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溜溜地看着许翘拿着手机走出餐厅,刻意压低嗓音与华远山说着什么,从餐厅的窗口望去,许翘的身影在院子里来回地徘徊着。

    华远山仍旧将我排斥在他们的秘密之外,在所有我能够触及的地方对我处处设防。

    傻坐着一边数着饭碗里的米粒,一边愤愤不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等了三分五十二秒,许翘才走回来,将手机递到我的手里。

    如果他想和我说话,为什么不直接打我的电话而要让许翘转交?我很郁闷,有些小心眼,可我就是这么在意,觉得在他心里还是许翘比我重要。

    “冷然,怎么不说话?”

    华远山在那边似乎很着急,追问了一句我才猛地醒悟过来,告诉他我一切都很好。

    “冷然,有没有乖?有没有想我?”

    我抬眼望向窗外,天空中一抹彩霞正落向半山的小树林,月亮挂在树梢头,而星星却还隐没不见,更数不到第九颗星星。

    “嗯,我在数星星。”

    许翘很诧异地随着我的视线望向窗外,半片天空有彩霞的虹光,有刚上树梢的银月,哪里来的星星?

    “第九颗星星,还亮吗?”华远山轻声问着,我的心中又是一紧,他看到的天空和我一样吗?

    我的泪水又不自觉地奔涌而出,冲着手机直点头,说:“很亮很亮,冷然心中的第九颗星星,永远是最亮的那一颗。”

    许翘不再去天空寻找星星,而是默默地坐了下来,盯着我说话,仿佛从我的表情里就能够看到华远山的脸庞。

    “乖,等我回来。一定要听许翘的话。”

    关于第九颗星星的讨论很快就结束,华远山匆匆叮嘱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这时我才发现,来电显示上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他打一次电话,不容易。”许翘收回了手机,和我同样怔怔地望着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只能通过许翘来了解华远山此行的进展,她摇了摇头,神情相当沮丧。

    “还是一点都没有线索吗?”

    我这么问的目的,是想告诉许翘,对于华远山与她正在追查凶犯一事,并非完全不知情,我很想介入。

    而许翘的头摇得比先前更厉害,很坚定地告诉我,他们不想让我介入,完全是出于对我的安全考虑。

    “爱一个人却对他所做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许翘,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你与我换位想一想,能够那么淡然处之而不反反复复吗?”

    许翘点了点头,对我的话表示赞同,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同意将一切对我和盘托出,而是更加坚决地守住秘密,半点风声不透。

    “你好好的,他就放心,其他的,不用你费心。”

    许翘走出餐厅时将餐桌上那一捧已经逐渐凋谢的蓝色小花取下,又换上了一束蓝色的迷迭香。

    上一次我为许翘和华远山准备烛光晚餐的时候,将一束蓝色小花放在餐桌上,记得当时她的反应相当强烈,跑到院子里哭泣,还是华远山对她又搂又抱地才哄了回来。

    但自从那次之外,我发现,餐桌上永远有一束蓝色的小花,许翘总是很细心地将花儿摆弄成最美的姿态。

    每当她侍弄着蓝色小花的时候,总是微微笑着,象一个柔静温雅的女主人。

    “远山爱蓝色的小花,因为那是蓝屋的标志,而你,大概只是因为爱屋及乌吧?”

    对于我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不算礼貌的问话,许翘没有象往常一样反唇相讥,而是笑得非常温暖,只顾看着手里摆弄的花束。

    “等远山回来我会告诉他,你说他是一只乌鸦。你和他就是一对讨人厌的乌鸦,呱呱呱。”

    我也笑了,在这种情况下,不适合争风吃醋,更多的是对于我们共同爱着的那个男人的思念。

    当他安静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们的心在一起,共同祈求着他能够早日醒来。

    当他在远方,我们的心也在远方,共同祈祷他能够平安归来。

    有时候,我觉得许翘比我更爱远山,我总是因为对远山的各种猜测而渐行渐远,而许翘,永远都在他的身边支持着他。

    尽管华远山向我求婚,尽管我的无名指上已经戴上了订婚戒指每天在她的面前晃荡,也丝毫不能改变她留在他身边的初衷。

    “我负责帮他做所有的事情,你负责给他身心愉悦,就这样。”

    许翘淡淡地笑着,就象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脸上也没有特别的表情。

    对于这样的分工,有点可笑,这种三角关系,我还是无法接受,依照从前的脾气,我一定会一走了之,现在却是忍了又忍,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忍多久?

    让许翘走是不可能的,那最终的结果还是我选择离开吗?象从前一样,我选择逃离,她选择坚守与隐忍。

    忽然觉得愤愤不平,华远山是有多么的阴险和自私?明知道我和许翘都彼此介意,却仍然保持着这种纠结不清的关系,而他看起来却很受用。

    “其实,我们俩谁都不可能赢,对吗?”看着许翘细心地摆弄着花瓶里的蓝色小花,有点心不在焉。

    许翘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我,轻启珠唇:“我们俩为什么一定要争个你赢我输?这没有道理。”

    究竟有没有道理,我不知道,只觉得此刻许翘的表情非常怪异,一股自内而外涌现而出的忧伤在她的眉间久久散不去。

    那一时刻,竟然有一种想伸手去为她抚平眉间的冲动,象每一次忍不住去抚华远山的眉心一样。

    对于许翘来说,我大概是这些年里又一个冒出来的程咬金吧,相对于其他的一些“妹妹们”,我是最难对付的一个吗?

    手机铃声再次打破了沉默,是沈络绎打来的,他告诉我袁圆醒了。

    再也顾不上与许翘有一搭没一搭地争风吃醋,急匆匆地冲了出去,奔向医院。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我奔向亲爱的二货姐妹。

    许翘开着车追了上来,她很不情愿,但坚持要送我。

    我想,大概在她的心里,我才是华远山屋子上那只乌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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