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淡定看着蓝屋里相拥而泣的两个人,直至看够了,缓缓地转过身,很优雅地走出蓝屋。

    借着蓝屋的灯光,还可以看得清一点点林中的小路,再走几步就是彻底的黑暗了。

    不,我不会逃。

    冷然的字典里最好的注释,那就是,逃也要逃得完美,逃得漂亮。

    我可以被击败,但我不会倒下,至少我不会在他与她的面前倒下。

    “太太。”

    是福伯的声音,他发现了我,而我迅速地躲到了椰树林里,他四处转悠着找不到我。

    果然华远山听到了声音从蓝屋内奔了出来,紧接着许翘也跑出来,在蓝屋前呼唤着我的名字。

    “可能是福伯看差了呢。”

    听到许翘对华远山的安慰,福伯比比划划地说明着,华远山将信将疑。

    华远山掏出了手机,我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夜的沉寂,于慌乱之中我扔掉了手机,向着石级下面狂奔而去。

    很远很远,还能够听到手机的铃声,以及华远山的呼唤。

    那一夜如风中飘絮,花重金求岛上的一名渔民用柴油轮将我送过了对岸,奔向溢园,找出了深藏着的“天堂露“瓶子,敲开了钟海涛的阁楼。

    在涛哥面前,却迟迟没有拿出“天堂露”瓶子,只是坐在他的阁楼里,静静地望着天空中依然默默朗照的一轮圆月,喃喃地自语。

    “今晚的嫦娥应该特别美吧?桂花酒很香很醇吧?吴刚与你相望几千年,为什么还不能打动你的心呢?”

    钟海涛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我的对面,和我一起静静地看着天空中那一轮圆月,脸上是恬适的温和的笑容。

    “谢谢你,涛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关心我,总是在我最失意的时候,默默地守在我的身边。”

    “吵架了?”直至这个时候,涛哥才笑着问了一句,我怔着,摇了摇头。

    “涛哥,你知道吗?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距离就象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缦,当你走近他,就会发现其实纱缦并不存在,有时候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就可以知道对面那个人在想什么,因为心和心之间已经没有距离。”

    我自顾自地说,涛哥安静地听,看上去倒也没有什么不和谐。

    “可是,当你转身,那个纱缦它就永远在那里,永远都无法再靠近,因为你会越走越远,直到看不清原来那个人的面目,而纱缦的后面也许原本就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人。”

    基本上是等于自言自语,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一个人坐那里,静静地听你讲,这就已足够。

    不想抱怨什么,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不懂这个世界太过纷繁芜杂有太多的形形色色,不同的人,不同的嗜好,不同的需求。

    你不能去责怪别人的特殊,因为,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的权利。

    但若象九公子那样抱着毁灭世界的报复心态活着,则是社会规则所不容许的。

    我揣着那只空瓶子,还是迟迟没有交出来。虽然我的心还是很痛很痛,却还是下不了最后的决心将华远山交出去。

    中秋节的烟火此起彼伏,天空中绽放着绚烂的花朵,向四周散开飘落。

    人生也不过如此,再绚烂也终将归于沉寂,但,它总是曾经绚烂过美丽过,它在盛放的那一刹那,带给过人们欢笑。

    华远山也曾带给过我无限的憧憬,给过我深深的感动,在我的生命中留下过美好的记忆,我很感激他,他在我的心里留下过痕迹。

    但是,以后不会再有。

    我也不会再流泪,因为我要为自己筑造一个坚强的屏障,去抵御未来那些更多更猛烈的伤害。

    我明白其实并没有人可以为我去支撑一片晴朗的天空,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就算涛哥也不行,我不能再依赖涛哥,这对他不公平。

    “冷然,来,我们也去放烟花。”

    涛哥大方向我伸出了手,我很自然地将手交到了他的手里,而此时,我的另一只手始终握着衣袋里那只“天堂露”的空瓶子,那上面有华远山亲笔写下的标签。

    热闹的街市人来人往,与半山别墅或者溢园那种高大上的豪宅不同,满街灯火辉煌,涛哥家门前更是热闹非凡,烟火的爆燃声和变化的花絮将整片天空都染成霞彩一般。

    邻居姑娘小伙们玩得不亦悦乎,他们一开始有一些尴尬,因为他们不知道是该叫我“涛嫂”还是“华太太”。

    我笑着对他们说:“叫我冷然。”

    我不是华太太,也不是涛嫂,我是冷然,一家三流小报的记者冷然,明天的报纸上会有我关于中秋节的专题,还有,会有这一夜的烟火的大幅照片。

    涛哥带着我加入了他们,又蹦又跳地疯玩了半宿,直至天空泛起一丝灰白,才静下来。

    我知道,天亮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事就是分别到溢园和半山别墅里,收拾起我那些简单的行李,不管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还在气头上,我都要回家去。

    天空已经渐渐地露出鱼肚白笼上了一层白灰色,新的太阳很快就会从城市的另一方爬上来,再过几个小时,这里又会是一整片热闹的海洋。

    “冷然,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你一定和华远山又发生了什么误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两个人总要好好地坐下来谈一谈,也许误会就豁然释去。冷然,涛哥希望你们好好的。”

    我点了点头,窝在涛哥的阁楼里,虽然很简陋,却很舒适,涛哥穿着警服的照片很帅气,但没有我熟悉的笑容。

    我会听涛哥的话,与华远山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明确地告诉他,我们俩不合适。

    秋阳朗朗照耀在这个城市的上空,这里原本就是一个繁华和悠闲的城市,在残忍的九公子出现之前,人们在这里生活舒适,平静安康。

    我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将“天堂露”瓶子悄悄地留下了。

    瓶子里的天堂露早已挥发殆尽,但涛哥绝顶聪明之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提取最有力的证据。

    经过金世纪大厦,反光刺得我眯起了眼睛,它依然是一座辉煌的王国,但是,再过几个小时,这座大厦将在顷刻之间轰然倒塌。

    我的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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