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玲沉默了,她也不能不承认老爸说得有理儿。“放心,爸明天回校工作了,每天有了保障;你也有贵人相助,连被扒窃的工资,也能失而复得,就意味着我们管家要转运罗。所以,不要担心。

    ”“对了。

    爸,你说得那个佤主任。

    是不是这样高?这样瘦?”

    管玲比比划划的,因为,她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张喘家,碰到的她那个妹夫,自己还特地假帮朋友之名,委托过她的。

    “嗯,嗯。

    就是这样高。

    这样瘦。”

    老爸认真的看着,点着头,这让管玲放下了心。看来,张喘说话算话,找了她的妹夫,她的妹夫也办了这事。

    哎张喘。

    喘喘大姐。

    麻烦了。

    明天上班第一件事儿,就是当面谢谢她。快吃饭时,管娃才背着书包进了门。老爸一看,皱起了眉头:“又跑到哪儿撒了野?衣服怎么撕破啦?这额头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儿?”

    管玲一瞧。

    可不?

    昨天才换的校服,衣襟被撕破,像开了个小天窗。

    管娃额头上有好大一缕血痕。看来事先擦过,可没擦干净。管玲走过去蹲下,拉住了小弟:“告诉姐,又和别人打架了?”

    管娃就老实的点点头。

    老爸一拍桌子。

    大吼到。

    “老子和你姐姐,一天这么辛苦,你还不好好读书,信不信老子揍死你?”管娃就畏惧的往姐后前躲躲,老妈也轻声说。

    “管娃呀。

    你可要听话哩。

    我们可都指望着你哩。”

    老爸越发生气了:“快说,和谁打架?”“爸!”管玲回头,责备的叫到:“你听管娃说嘛。”又拉拉小弟。

    “给姐说。

    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可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下届的班长人选哦。”

    管娃这才擦擦自己鼻子,上面立刻留下一道黑印:“我们排队离开学校后,我负责送女同学回家,路上遇到了几个外校的留级生,就冲着女同学哇哇叫。

    吓得女生大声尖叫。

    还哭了起来。

    于是,于是,我就冲了上去。”

    管玲明白了,摇摇头,抓起几张抽纸揉成团,轻轻替小弟擦拭:“你呀管娃呀,人不大,却知道保护女同学。这固然好,可也不该和别人打架呀……”

    吃饭时。

    老爸若有所思。

    不断地瞅着女儿。

    快下桌时,终于忍不住问到:“小玲,帮你找回工资的那个左长,多大年龄?”“挨边儿四十吧?”管玲不以为然。

    替小弟拈一筷子菜。

    温柔到。

    “吃完了,做作业,今天作业多吗?”

    “和昨天一样。”“他老婆呢?”“听说车祸死啦。”“一个人?”“还有一对儿女,读初一。”“爹妈还在吧?”“在呢,就是我们馆领导哦。哎爸,”

    管玲突然抬起头。

    两颊浮起一缕红晕。

    “你问这干嘛呀?”

    “嗯嗯,随便,随便问问。”老爸支吾其词。这让管玲更加生疑,晚上展转难眠……第二天中午吃饭时,管玲对张喘表示了感谢。

    “喘喘。

    谢谢!

    请代向佤主任致谢。”

    “没事儿,一个科室嘛。”张喘漫不经心,管玲惊奇的发现,乐燕燕第一次不在她身边,一个不太熟的别科室的男子,坐在乐燕燕的位子上,津津有味的埋头吃饭。

    “那辉煌,你去啦?”

    “嗯,哎喘喘,”

    管玲猛然回过神。

    舀一大勺饭菜,端在胸前:“你刚才说什么?”“我说那辉煌餐厅,你去没有?”狠狠一勺子喂进自己嘴巴,管玲边嚼边看着对方。

    “你怎么知道我去不去的?”

    “地球人都知道呗。”

    张喘笑到。

    “你那天一出门,大家都说,你到辉煌扯皮去啦,都替你担心呢。”管玲有些不高兴了,怎么我到哪儿,同事们这么关心?

    我可没给任何人说过呵。

    大约是看到对方陡变的神色。

    张喘解释到。

    “以你的性格,不会不去问。如果哪个外人也这么打听我,我也一定去的。”管玲皱皱眉,没说的,张喘肯定是把这事儿给同事们聊过。

    要不。

    大家为什么这么关心?

    张喘,院长夫人,一面帮了自己,一边却口无遮拦,这?

    这让管玲颇感到不好再说什么了。“还有,小玲呀,你说的那个被小佤勒令,不准再到学校上班的朋友,是谁呀?”

    管玲眯缝起了眼睛。

    蠢!

    真是愚蠢!

    管玲,塞翁失马,安之祸福?当初,你怎么就忘了,人家佤主任不会想起是你老爸?想起了自然会告诉自己的姨姐儿。

    即是讨好。

    也是本能。

    即然如此,还借口是自己的什么朋友?

    真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管玲知道自己干了件蠢事儿,因为,同事们本来并不知道自己老爸,竟然是力夫……

    那个别科室的男子走了,。

    一个人过来。

    一屁股坐下。

    “喘呀,玲呀,在单挑哦?”是胡蝶。二人抬头看看她,小丫头纹了眉,还描了眼线和唇线,看上去,比原来娇憨了许多……

    “蝶呀,有男友啦?”

    张喘伸勺在她盅盅里舀舀。

    舀出一小瓢肥肉和黄豆,喂进自己嘴巴。

    关心的问到:“搞得这样漂亮,女为悦己者容哦。”“还没!喘喘老姐,不晦你老说,我对男人没好感,下半身动物,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

    “唉唉拜托!”

    张喘夸张的叫起来。

    “你叫我什么?我很老吗?我才比你大十岁哦。”

    管玲和胡蝶,不由得都笑起来。“再说,你不喜欢男人,难道喜欢女人?搞了大半天,原来你是同性恋哇?”

    管玲迷惑的眨眨眼。

    半老徐娘也知道同性恋?

    这可是个敏感的话题哟!

    原以为只在校园里谈谈,没想到就这场合也聊起啦,院长夫人啊,真是口无遮拦,以后和她说话得注意点。

    小丫头满不在乎。

    舀一勺子喂进自己嘴巴。

    含混不清的笑着。

    “是啊,我是想同啊,可没人和我同啊。要不,你和我同吧?”左手伸伸,搂住了张喘粉颈:“该怎样同呢?”

    看到有人注意到这边。

    张喘脸红了。

    拉掉她的胳膊。

    “我怎么知道?要不,你问管玲,管玲是大本生,懂得比你我都多。”胡蝶笑嘻嘻的望过来:“玲呀,知道不?昨天,白雪奶奶还问你呢?”

    “问什么?”

    管玲有些感激的看着胡蝶。

    幸亏小丫头的思维跳跃了。

    要不,真够自己狼狈的。同性恋,在中国可是个敏感性话题,公开聊它?只怕有人报告上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

    我自己对此也只知道个大概。

    真让我说?

    不但说不清楚,而且,怎么开口啊?“问你情绪隐定没有?还邀请你去玩儿。要不,今天下了班去?反正我也没事儿,我就不想回我外婆家。一回家,她就唠叨,烦死啦。”

    张喘碰碰她。

    对管玲挤挤眼睛。

    “把那个‘外’字去掉就好啦,你不想回,也得回,由得着你小性子?”

    小丫头眨巴着眼睛:“为什么要把那个‘外’字去掉?去掉了,不就成了婆家?可我没有婆家哦。”管玲不忍再看胡蝶的傻样。

    忙笑到。

    “蝶呀,一言为定。

    下了班等我。”

    “不见不散!”“见了也不散!”啪!二只手掌拍在一块儿。羡慕嫉妒得张喘连连摇头,叹息:“瞧瞧,瞧瞧哇!说到哪,就到那!自由啊!

    我们哪得一比?

    仅比你俩大十岁啊!

    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上吊算了!”

    张喘端起盅盅离开了,二女孩儿瞅着她略显肥硕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回过头,相视一笑。胡蝶瘪瘪嘴巴。

    “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呢?

    玲呀。

    张喘和乐燕燕同了好久,你知道不?”

    管玲睁大了眼睛,瞟瞟四周:“嘘,你乱说些什么?也不怕被人听见?什么同不同的?”胡蝶若无其事,丌自笑嘻嘻的。

    “瞧你。

    树叶落下都怕打破头。

    没那么严重!”

    可放低了嗓门儿:“二人同了多年,一个鼻孔出气,是乐燕燕自己给我说的,她还想和我同,我才不干呢,一个老女人。可这二天,二人闹翻罗。”

    管玲瞪着眼睛。

    仍然敢不相信。

    一个院长夫人,一个院党委书记太太,二人竟然同爱了多年?这可能吗?不过,再想想二人平时的蛛丝马迹,又好像胡蝶并不是在玩笑?

    想着。

    却问着。

    “为什么要闹翻?”

    “还不是为了权?”小丫头轻蔑的笑笑:“现是院长说了算,一枝笔签字。听燕燕说,她老公好几次晚上回来发脾气,说汤院不给自己面子,故意卡着不报帐。”

    “下班见!走吧。”

    管玲站起来。

    尽管潜意识里还想听,可该上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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