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凯用一只针管吸满了中国捕鸟蛛的毒汁,又将放在地下室的另一个角落的一瓶甲烷放在随手可即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靳凯停了下来,将地下室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搬到床边,坐下闭目养神,我几乎可以听到他有些凌乱的呼吸声。

    而他手上始终握着那只充满强烈腐蚀性毒液的针筒,并且保持着注射的姿势。

    时间似乎凝固,此时他已经完全可以置我于死地,只需要几滴毒液而已。

    他还在等待什么?

    这种将死而未死的折磨,太煎熬太痛苦,却只能坚忍地去承受,他要的不就是这种折磨人的快感吗?

    我看着他,肚子上的疼痛感使得他皱紧了眉头,咬了咬牙,但并未睁开眼睛,只是握着针筒的手有些微的颤抖。

    “你来啦。”

    忽然,靳凯睁开了眼睛,紧接着说道:“我也知道瞒不了你华远山多久,但是你来的速度还是比我想像的要晚了那么一点点,是投鼠忌器吧?”

    “你错了,我找的是你,不是她。”

    华远山的宏亮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人已到了地下室的门口,他的身后紧跟着许翘和袁圆。

    我极力地向上抬眼,瞥见华远山摊开了一只手掌,缓缓地将手心里的一个东西抖落在地上,是我胸前那颗被小翐拽下的纽扣,我还为此痛骂过那小王八蛋。

    原来小翐是用来给华远山通风报信的,是我错怪他了。

    华远山的目光快速地扫了一眼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的我,眉头跳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就象那一天他离开的时候,没有怨恨,也没有爱。

    内心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愧疚,五味杂陈。

    不管他是不是为了找我,在听到他的声音那一刻起,我就明白,自己死不了。

    靳凯同时也看了我一眼,嘲讽道:“心疼吧?华远山,你放心,很快我会让你更加疼。”

    他手中摆弄着充满着中国捕鸟蛛毒液的针管,指向床上的我,慢悠悠地说道:“只要你再踏入一步,我就让你的心上人立即融化。”

    华远山停留在门口,没有轻举妄动,同时许翘也紧紧地揪着拚命想往里冲的袁圆不放。

    “好一个乾坤八卦阵,好一个极阴之地,这株无极草养了有些年头了吧?”

    原来养在角落里的并不是一株纯粹的蔓珠莎华,而是所谓的“无极草”,它开得诡谲艳得触目,很难不引起众人的注目。

    靳凯呵呵一笑,甚为得意:“好眼光,正是传说之中的无极草,是我无意间从一位朋友那里得到宝贝。我花巨资买下这座园子,不仅仅是为和你做邻居,也是因为它正位于乾坤八

    卦的坎水位,正西位大煞之地最适合养育这株宝贝。你们看,它开得多令人赏心悦目啊。”

    靳凯笑着,走近了无极草轻轻一嗅,深深地一闭眼,一脸的满足。

    华远山则皱紧了眉头:“朋友?为了这株无极草,你逼得一个商人家破人亡并攫取了他的全部家产,让他的妻儿流落街头,却还在这儿大惭言不惭地称之为‘朋友’?靳凯,你不

    觉得自己正在亵渎‘朋友’这两个字吗?”

    他说着,眼光却瞟过了我的脸庞,而眉心的蹙点更深更紧了些。

    “靳凯,凶手果然是你。华远山,别再跟他哆嗦了,还不快把冷然抢回来?”

    袁圆拨开华远山站到了前面来,冲着靳凯吼道,从我有限的角度看上去,她漂亮的脸庞因愤怒而显得有一些扭曲,同时人也欲朝我奔过来,许翘又拽住了她的后领子一把拖到了后面去。

    华远山并没有动静,站在门边,抱着双臂,一副冷眼旁观之态,这让袁圆又气又急,呼呼吼叫着,又想冲破许翘的控制。

    “别添乱,你答应配合,才让你跟来的。”

    许翘的声调与华远山同出一辄,都是从冰窑里刚刚出来的,浑身上下都冒着冻死人的寒气。

    袁圆丝毫不肯示弱,反唇相讥:“要不是华远山答应找回冷然,涛哥又怎么会放他出来?”

    “呵呵,警方的办案能力越来越让我不敢恭维。”

    靳凯的脸上呈现一种变态的满足感,对警方的嘲弄语气又激怒了袁圆,扒开了许翘的手就要往里冲,又被许翘一把拽了出去,差一点站立不稳来个倒栽葱,二货的坏脾气一上来就要发作。

    “没看到靳凯手边的甲烷吗?你想害远山?”

    许翘挡在袁圆身前,袁圆又从她的身后往前进了一步,两个人在这种时候较上了劲,也越来越往室内近了一步。

    她们越往里走,靳凯握着针筒的手也更紧了,我的危险程度也更增加了几分。

    华远山叹气:“你们都出去吧。”

    两个斗鸡眼似的女人这才安静下来,乖乖地走了出去,其实,这个时候的我,更象一个斗鸡眼,迅速地转动着眼珠子,在他们几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的。

    华远山的视线扫过我之后就没有再停留在我身上,而是落在地上,那里应该有一摊残留的黑色物质。

    “从培育毒蜘蛛到提取尸体上的某种物质,用各种诡异手段杀人于无形,每天在我家附近徘徊,一次次置我于死地,靳凯,你究竟想干什么?”

    稍稍提高了声调质问靳凯,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正如他所说的,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不仅极度危险,而且已经疯狂。

    “我曾经整整十年的时间里背井离乡四处流浪,后来的十几年里我活的不是我自己,就因为你们华家,我连我妈妈最后一面都不能见。你说,我要干什么?”

    靳凯的脸庞此时扭曲变形,提起华家,他的愤怒之火立即腾地蹿起老高。

    他没有愧疚,没有为自己的罪恶行径而忏悔,反而却怪罪于华家使得他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送,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在你的逻辑里,你觉得九个人的生命要为你的背井离乡负责吗?你觉得杀我华氏满门全是我们咎由自取吗?我是不是应该站出来大声疾呼,说你没有罪,好让你回家陪伴你的母亲?”

    磁性的声音里带着颤音,华远山的悲愤在那一刻几乎无以自制,紧咬了双唇。

    我看着他用尽心力强将一腔怒火压了下去,面部渐渐地恢复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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