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络绎的摄影室平时是不对外的,沈络绎每年有大半的时间在外面游荡,带回来大把有用没用的相片,然后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思考与学习。

    那些照片发表在光影时刊上,总是引起摄影界的轰动。

    有时沈络绎也会接一些跟拍情侣或婚礼的活儿,收入也蛮可观,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快乐无比,脸上永远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明媚如春光。

    这一次他从大西北回来之后,是受到袁圆的启发,办了一个摄影展。

    摄影展很成功,沈络绎名声大噪,受到一些企业的邀请,要求为他们的出专题摄影展览,但都被沈络绎一一地回绝。

    袁圆对此无数次翻白眼,因为沈络绎放弃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够吃够用就行。”沈络绎十分洒脱,这是我一直对他很是欣赏的地方。

    袁圆最后一次朝着沈络绎翻白眼,恨恨地说:“养得活我就行。”

    沈络绎的笑声在整个工作室里回荡:“那当然,不仅养得活你,还养得起一打孩子,你尽管生就是。”

    随着着沈络绎的笑声,门外响起更大声更灿烂的笑声,是钟海涛如约而来,他仍然不折不扣地履行着对我的保护职责,接送我上下班。

    他从未提及华远山报案的事,照片事件仿佛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引不起任何涟渏的小雨滴,从他的脸上我看不到丝毫与往日不同。

    原本以为我会很尴尬,在见到钟海涛那么灿烂的笑容,立即释然。

    也许正如沈络绎说的“都什么年代了”?相爱的人在婚前上床,早已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大家都习以为常吧。

    袁圆和沈络绎以及钟海涛那富有百分百感染力的笑容带着我渐渐走出了失恋的伤痛,虽然每到午夜梦回时,还是会痛到无法呼吸。

    一次次地从梦中惊醒,哭喊着远山的名字,只因为他跌落石级时的情景成为我心中一个永远抹不去的印记。

    醒时总是看到妈妈坐在我的床头,忧虑地摇着头叹息。

    “妈妈,我不小心把他弄丢了。”我哭着投入妈***怀里。

    “孩子,如果他不属于你,迟早都会丢的,如果他是你的,迟早也会回来。就象你小的时候放在连衣裙口袋里的玻璃弹珠,不小心弄丢了,怎么也找不到。可是有一天你会发现,它就在某一个角落里,静静在等着你重新将它拾起。所以,孩子,你要做的,就是等待。”

    爸爸总能够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我最有力的人生的提示,就象他时常说的那样,睡一觉,海阔天空。

    我重新躺下,安静地入眠。

    听到走出阁楼门外的爸爸对妈妈说:“记得她丢了弹珠的时候,哭了好几天,可后来找回弹珠的那一天,早就有了新的玩具,也不会再觉得弹珠是最好的。”

    童年的往事我一点都不记得,可爸爸妈妈总能够记得我们童年的那些糗事。

    但华远山不是我口袋里的弹珠,他是我心尖的痛啊。

    就算爸爸妈妈也无法理解那种不断袭来的刺痛,却总是要用更多的笑与欢快来掩饰和伪装。

    所以,在沈络绎工作室里,有时候我会笑得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大声,笑到他们都停住看着我,尤其钟海涛。

    笑着笑着,会觉得自己的笑声十分刺耳难听。

    对于他们的反应,我报以微微一笑,但我自己知道,那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山山水水谁是木头人,嘻嘻哈哈谁是哑巴。”

    那天听到摄影室门外的童谣声时,我和袁圆都愣住了,拔腿冲了出去。

    原来是小区里一群小孩正在玩游戏,大灰狼大声数着“一二三”,一步步跳向离他最近的人。

    我和袁圆不禁哑然失笑。

    “姐姐姐姐,我们一起玩吧。”

    一个小女孩向我们招呼,我和袁圆二话不说就加入了他们。

    沈络绎摇着头,笑得比谁都响亮。

    然而笑声在瞬间戛然而止,一个重物“砰”地一声,从空中飞落下来,就掉在我们玩游戏的草坪上,是一个穿着白天鹅舞裙的小女孩。

    孩子们惊得四散逃走,我和袁圆更是吓得躲在沈络绎的身后。

    警察和救护车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但那孩子早已经没了呼吸。

    “是五楼画家的孩子。”

    我好像见过这个女孩,他们一家曾经散步从我的眼前经过,那孩子很有礼貌地喊我“姐姐”。

    小区里围观的人们议论着,都说是五楼一位名叫王德润的画家的女儿。

    可是,这个时候,五楼没有任何动静,也未见到画家的人影。

    那位画家也曾经来过摄影室,记得沈络绎介绍他是“本市最杰出的画家之一”,就是名字土了点,但这不影响他的才华溢出我们美丽的富春江。

    接警的是钟海涛的刑警队。

    多方联系画家无果,而五楼的邻居神经叨叨地跑来说,王德润的手机铃声从他的家里传出来。

    钟海涛立即警觉到不寻常,冲上了五楼,我和袁圆跟在钟海涛后面凑热闹。

    王德润家的门被撞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画,一个身穿白天鹅舞裙的小女孩赫然展现在我的面前。

    女孩纯净如水,双手向前,微微向前倾身弯腰,动作优美,白色的舞鞋更如点睛般衬托女孩如舞之精灵。

    我不禁为之动容,女孩优美,画家更是倾心而作,令人赞叹不已。

    可是,一想到如今这个女孩躺在楼下的草坪上,不禁心生悲凉。

    “记得我曾经跟王德润说过,有个这样的女儿人生才算圆满。”

    沈络绎说着打算走向那幅画,但被把门的警察给拦住了。

    从钟海涛凝重的脸色和警察忙里忙外的情形,我断定王德润一定也出了事。

    袁圆凭着一身警服以及她与钟海涛的哥们关系,混了进去,但没几秒钟就脸色苍白地跑了出来,大吐特吐。

    原来王德润被发现赤身**躺在浴缸里,两根手指插在电源盒内,被烧灼成乌青色,已确认死亡。

    王德润的妻子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巾帼政要,此时正在千里之外为本市的招商引资事业而奔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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