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时刻,我的脸色一定是难看至极,在店员们的交头接耳之中,将钟海涛的手一甩,扭头冲出了福记珠宝店,差一点撞上了马路上行驶的车辆。

    “冷然,小心。”钟海涛随后追了上来,紧紧地攥住了我的胳膊,心有余悸地盯着刚刚飞速而过的一辆机车。

    我也呆了半晌,才返回神来,使劲甩开涛哥的手。

    “正如你所愿,华远山就是个花心大少、情场浪子,除了许翘还有欧阳秋或者更多,现在你满意了吗?可我告诉你,华远山不算如意郞君,你也不是!”

    站在福记珠宝店的门前,大街之上,我一点也不顾形象,冲着钟海涛怒吼着,与刚刚那副小鸟依人般的娇娇女完全判若两人。

    来来往往的行人只是稍稍侧目,并不以为意,在人们的眼里,只不过一对闹别扭的情侣而已。

    吼完了我便开始后悔起来,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伤人,又是只顾着自己发泄,满口胡言乱语,丝毫没有顾及涛哥的感受。

    “对不起,涛哥。”一边向涛哥道歉,一边又止不住泪流满面。

    “还是这么爱哭,哎,这水笼头就是关不紧。”钟海涛轻叹着,疼惜地为我轻轻抹去泪水。

    可是,被他这一抹,我的泪水更是汹涌而出,他索性手袖子来擦,好声好气地安慰着。

    “好啦好啦,哈哈,这就好啦。”

    一直蹲在珠宝店门外摆着地摊卖廉价“珠宝”的小贩看着我和涛哥,忽然大声笑着鼓起掌来,反令涛哥不好意思急忙收回了手,我不高兴,拉起他的袖子直接往脸上擦。

    他有点哭笑不得,说:“我不是如意郞君,是好哥哥,对不?”

    我抹干了眼泪,笑了。

    “嗯,是最好的好哥哥。”

    这是钟海涛不得不为自己做的定位,尽管心中难堪,但仍然努力地做着适合冷然的“好哥哥”,我对他既是感激又是歉疚。

    “华远山他……”涛哥正开口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

    因为此时张可可从珠宝店里跑了出来,冲着我和钟海涛笑问:“二位不是要订制耳环吗?这款虽然是五年前的款式,但钻石永远不会过时,你看,每一颗都是货真价实的。如果二位有意……”

    不等张可可说完,我和钟海涛异口同声:“五年前?”

    张可可似乎发觉失口,急忙于打起了哈哈,笑容满面地应付着我和钟海涛,让我们再考虑一下订单,说会给优惠什么的,然后急匆匆地跑回了店里。

    我和涛哥面面相觑,都觉得张可可话有蹊跷,疑心顿起。

    钟海涛带着我大大方方地离开福记珠宝店门前,走向停车场,但走到街角的时候,便又折回来,悄悄回到了福记附近的商铺。

    张可可还站在福记的大门前,正翘首张望着呢,看样子似乎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张姐、张姐。”店员唤了两声,张可可才如梦惊醒般。

    “张姐,他们已经走没影了呢。”

    “哦、哦。”张可可清了清嗓子,交代了店员几句好好工作之类的,匆忙进入经理办公室,我和涛哥紧随其后。

    这一回涛哥亮出了他的警官证,并示意不许声张,几名店员惊得张大嘴巴却不敢吱声,眼睁睁看着我和钟海涛一起走入了珠宝店的内堂。

    内堂并排着几间贵宾室、经理室和员工更衣室,一般顾客是不允许进入的。

    “叔,我都按照你交代的说啦,一字不差。”

    “嘘——”福记珠宝行经理张鑫立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钟海涛迅速带着我避到了隔壁的员工更衣室里。

    果然张鑫起身走到门口向外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随即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不巧的是,此时更衣室里竟然有个店员正在换衣服,见到我和涛哥进入,吓了一跳,捂紧了嘴巴没有喊出声来,涛哥的脸上一红,进退两难。

    不过那个女孩似乎相当冷静,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后,招呼我和涛哥过去,指了指墙上一面穿衣镜。

    顺着穿衣镜的边缘竟然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小缝隙,透出一丝光线。

    那个女孩指了指隔壁,又指了指自己的衣架上挂着的女性内衣,我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这间更衣室与经理室相连,经理张鑫是个老色狼,竟然在墙上凿了一条细缝,每日偷窥姑娘们更衣,但如此一来,经理室的动静在更衣室这边也同样尽收眼底。

    这位姑娘早已有所察觉,一直隐而不宣,其实也正是因为可以反过来透过这条神秘的缝隙掌握张鑫的秘密,张鑫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上了。

    “叔,不用这么紧张,客人早就走了。”

    张可可觉得张鑫小心翼冀的动作有些滑稽,不禁笑了起来,一屁股坐上张鑫的办公桌上,一只**来回地晃荡着,裙底风光尽现。

    涛哥退了一步,刚好与我撞在一起,脸庞碰在我的唇上,觉得热乎乎的,涛哥脸上又是一热,耳根都红透了。

    “严肃点,这事儿不是玩笑。”张鑫瞪了亲侄女一眼,坐回他的办公椅,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抽出十张来推至张鑫面前。

    张鑫眉开眼笑,将钱收入囊中,甜甜地说:“谢谢叔。说几句谎话就给这么多钱,以后有这好事叔还叫我干呗。”

    张可可说完仍意犹未尽,凑近了张鑫,在他耳边说:“当年华总明明带着个貌若天仙的美女来订的钻石耳环,也是华总亲自带着美女来取走的,非得要把美女说成是个丑八怪。哎,骗人家小姑娘是要折寿的。”

    张可可说着,捏了捏刚到手的钞票,又觉得心安理得:“管他呢,折寿的是华总又不是我,对吧叔?”

    张鑫笑了笑,从缝隙中看到,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可可,你见过那个美女?”

    “见过。叔你忘啦,五年前的那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就接了这个大单子,叔你还给我一大笔奖金咧。那可真是个大美女啊,美得入骨、艳得惊人,那叫一个迷人。刚才那个不起眼的小妞和她一比,都不知道差她几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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