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芬芬上楼,敲了敲唐彩心的房门,“彩心,彩心。”无人应答。

    犹豫再三,推门而入。

    房间里没人,厕所门紧闭,有水声,应该在里面。

    袁芬芬转了一圈后,停在她的床前,眼尖的她看到枕头底下有东西露出一角,细看露出病历两个字。

    病历?彩心生病了吗?思及此,袁芬芬可不管什么**不**的问题了,马上抽出来看,惊得她瞳孔放大,一看一想似乎理解最近的她为什么那么反常了。

    就在这时,唐彩心推门出来了,互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大家都静默了。

    唐彩心首先反应过来,快步向前,从袁芬芬的手里把病历拿回来,握在手里。

    “彩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袁芬芬看着空空的手,带着后悔,喃喃的说。

    唐彩心敛了敛眼睑,不甚在意的说,“没有关系的。”

    这回,袁芬芬反应过来了,抓住唐彩心的手臂,激动的说,“彩心,为什么你生病了都不告诉我们呢?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承担?你不相信我们吗?”

    唐彩心依然低垂着脸,不愿意直视袁芬芬的眼睛,无奈地说,“芬芬,我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不想徒曾你们的烦恼罢了。”

    袁芬芬更自责了,以前她总是认为唐彩心是一个自律性很强,很有主见的人,她感受得出她对她并不像小笼包对她那般死心塌地,她是抗拒的。念在她的身世可怜,以及父亲的承诺,再加上她除了心思重点性子冷点以外也没有太出格的行为,于是就这样吧,可是没想到的是,自以为对她放任自流就是对她最好的安排,现在她却觉得她做错了,她应该给予她更多的关注和关心才对的。

    唐彩心一看她的表情,心里大喊不妙,貌似有点弄巧成拙了,这个病历不知是触发了她的母爱神经还是关爱神经。

    唐彩心艰难的开口,“芬芬,你不需要这样的,我可以自己承担。”

    “不,彩心,是我以前太忽略你了。我应该给你多一点关心的。”袁芬芬还是很内疚。

    “芬芬,你对我已经很好了,真的。”嘴里说着这些肉麻兮兮的话,唐彩心的心里直作呕,再说下去她肯定要吐了。不小心还真打了个恶心。

    袁芬芬见状,罪恶感更重了,“彩心,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唐彩心赶紧摆摆手。

    “这样不行,我们得去找更好的医生,花多少钱都不要紧,还有,我们要告诉小笼包,不然她也会担心的……”边碎碎念,边拖起唐彩心往外走。

    这回换唐彩心着急了,看医生,肯定会穿帮的,得赶紧想办法阻止,于是停下了脚步,“芬芬,不用了吧,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听大不了这几个字,袁芬芬不愿看,差点红了眼眶,“彩心,你为什么那么不爱惜自己呢,你这样会让我们很难过的。”

    “呃。”

    “我们下去吧,这样的事你不应该自己一个人扛的,让我们陪你一起吧。”不顾她的反对,直接拖下楼。

    唐彩心没有办法了,见步走步吧。

    两个神色凝重的人走下楼梯,不同的是一个真担心,一个真着急。

    发现气氛不太对,李浩宇拍了拍小笼包的肩膀,朝她们努了努嘴。

    小笼包正想发飙到看到她们那样,什么话都吞回肚子里去了。“怎么了?她们?”小声的问李浩宇。

    “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她们肚子里面的蛔虫,哪知道那么多,特别是唐彩心的心思。“要不就是因为昨晚的事。”

    小笼包认可的点点头,应该是了。

    袁芬芬把唐彩心带过来后,让她坐沙发上,自己握住小笼包的手。

    小笼包先发问了,“怎么了?一个两个脸色那么难看?”

    袁芬芬看看唐彩心,看看小笼包,在小笼包的催促下,说,“小笼包,彩心生病了。”

    “生病了?很严重吗?彩心?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小笼包转头看向唐彩心,有些不满。

    “……”唐彩心没有说话,一脸委屈状。现在她的策略就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让她们自己猜自己想,免得自己说得过多露馅,毕竟自己还是不太善于说谎的。

    “好了,我已经说过她了,你也别再责怪她了。”袁芬芬制止了小笼包的责怪。

    “我并不是要责怪她,只是我们三个完全不需要那么见外。”

    “小笼包……”

    眼看两个人有愈吵愈烈的架势。

    “芬芬,小笼包,你们别为我吵架,”唐彩心还是觉得她必须说明一下,万一太过了更糟糕。“我的病并没有你们想的那般严重,我也一直有看医生坚持吃药,所以你们不用太过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别担心好吗?”

    “彩心……”袁芬芬还想再说什么,被唐彩心制止了。

    “芬芬,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是,如果你们太过担心我会觉得负担。”

    所有人都静默了,袁芬芬更是苍白了脸。唐彩心的话像尖锐的针在袁芬芬和小笼包的柔软的心脏上留下一个一个细小却绵密的伤口。

    也许是此刻太过沉闷的气氛让唐彩心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于是很艰难的稍加解释,“芬芬,其实我一向独立惯了,这个病让我,让我变得奇怪,所以,给我一点时间……”

    “我明白了。”袁芬芬无力的点点头,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我约了医生。”这样沮丧的袁芬芬她还是第一看到,她竟心生不忍,不行,她残忍的把这个念头压下,家里是呆不下去了,再呆她怕她自己会露陷。

    随着关门的声音落下,袁芬芬的身体像被掏空一般,跌落在沙发上,艰涩的闭上眼睛。

    小笼包则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她现在可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不由的望向李浩宇,企图在他那里找到一个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李浩宇接收到小笼包的无助,此时的他也是很纠结,三个女人之间的事情,本来就不好评价,貌似这次还涉及到个人**,听都不应该听的,更何况给意见。李浩宇选择摇摇头。

    小笼包见状,一脚踢向他的小腿骨,责怪也是泄愤,指指还在闭眼的袁芬芬,又指了指他自己。意思是为了袁芬芬你也得把事情解决了。

    冤枉至极的李浩宇摸着疼痛的小腿,心叹,这趟浑水是被迫淌定了。

    于是,斟酌了一下字眼,小心翼翼的开口,“芬芬,彩心得了什么病?”

    “对啊,”小笼包帮腔,“你只是说她生病了,到底什么病你又没有说。”

    “这个很重要吗?”袁芬芬依然闭着眼睛,有些有气无力。

    小笼包赶紧看向李浩宇,等他回答。

    “当然重要了,我们得知道是什么病,这样才能帮助她。”李浩宇小声的解释。

    “……”事关唐彩心的**,说出来合适吗?

    李浩宇看出了她的犹豫,接着说,“芬芬,你刚刚那么大张旗鼓的把她带我们面前来,**这个事你也不必考虑了,生病已是既定事实,我们也知道了这个事情,就差个病的名字而已,就算彩心要怪也没有什么好怪的了。”

    “对啊,芬芬,你这样藏着掖着我怪难受的。”小笼包找准机会开解。

    “多一个人知道可以多一个人帮助她,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多嘴之人。”李浩宇看着小笼包,摊摊手,意思是我尽力了,能做只有这么多。

    考虑一下后,袁芬芬给出答案,“她得的是**纤维瘤。”

    “……”李浩宇和袁芬芬一听病名字,都沉默了,的确是蛮尴尬的病,特别是被一个男人知道。

    李浩宇马上百度了一下,大概了解后,说,“芬芬,你也别太担心了,虽然有个瘤字,到那是良性的,做个小手术就没问题了的……”

    “我知道,”袁芬芬嗖的睁开眼睛,“我知道这个病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我伤心我难过的是,为什么彩心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她不如我和小笼包那般亲密,但我不至于把我们拒之门外,她,她到底怎么了?是因为我吗?我的不关心我的忽略,还是像她以前说的那样,我只有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袁芬芬说得又快又急,胸脯快速起伏着。

    小笼包不容她说完,紧紧的圈住袁芬芬,“芬芬,你不能这么想,我不允许你这么责怪自己,唐彩心的改变是她自己的原因,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小笼包,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呢?她是袁老爹送给我的18岁生日礼物,她是我的责任啊。”极力掩饰回归平静词句,却难掩内心的脆弱。

    是什么让她们走上这一步?亦或一开始她就错了,如果那时她坚定的拒绝父亲的安排,也许,今天的唐彩心已经过着她想要的生活,而自己也不用背负别人的人生。

    小笼包无言,却默默的红了眼眶,流出的眼泪凉了袁芬芬的脖颈也凉了她的心。她也是袁芬芬的礼物,也是她的负担,唯一一点不同的是她很坦然接受这种命运,她甚至是感恩的,因为如果没有袁爸爸的收留,她不可能如此健康快乐的成长,虽然她给自己下定义是一个附属品,但袁芬芬从始至终没当她外人,从来都是真心对待,所以她活得很开心也很满足,但,唐彩心,她不一样,她一向是不甘心的,她渴望更广阔的天空。

    李浩宇心疼得片片如刀绞,什么是爱?爱就是看着你心爱的人的时候,她难过你会感同身受。

    李浩宇半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这些事岂是他一个外人能明白的。感叹之余,为她被保护得很好感到幸庆,又为她不知道人心之复杂感到心酸。芬芬,人总是会变的,唐彩心也不会例外,她总不能永远都活成你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你不也变了吗?但你变得和她不同的是,你更愿意让别人接近,更有人情味。你知道吗?在大海边上那寂寞身影,让人忍不住想圈你在怀里细心保护,为你遮风挡雨,许你一世美好。

    成长之殇,来得那么措手不及,让这三个女孩在25岁的年纪经历成长的阵痛。

    此时的唐彩心现在楼底下,抬头望向6楼,袁芬芬所在的位置。迷离的眼神像冲过重重迷雾般后,愈发清明坚定,然后渐渐尖锐。袁芬芬,不要怪我。在追逐幸福的道路上,如果注定要辜负你,那,我也绝对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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