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神荼挣脱了离鬼把那个姑娘捞起来的时候,那姑娘已经断气了。

    苏白愣了愣,抬头问顾长玄道:“她死了吗?”

    顾长玄心疼苏白,自是不能说实话,只神荼在一旁没好气道:“都没气了,你说呢?”

    而且他把顾长玄请来是抓离鬼的,因为苏白这胡作非为的一下,离鬼也没抓到,还没了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

    苏白的眼泪吧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顾长玄看他这样也跟着难受,就温柔哄道:“别担心,这姑娘没事,你乖乖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就能看见她了。”

    顾长玄这样说着,就吻上了苏白的额头,同时在苏白身上施了个昏睡的法术。

    放下了苏白之后,顾长玄就凌厉地看了神荼一眼,不管顾长玄在别人面前装的多么清俊落拓人模人样,但事关苏白,这个人总是不能心胸开阔宽广,既然神荼刚才对苏白吼了两嗓子,那顾长玄肯定是要让他付出些代价。

    于是顾长玄把生死簿扔给神荼,冷声吩咐道:“回地府让阎罗王给这姑娘加二十年阳寿。”

    神荼拿着生死簿想说些什么,嘴张了半天却没吐出来一个字来,最后还是一脸纠结地认命离开了。

    阎罗王正在宝座上昏昏欲睡,神荼过来正经吓了他一跳,黑胡子都颤了两颤。

    “哎呦,神荼大人,我说你不在老祖宗跟前护着,来我这里做什么?”阎罗王犹有余悸地拍着心口,瞪了神荼一眼,阴阳怪气道。

    神荼单刀直入,翻着白眼道:“杨城有一位柳芙小姐,她今日落水死了,麻烦您再给她加二十年阳寿。”

    阎罗王狐疑地看了神荼一眼,把神荼递过来的生死簿翻了翻,捋着胡子做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神荼大人这话是怎么说,我们地府也是有规则、有制度的,这姑娘阳寿已尽,哪有再胡乱续命的道理?”

    “她命不该绝。”神荼叹道。

    “命不该绝?这姑娘上辈子把自己的亲姐姐推下了水,今生落水也是为了还上辈子的孽债,这是因果报应,本就是她应受的。哪里就命不该绝了?”阎罗王叨叨嚷嚷。

    神荼只得抛出杀手锏,对阎罗王招了招手,挑眉道:“我哪里敢胡乱改凡人的寿命,还不是那位祖宗的意思。”

    阎罗王甩了甩袖子,白了神荼一眼道:“那你不早说,在我这里墨迹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神荼气的只差没一个倒仰,自他到这里来,说的话有超过三句吗?于是站稳了之后就忍不住反讽过去,“刚才不是还说地府也有规章制度吗?这会儿怎又屁颠屁颠的去改生死簿了?”

    阎罗王脸皮厚,听见这话脸不红心不跳,一边给神笔沾了墨,一边谄媚地笑道:“这规矩本就是老祖宗定的,现在老祖宗要改,那也是天经地义,怎的,神荼大人是不服吗?”

    阎罗王这三言两语就把这矛头拨到了自己身上,神荼气的在原地干瞪眼,指着那阎罗王道:“你你你不要污蔑我!”

    阎罗王拿到生死簿上的手忽地一顿,高呼了一声道:“不对啊!说到这儿我倒是想起来了,这‘生前孽债未能偿还,需得来生还尽’的律法,可是咱们老祖宗定的,如今他怎么会为一个凡间女子坏了规矩呢?”

    神荼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解释了一句,“他哪里是为了一个凡尘女子?还不是为了苏白?”

    “这话怎讲?”

    “只怪那女子命太好,本来就是要死的,可是死之前偏偏被苏白碰了一下,这下苏白就以为是自己把那女子害死的,然后就伤心难过,眼泪‘吧嗒’一声掉地下了,”神荼说的手舞足蹈声情并茂,“我们那位祖宗哪里舍得这位小祖宗哭啊,这不,就让我过来给那凡间姑娘续命了。”

    这下事情就说的通了,纵观这数万年来,那位爷为苏白做的业障事少说也有上千桩了,相比起来,改一下生死簿还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阎罗王哦了一声,又一次执起了笔,笔尖刚要落下,阎罗王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再次高呼道:“那也不对啊!”

    “又哪里不对啊?”神荼摊手皱眉无奈道。

    “生死簿在老祖宗手里,老祖宗自己就能改啊,又何必这么麻烦,还让你把生死簿送过来?”阎罗王拍案而起,质疑道。

    神荼总不能说是自己打扰了人家俩人的好事,又对苏白吼了一声,顾长玄报复心重,就非得折腾自己一番吧?

    阎罗王一看神荼面上犹犹豫豫,眼前一亮,便直接喊了出来:“我明白了,那姑娘是你的相好,你想救她,所以假借老祖宗的名义让我改生死簿,对不对?”

    “对什么对……”神荼不耐地辩解。

    阎罗王却兴奋的直拍手,还跺着脚招呼鬼差,“快过来快过来,东方鬼帝神荼欺君罔上,知法犯法,快点把他关起来!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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