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获得稀有称号-萨德侯爵[注1]的-。]

    [称号-萨德侯爵-

    描述:美德或有不幸,恶行或有走运[注2]。您大概是一个道德相对主义[注3]立场的人,这不符合主流。装备该称号时,您的言行举止的道德立场——尽管罕见、离经叛道——将会被公认“合理”并得到承认(根据您的形象确立程度拥有一定的效力偏差)。]

    ——萨德主义,或者说Sadism,由萨德侯爵而产生的这个词在陆离的前世就已经为人熟知。

    陆离个人并不觉得她是站在狭义的sadism位置上维持着与切斯特顿的关系的:所有的感情关系中本身就天然地存在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切斯特顿其本身拥有的嗜好正是让她站在支配立场上的。这并不是她的爱好,更不是她感受到快乐的唯一途径,而只是一种亲切温柔的体贴与配合。

    然而除了维持生活以外,人类的内在生命的全部努力几乎可以说是都耗在自我的确立和自我的主张上了。在这一时间轴上来看,陆离的自我是早已确立的;并且她在前世就已经清晰地认识到,自我的主张极为缺乏途径,而且往往徒劳无功。在这个世界的她的言行举止往往容易被误解,虽然误解得出的结论正是她计算好的方向。

    不过,结论如何与对该结论的接受程度和感情倾向是完全不同的。这个称号的最好用途在于,当陆离能够大概把握住众人的普遍结论后,这个称号能使他们对该结论持有正面的印象。

    所以,这是目前为止,陆离觉得最为有用的称号了。

    想着这些的时候,她已经到达了礼堂的门口,内部传来的经过扩音装置处理而带着微妙失真感的声音正在对各校的各位选手进行介绍,每一个名字伴随着一阵礼节性的掌声。这一届的主办校布洛瓦高等学校的选手应该会被放在最后提及,而现在说到的名字尚且没有她熟悉的名字,这说明陆离虽然迟到了,但还没错过必要的场面。

    显而易见,推开这扇门,她就会走进一场典礼,一种基于权力关系、并且再次明确宣告权力关系的同时进行的宣告规范的活动。而按照其规范,参与者应当遵守一套固有的礼仪准则,比如不能随意走动、大声讲话,以维持这个活动的流畅进行。

    在这个时间点上,陆离的参与本身就是一种干涉与违规。

    她装备好了称号[-萨德伯爵-],推开了礼堂的大门。

    ——近千人一齐看向门口。

    光线的差别是一瞬间的,陆离的视觉很轻松地适应了这一点。几乎像是本能一样,她扫视了一遍就掌握好了环境,然后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她行了一个再标准不过、又再优雅不过的礼,背手鞠躬,右手放在胸前,短发从耳后散下来的弧线、以及她在敞亮的灯光下精致的眉眼,都是可以捉成诗篇一样的雅致优美,纸质应当是她的声音,说:“我迟到了。”

    这时候台上正站着一个学校的选手团和带领的老师,投影屏上放着刚刚被念到的选手的姓名年级等资料,还附带着一张放大比例的本人模型,以很慢的展示速度在投影屏上旋转。主持者的声音尴尬地卡在一半,求助地看向前排。

    观众席的最前排坐着各校的校长、弗里德希斯主教、教育省的几个官员,还有几个陆离并不认识的嘉宾。第二排、第三排是教师席,见她进来,率先站起来的就是塞西尔。

    “你来了,陆离同学。选手席在那边——”他指向里侧的一片位置,在媒体阵席位的后面,各校不一的典礼用服堆在一起,空缺出一排位置。

    塞西尔旁边坐着的老师却说:“我还以为你要惯例地像上课请假一样‘请假’一场开幕式呢;看到你竟然衣着整齐地来了,我真是高兴,看来你还是知道有形象这种东西的。”

    那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就赶陆离出了教室的马克老师,他并不看向这边,而是盯着台上,也不站起来,就是像随意说话一样这么来了一句,任谁都能听出他的不满和刻意表达的不屑。紧接着他的话尾,坐在一排的校长乐正子长站了起来,微笑着道:“我们的典礼这下可以顺畅地继续了,快去那边坐下来吧。”

    昨天的新闻里,乐正白的一切资料都是被抹去了的,然而自己的孩子忽然请假,多少显得有些奇怪——但乐正子长仿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对陆离的态度里仍然是亲切温和的,甚至带着回护的意思。

    不过,他人的亲子关系如何与陆离也并不相干。她行了礼,走过前面,甚至在经过弗里德希斯主教时好似不经意一样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向选手席。位置的分布是一个巧合,一排有十七个座位,陆离恰好坐在与本校的其他人都不在一起的那一排空缺位置上。布洛瓦的剩下十三个参赛者都是她熟悉的面孔,指导老师大概是三四年级的机甲作战课的主任。或许他们认为切斯特顿缺席不在的状况下让陆离融入进这个团体是更不恰当的选择,更何况她的风评显而易见一夜之间跌到了低端,所以才好像防备洪水猛兽一样拒绝她的接近。

    不过,不在意跟不愉快是两回事。陆离觉得这种状况很是好玩,微微眯起眼睛一个一个扫视过了一遍他们的面孔,少见地礼仪备至,带着一种表演的趣味,很文雅地压低声音说:“请多指教。”

    没有人回答她,至少在有回答之前,她就已经转身在前面那一排靠近走道的位置坐下来了。

    这时候,台上的介绍才终于算是步入了正轨。

    现在正在被介绍的是温德米尔高等学校,礼堂座位上放着的手册里介绍这是一个致力于培养精英人才的新兴学校,财力与师资都十分雄厚,学生构成大部分是Alpha,存在一部分Beta,但是几乎没有omega。自从旧帝制崩坏,原本的十二校联盟赛里国王冠名的一些学校生源与经费都十分紧缺,已经不足以提供参赛的优秀学生和参赛的财力,所以主动提出退赛,而填补上其中一个名额的正是这个温德米尔高等学校。

    他们下来之后上台的是圣弗拉维奥高等学校,走过走道时,乐正白的指导前辈威特·弗拉维奥的那个兄弟,也就是将照片上传了的约瑟夫·弗拉维奥也赫然在列,他用蛇一样的目光,嬉皮笑脸地死死地盯着陆离,甚至走出去好远也仍然回头盯着她,直到他后面那个脾气暴躁的姑娘忍无可忍用膝盖踹了他一下才回头走上台。

    温德米尔高等学校的十五个选手连同指导教师共十六个人也返回到了这一边,陆离站了起来,让开位置让他们进去。指导教师看了她一眼,先走了进去,然后后面的学生里头的排第一那个却站到了一旁,示意他的队友们先进去。显然这跟之前的座位安排并不一样,其他学生显得有点惊讶,但还是按照他的示意顺次向里面走去了。

    陆离回忆起来他正是那天在浮车上最后向她搭话的那个容姿昳丽的青年,刚刚主持介绍到他的时候,她还在场。相鹿,男性Alpha,温德米尔高等学校四年级学生,年龄是21岁,比标准年龄要大一岁,在他身上要更少见那种青涩的感觉。显而易见,他应当是温德米尔队的领导者。

    这个叫相鹿的Alpha就坐在靠她最近的位置上。距离这么近,能够更加明显地注意到他的美貌。这和莱塞德尔的美貌是不同的,不知道是因为五官,还是因为气质,他的美貌带着柔和的古典气息;更为直观的感受上来说,他所带来的观感是柔和又湿重的,面色带笑,但眉眼里又含着股自然的忧郁。那种沉沉的忧郁感与他的温柔的笑容是不可分离地缠在一起的,更加显得他实在是好看,好看得又柔软。

    尤其是当他似乎注意到陆离并不遮掩地打量他的视线,笑容就更加浮现,唇边有小酒窝,甚至带点棉花糖一样砂绵甜蜜的可爱,然后视线不动声色地移过来,与她耳语:“又见面了,陆离同学。”

    一个外貌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力的人却能够让队友毫无争议的把他置于领导位,那么他必然并不像外表上那样温柔好相处。并且,他所选择的这个耳语的距离未免太近了,几乎是用嘴唇贴着陆离的耳朵在说话,有意无意地蹭到一下,肩膀和她靠到一起。

    “——你被同学排挤了么?”

    他的柔和这时显现出一种奇妙的压迫感,陆离几乎能够预想到即使自己躲一下隔开距离,也只能让他觉得好玩儿。尽管他们的外在表现不同,陆离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人在性格上与自己有相似之处,他不一定对自己是善意的,但一定是有兴趣的,所以才故意采取了这种不好躲开的、可以立刻占据主动位置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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