别乱说。

    毛鉴真说:我没乱说,你看最近俞佩青来找你多勤,几乎天天来。再说那个没露面的殷光明,据你所说,是他一点点引导你从平空间出来的吧。事实胜于雄辩。他把你当成接班人了。

    胡言起看着窗外,轻声说:都是高人,他和师父一样,都是顶尖的阴阳人。我们要像他们这样不晓得要多久的。

    毛鉴真嘴一撇说:慢慢来呗。今天的常客俞佩青怎么还不来,某人心里急了吧。

    胡言起拿眼瞪他。

    谁在说我坏话呢。人未到声先行,俞佩青笑眯眯的从门口进来,身后跟着陶思思和王浩天。他们三人现在只要一进胡言起的屋子就能看见毛鉴真、贾少、九尾狐,这是胡言起在他们身上开的特殊的天眼,胡言起起了个名字叫准天眼。

    毛鉴真说:你们来啦,哪敢说你的坏话。

    陶思思笑着跑进来,来到毛鉴真面前说:毛哥哥,来看你了。

    毛鉴真嘿嘿的笑不说话。

    俞佩青说:看你多开心的。

    胡言起和俞佩青双眼一对,便生默契。

    胡言起说:你不用天天来。

    俞佩青说:我一个体育老师,没什么事情做,倒是他们,快要高考了,偏要跟着我来。

    王浩天说:许久没见大哥哥了,我来看看不行啊。声音还是小孩子的声音。

    胡言起说:小鬼,在学校尽量少说话,一口童音,人家以为你娘炮呢。

    大家哈哈的笑起来。

    俞佩青看见贾少在,立马明白他们又出去寻找仇怀月回来了,发现胡言起脸上的忧伤,问:还是没找到?

    胡言起摇摇头。

    俞佩青安慰: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小白在屏风后面学话:能找到、能找到、能找到。

    大家再次哈哈大笑。

    毛鉴真说:死鹦鹉,你倒真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胡言起拉过王浩天问:怎么样,最近身体还是很痛?

    王浩天说:不那么痛了。

    胡言起说:一天发作几次。

    王浩天说:大概三次。

    胡言起突然触景生情,想到这段时间来的点点滴滴,就如探险一般。不由的说:当日,你来找我关忙,寻找周雅琴,开始了我一段晨风中学的危险旅程,最后结束你还在我身边,可见你和我是天大的缘分呀。

    俞佩青佯装生气说:胡言起,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不是缘分似的。

    胡言起一愣,自觉失言,正要解释,所有人大声说:我们都是缘分,一个都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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