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胡心芝上飞机,姚韦亚的脸就拉下来了。

    回程的路上,黑云压城城欲摧,低气压聚集着,身为旁观者的我都直感有些受不住了。

    许意示意我俩先走,留给他们空间解决内部矛盾。

    “许妈,你确定豪仔还能见到今晚的月亮?”

    她面无表情地回:“约莫是看不到了。”

    “那你还放任他俩相爱相杀?!”我有些激动,面对同时“失去”两位挚友的事实,于心不忍。

    下一秒,许意的“招牌白眼”就寄了过来:“今晚下雨。”

    哦,看过天气预报了不起吼!

    我料想了一万种下场,其中有不乏让许家豪缺胳膊断腿、半身不遂、人道不能的,却不曾想是这般荒唐的结局。

    隔天,姚韦亚的电话打进来时,我还在睡觉。

    不情愿地睁开双眼,摸索了好半天才找到手机。混蛋!才六点四十五,不睡觉做强盗呢!

    “放!”我的语气很冲,起床气不小。

    她的声音绵软了些:“你收拾好了来中山三一趟。”

    中山三院,顾行止工作的医院。现在但凡提及这个名词,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顾医生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去那里做嘛?”我躺回到床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医院过敏......”

    “我住院了。”她堪堪打断,“早点来,记得给我带一碗牛肉米粉。”

    “哈?你住院了?嘶!”我惊得坐起,一不留神闪了腰,却无暇安抚它,“你俩昨天干嘛了?按道理住院的也不该是你啊!咳咳,豪仔家暴你了?”

    “他敢!”

    嗯,我料他也不敢。中国好男友,中国好忠犬,端的是濒危物种。

    “那你是自己作妖了?”我揉着老腰,奈何越揉越痛,索性听之任之,不管了。

    那边的人“嗯哼”了一声,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的!”

    这是求人的态度?考入

    我硬气地挂断电话,准备去牵周公的小手。差一点,还差一点点,马上......

    “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姚韦亚,我X你大爷!

    去医院的路上,我给许家豪打电话过去问清了情况。原来昨天某人暴饮暴食不讲究,再加上心情郁顿,两相刺激之下,阑尾君华丽丽地挂了。

    “你没拦着?”我不禁头疼。

    这一对小冤家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内乱也能整得两败俱伤。虽说现在挨刀子的是姚韦亚,但我敢用脑袋做担保,许家豪绝对比自己上手术台还要难受。

    电话那头的声音喑哑得不成调子,想必一宿未眠:“她会听?”无力感透过电波传来,我懂他的悲哀。

    “那你也不能由着她胡来啊!”路过米粉店,我让司机停下来等五分钟,“你把病房号发给我,我马上到。”

    待我提着三碗粉赶到中山三院时,已经将近八点。

    许家豪说年末病房紧俏,他们昨晚挂的是急诊,没床位了,出手术室就被安置到了临时床铺。

    他接过我手中的粉,看了两眼,嘴角抽了抽。

    “快快快,拿给我!饿死了!”姚韦亚见我来了,双眼直泛绿,“昨晚上那医生肯定趁着我不注意,把我胃里的东西给掏了个干净!”

    我还没吃早餐,随意找了个空座坐下,专心吃粉。可奈何她的话味道太重,我被恶心到了。

    许家豪坐在病床边上,挑了一筷子喂她,她却迟迟不肯张嘴。

    “怎么了?”他问,声音里的柔情蜜意可以拧出水来。

    好冷啊......

    姚韦亚皱着眉:“清汤粉啊!不吃不吃!什么味道都没有!”

    考虑到她是刚做完手术的人,我特意为她买了一碗冬菇鸡汤粉。

    “窑姐,你消停点儿哈!有本事把自己折腾入院,你就得接受清汤寡水熬几天的后果。”我忍不住嗤她,“谁让你作来着!”

    闻言,她不说话了,一手拉过被子把自己埋进去,不理我们。

    “不是说饿了么。”许家豪试图哄她,被我拉住了。

    “豪仔,你由着她,不吃拉倒!”这家伙近几年来被惯得无法无天了,傲娇得欠收拾!

    许家豪还想说些什么,我把他拉到一边:“你宠得过头了哈。”

    他却甘之如饴地笑开了:“不宠她干嘛,难不成打她呢?”

    “可不是!她就是该打,忆苦思甜,得让她保持曾经的‘糙汉作风’,好生养。”我瞥了床上的人一眼,忒没骨气了,见我们走开就灰溜溜地端起碗来,吃得跟猪哥似的!

    许家豪一双眼紧锁着娇憨的人儿,温暖得足以cosplay耶稣他妈妈:“这些年来习惯了。我不想改。”

    我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在大清早跑过来。

    实力虐狗啊!

    心塞塞的。

    “话说,我先前看到你和罗娜单独吃饭了。你们俩到底......”我岔开话题。

    他先是一怔,随即坦然道:“那次是她刚入职,老同学嘛,请她吃饭是应该的。”

    嗯,确实无可厚非。

    “你妈的意思很明显,让你和她处对象。你怎么想的?”

    离开医院时,我在电梯口碰到了顾行止。

    他本和一群白大褂边走边讨论着什么,瞥见我后竟甩下众人朝我走来:“怎么过来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窑姐做手术,我来看她。”

    “姚韦亚?”他想了片刻,漂亮的眉宇打着结。

    “嗯嗯。”记性真不错,我指了指走廊边上的病床,“喏。”

    他顺着方向望过去:“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昨晚,急诊阑尾炎。”

    他小幅度地颔首:“这几天病人比较多,病房不够用......”旋即,他又转向那群白大褂,“刘医生,麻烦你把那间空病房安排一下,签我的名。”

    “好的,顾院。”刘姓医生应诺,小跑着退场了。

    我惊诧:“这、这算是假公济私吧?”

    顾行止却没有正面作答:“你稍等,我跟他们交代两句后就去吃饭。”说完,他折返,回到了白大褂的队伍里。

    原来他是真的优秀,置身精英群体里也难掩气度和光芒。

    只是,我貌似没有特意过来约饭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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