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夫人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毕竟的确嘛,李老夫人给李四娘一万两银子做嫁妆,你要不满意,不去找李老夫人要钱,找李三夫人算哪门子道理?

    但李大夫人之所以来找李三夫人,还不就是因为她不敢找李老夫人废话嘛,毕竟她也清楚,那是李老夫人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所以她就算心里不满,跑去跟李老夫人抱怨,说她不公平,只会惹恼李老夫人,到时别惹的李老夫人不高兴,将手中所有的私房都给了三房,那就不好了。

    李大夫人不敢得罪大财主李老夫人,自然就只能找李三夫人撒气了,要是争吵一番,李三夫人觉得惭愧,能分她一点,那就更好了。

    所以这会儿虽知道李三夫人说的合情合理,但李大夫人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就此罢休的话就得不到好处了啊——当下便恶狠狠地道:“你休想将这事推到老太太身上去,也不知道你们是使了什么手段骗来的,我劝你将这钱交出一半来,那这事我就算了,要是不交出来,哼哼!今天这场喜事还能不能办下去,那我可就说不一定了。”

    她也知道这话不能让外人知道,免得传出去让她名声难听,所以便拉着李三夫人进了里屋,屏退了外人,她私下跟李三夫人说的。

    这也是她得到消息后,也不顾今天是三房大喜的日子,跑过来找李三夫人说这个的原因,因为她知道,今天是李四娘出嫁的日子,估计李三夫人也不想在今天这样的好日子里出什么事吧,这样一来,她拿李四娘的喜事要挟李三夫人,李三夫人要不想在自己女儿大喜的日子里出什么意外,就该老老实实配合自己。

    李三夫人听了她的话,脸色不由难看了起来,显然很不满李大夫人说的话,但很可惜,李三夫人不是那么容易吓倒的人,当下李大夫人便听她淡淡地道:“你要真敢不办就去做吧,会有什么后果,你也是清楚的吧?你要不怕被人议论你为了霸占侄女的添妆,就停办了侄女的喜宴,你就去干吧,我不拦着你。”

    这蠢女人,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得到她,让她真的让女儿交出老太太给她的五千两添妆?事实上李大夫人根本不敢在今天的宴会上使什么手脚,要真敢她不给钱,她就不接着办了,她的名声就要在京中臭不可闻了。

    李三夫人知道对方只是吓唬吓唬自己,并不敢真的不办,所以自然不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李大夫人本以为自己拿李四娘的婚事要挟李三夫人,李三夫人肯定会缩了,然后给自己钱的,一想到一下子能得到五千两银子的外快,李大夫人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加快了,结果李三夫人竟然没被自己吓倒,反而这样说,这下可就把李大夫人将住了。

    的确,她还真不敢停办,毕竟这种事要传出去,她以后甭想出门了,这个情况她懂的,要不然也不会让李三夫人屏退外人才跟她说这事了。

    不过让她就此罢休,她也有点不甘心,所以当下李大夫人看李三夫人这样说,还想垂死挣扎,道:“你就这样不在意你女儿的婚事?要知道我要真停办了,那你女儿一生一回的大喜日子,可就要毁了,到时你不怕你女儿怪你?”

    李三夫人冷笑道:“我要真按你说的,让女儿交出老太太给她的五千两添妆,那才是害了她呢,反正我话就搁在这儿,你要真不怕后果,你就那样干。”

    ——当然她是有预案的,如果李大夫人真罢工,她会亲自上阵,继续操持女儿婚事的,自然不会让女儿的婚事出现问题,让女儿怪她,哼,这蠢女人也太看的起自己了,以为自己一罢工,她就拿她没办法?她当她是很重要的人么?要不是她是当家主母,府里事都是她在操持,她完全可以自己操持婚事,根本不需要她,毕竟让她操持,还让她捞了一遍钱,对她有什么好处?她不操持还刚刚好呢,她自己操持,钱还落不到她手里了,所以李大夫人真要作死,她不拦着。

    李大夫人哪想不到这一点呢,她也知道,如果自己非要坚持罢工,那不但得不到那五千两了,只怕连这场婚宴能得的油水也得不到了,眼看着李三夫人根本不受威胁,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了,于是李大夫人的脸色不由沉了下来,甩手走了,不再继续纠缠了。

    木槿看李大夫人阴沉着脸,从里屋出了来,便知道李大夫人估计在李三夫人那儿没讨得了好。

    李大夫人心情正不好,一出来,迎头又看到自己以前的丫环木槿,现在人家成贵人了,还成了三房的靠山,想到这儿,李大夫人的心情就更不好了,对木槿也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得罪不起木槿,所以虽然对木槿没什么好脸色,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木槿看李大夫人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也不以为意,毕竟现在心情不爽的是李大夫人又不是她,所以她有什么好介意的,再说了人家虽然脸色不好,但又没说她什么,她就是想找她的麻烦也缺少借口啊,总不能说她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吧,那传出去别人还不要觉得她太嚣张了,毕竟难道人人见了她都得笑脸相迎么?

    李三夫人看碍眼的人离开了,当下又笑着招呼宾客。

    略过这件小风波不提的话,李四娘今天的婚宴办的还是很盛大的,当然主要是李三夫人有钱,又愿意为女儿花钱,自然能办的风光。

    木槿吃过饭,送走新嫁娘,便回了来。

    回来后,想起当年在忠勇伯爵府的那些事,就不免想到了老太爷身边的金珠。

    记得金珠当年曾说过,被李大夫人等人卖了,等有机会就会想办法要回卖身契,再寻个良人嫁了,然后等安顿好了,就来找她。

    但现在都两年过去了,金珠也还没来找她,这让木槿不由想着,金珠是不是事情不太顺利,毕竟她虽然换了好几个地方,但她回到周家村,然后现在成了临江王妃的事太稀奇,金珠要真想找自己,回周家村一打听,马上就能打听出来自己在哪儿的,要找她的话,不可能找不到的,现在没来,木槿便想着,是不是她的情况不太好,要是这样的话,看在金珠人不错的份上,她该帮她一把的。

    之前她没嫁人时,无论是在周家村,还是在清安伯爵府,都没心思管其他人的事,之后嫁给了赵垚,不久又怀孕了,也没来得及管这些事,现在算是清闲点了,木槿便想着,她是不是该看看金珠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说干就干,当下木槿便将张嬷嬷找来,给了她一个地址,让她派人去看看,一个叫金珠的妇人,是不是还在那家府上。

    当年金珠被忠勇伯爵府的人卖出去后,因为漂亮,又被人牙子卖给了某个商贾为妾——金珠这样的漂亮姬妾,被忠勇伯爵府的人卖了时,自然不可能按下人的价格卖,而是按美人的价格卖,这样钱就多些,而人牙子买了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将她们卖给人做下人,毕竟卖去做下人能得几个钱,所以一转手,自然也是将她们卖给人做姬妾的,所以这便是金珠才从忠勇伯爵府出来,没去给人当下人,又是当姬妾的原因。

    而当时金珠来木槿这儿取走存在木槿这儿的银票时,金珠是留了那个商贾的地址的,虽然她当时说,她不会在那人家呆很长时间,准备想办法要回卖身契,再寻个良人嫁了,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到这事,所以还是将新主人的地址,跟木槿说了,让木槿如果想见她,可以去那个地址找她,所以这会儿木槿让张嬷嬷派人去找金珠,便是给了她这个地址。

    因为有地址,打听起来自然方便,所以第二天张嬷嬷便将金珠的情况跟木槿说了。

    张嬷嬷脸上有些同情地道:“金珠卖给那个叶家不久,叶家的生意就出了问题,她想赎身出去,然后被叶家发现她手上藏有上千两银子,就将她辛苦攒的私房抢了去维持叶家的生意,说是她的卖身契在他们手上,人都是他们家的,所有的东西自然就该是他们家的,之后金珠没钱了,就没法赎出去了,还一直在那叶家呆着呢,只那叶家大妇是个厉害的,金珠很是受了些苦。”

    木槿听说那叶家竟然这样对金珠,不由皱眉,当下便道:“派人跟金珠接触一下,问她愿不愿意出来。”

    金珠只怕肯定是愿意的,毕竟她当年就是这个打算,但她不能不问当事人的意思就自作主张,所以还是要问问的。

    而且这样问了后,是金珠要走,不是她强行赎人,叶家之后也就不敢在外面造谣,说临江王妃用权势拆散人家夫妻了。

    “如果金珠愿意,便去跟叶家说说,要是我们府上赎金珠,要花多少钱。还有金珠那一千两,也请他们还给金珠,要是不还的话,就说公堂见,到时我可以给金珠作证,那钱是金珠入府前就有的,不是进了他们府才得的钱。”

    她要不是临江王妃,而是普通人,哪怕有钱,估计手头紧的叶家,也不会轻易放人,要敲诈她一大笔的,但她现在是临江王妃,还是昌平王爷的外孙女,这身份的优势,不用白不用,毕竟她可不想再像在忠勇伯爵府时那样,花百倍的钱赎金珠,要知道,金珠卖进去的价格可不低,有好几十两,百倍,那就是几千两了,她凭什么给叶家那样的人家几千两呢,给忠勇伯爵府上千两,她都觉得太亏了,更何况还给几千两了,所以她便让张嬷嬷抬出临江王府的旗号,问叶家,临江王府赎人,他们准备要多少钱,相信他们不敢狮子大开口,说一个高价,然后得罪临江王府,甚至昌平王府的。

    张嬷嬷明白木槿的想法,当下便道:“老奴会安排好的。”

    因为木槿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再加上叶家不过普通商贾人家,不像忠勇伯爵府是勋贵人家,所以木槿不需要像之前救丁香出府时,需要亲自上门,只需要派张嬷嬷去就成了。

    “不过也不要价格给的太低了,让他们赔本,免得他们在外面说我们仗势欺人。”木槿怕张嬷嬷他们抬出临江王府的名头,对方要是不敢要多少钱,赔本,甚至不要钱就将人给了她,那也不是她想看到的,毕竟她不想传出个仗势欺人的名头,将来遭御史弹劾。

    张嬷嬷道:“老奴知道的,小姐放心。”

    此时金珠所在的叶家。

    金珠正小心翼翼地给叶夫人奉茶。

    不怪她这么小心翼翼,上次她给她端茶,明明端的好好的,但叶夫人故意没接住,掉地上了,然后便说她手没拿稳,不会侍候,拉下去打了十板子,现在伤才好,她自然不想再被打十大板,所以自然要小心翼翼,手将茶盏端的紧紧的,生怕叶夫人再玩那一套。

    这次叶夫人倒没玩老花样——不过她玩了新花样。

    当下叶夫人接了茶,抿了口,然后便将盏子砸到了地上,发脾气道:“怎么这么烫,这是想烫死我吗?!来人!将这个意图烫死主母的贱人拉下去打十大板!”

    其实当然不烫,但鸡蛋里挑骨头还不容易吗?这茶水,就算不烫不冷,她也可以想说烫就是烫,想说冷就是冷,就算你说不烫不冷,她就要说烫了冷了,你能奈她何?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所以这会儿金珠看又要被叶夫人打板子,没去争辩说茶水不烫的废话,只一迳求饶道:“求夫人饶了婢妾,婢妾下次一定用心做事。……”

    金珠一边求饶一边心里愁苦自己的遭遇,想着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她根本没想过当叶老爷什么姬妾啊,是叶老爷自己买的,关她什么事呢?你嫉妒丈夫有其他女人,你打你丈夫去啊,打她有什么用呢,就算将她打死了,只要叶老爷不喜欢她,没了她金珠,也还有银珠铜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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