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客厅虽然恢复了原样,但那些原本模糊的粉笔画人形也被我们踩擦得乱七八糟了,在我的眼里更显得纷乱、如群魔乱舞,尤其赵老爷子的身形,更加的狰狞。

    我扶着钟海涛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的额头滚烫,伤口也裂开,很可能受到了感染。

    “这样不行,要想办法处理伤口。”

    华远山上二楼在赵老爷子的卧室里找到了一个备用的医疗箱,虽然药品过期,但诸如酒精和器械之类的还是可以用,就准备在钟海涛的肩膀上“动武”了。

    可是,情况似乎更糟,钟海涛死活不肯当着我的面脱衣服,我的倔脾气上来又是死活不肯走开。

    华远山只好把钟海涛抓住,强行将他的上衣给扒开了给他清理伤口。

    “别,等一等。”

    华远山刚刚用镊子挑开钟海涛肩膀上破烂的衣服碎片,钟海涛便“哧”地一声,疼得皱紧了双眉。

    伤口很深,当时钟海涛是直接下向用他的身体阻挡了我向下落的速度,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傻的人呢?如果扎中的不是肩膀而是心脏……

    “涛哥一定很疼。”我的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握紧了他的双手。

    “好啦,就知道你会哭鼻子才不让看,你在这里,他就是疼死也不敢吭气儿是不是?”

    确如华远山所说,钟海涛真的很疼,可是又不肯在我面前露怯,咬紧了牙关也要硬挺着,可是,他的肩膀抖得厉害,华远山几次停下等他平静。

    “涛哥,都是我害你受伤,对不起。”

    我放开了钟海涛的手,走到他的身后将他抱住了。

    钟海涛怔了一下,但渐渐地平静,肩膀不再乱抖。

    可是,可是,现在是给他清理伤口的那只手在乱抖了。

    原本是真心实意地想让钟海涛平静下来,没想到刺激到华远山了。

    我终于发现有办法治华远山了,于是故意不识相地叫道:“远山,你别抖呀,看你都把涛哥弄疼了。”

    华远山白了我一眼,继续手上的活:“我又不是专业的医生,要弄得好得上医院,救护车又上不来,钟队长,你忍忍啊?”

    下手超狠,钟海涛“嗷”地一声惨叫,华远山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要不是现在这个局面,我真的很想给他一顿爆揍。

    为了与华远山斗气,我将钟海涛抱得更了紧了些,华远山处理伤口的手下也没轻没重的,反而令钟海涛吃了更多苦,最终爆发惨叫:“我招谁惹谁了我?”

    好不容易包扎好肩膀,华远山收好药箱,坐在一旁歇气,我依然抱着钟海涛。

    “都包扎好了,还抱着干嘛?”

    “我多陪涛哥一会儿。涛哥,你好点了吗?”

    双手并没有放开钟海涛的双肩,而是故意地抱得再紧一些,暧昧得令人想入非非,明知道旁边那双眼睛里早已是火冒三丈。

    钟海涛这时极力地退避着想挣脱:“我好多了,冷然,你去休息吧。”

    “嗯,涛哥,你好好休息,等雨停了我们一起下山。”

    放开了钟海涛,从华远山的身边擦肩而过,坐到离他们远一点的位置,就在窗口下看着窗外瓢泼的雨帘。

    心想着,华远山,跟我斗,看谁狠?

    “华兄……谢谢啊。”什么时候华总、华博士都不算了,变成了“华兄”?

    华远山可不买账,脸冷得快把人冻僵:“不用谢。她都抱你那么久了啦,我没弄死你就已经不错了。”

    “还说没有?下手那么狠,就差杀了我啦。”

    “我上辈子欠你们两个的。”

    华远山很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来,故意地拍了拍钟海涛受伤的肩膀,带着一些疼惜之色,说:“以后别逞能。还有,冷然不懂事,你不要介意。”

    嗯,好像这句话才是最关键,抱一下而已嘛,可别往心里去哦。

    是提醒,也是警告。

    钟海涛躲避着华远山的故意侵袭,但仍不失倔强:“我救冷然是我自己的事,我乐意,跟你无关。”

    我坐在窗下,冷眼看着两个男人斗气。

    钟海涛的肩膀包扎好之后象一个勇士一般不肯倒下,而华远山坐在招财童子旁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遮住了眼睛,我看不到此时他是在休息还是在思考什么。

    “那个客人,就是你。”

    钟海涛于长久的沉寂之中忽然一语惊天动地,我张大嘴望向华远山,他则不慌不忙地回答:“是的,就是我。”

    继而华远山长叹一声:“如果那天夜里我能够警觉一点,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的眼睛扫视着地上那些被砸烂的茶杯碎片,那里还有一些残存物,也许某一只杯子就是他曾经用过的,某一片碎片上还留存他的痕迹。

    然而钟海涛对我摇着头,除了墙上那几个黑点之外,这里并没有华远山的蛛丝马迹,这就更加令人怀疑。

    华远山显然也跟上了我们的思路,目光从地上的碎片收回,望着钟海涛淡然回应:“赵家的人习惯喝凉茶,我不喝。”

    与华远山相处的这些日子,也知道这确实是他的一个习惯,不喝凉茶。

    “但我还是中了招。”

    华远山的脸上现出懊恼之情,陷入了回忆:“那种气味很淡很淡,若有若无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回家的半道上,就知道雾海楼一定出事了。”

    按照华远山的说法,案发当晚赵家人与他一样都中了致幻剂的招,偏巧这个时候进了一伙盗贼,他们也在无意间吸入大量的致幻剂,清醒之后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看到死了一屋子人便吓得逃之夭夭。

    这伙盗贼很快就被钟海涛的警队抓获,但他们至今认为赵家一家七口人都是他们杀的,而实际上,他们的确是在致幻剂的作用之下自相残杀而亡。

    这也就是为什么钟海涛在破案之后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而华远山每日苦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背后那双黑手究竟是谁,赵老爷子一直小心防范最终还是难逃魔爪。

    “淡淡的香草味,似有若无。”我喃喃着,在地下室的时候,我闻到的不就是这股清香吗?

    华远山吃了一惊,抬眼望向我:“不,不是香草味,是另一种……我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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