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罗歆有很久没到自己家里窜门。

    老妈又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只怕想找她,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然。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罗歆说得有理,如果自己不去也不及时回话,那么古老师,完全可能再给另外的女生打电话联系。

    自己心里也明白。

    早有好几个美女学生,对古老师虎视眈眈。

    跃跃欲试……

    朱朱这才暗暗承认,自己确实早爱上了古老师。嗒!粉色的手机盖弹开,修长白哲的手指头,在温漫润滑的机身上一抹,电子通信录被点开了。

    “古老师。

    您好!”

    “哦朱朱。”

    大学老师中气十足,抑扬顿挫:“我在上课,能否?”“下课后我再打来。”嗒!朱朱弹上机盖,茫茫然坐在床沿,有些伤感。

    不过才一个月。

    仿佛就过了十年。

    我老啦!

    我成了真正的校园弃妇。难怪歆歆要嘲笑我?哦我的校园,我的寐室,从此,真是别啦。下午四点左右,一大歇风牵着一大片乌云驶过,天空变得凉爽湿润。

    那恶狠狠的灼热。

    顿时没了威风。

    灰溜溜的躲到了树荫下。

    朱朱穿着自己最喜爱的衣服,一件浅翠底荷留白的春秋衫,下面是直管高腰裤,足蹬搭耳粉花布鞋,端庄雅观,落落大方,拎着个小棕色挎包,出了校门。

    这些年。

    在上级领导的关心扶持下。

    三小越来越好。

    操场地上的细土,换成了黄绿塑胶;教学大楼耸起在操场后侧,每个窗口上的空调,白灰相间,整齐划一,离得老远就可以看见,像一串串快乐的音符。

    一大丛一大丛的美人蕉。

    摇曳在校训牌周围。

    赏心悦目……

    正是最后一节课时,操场上的老师带着学生在跑步,一股股年轻的热气,掠过朱朱身畔,让她感到一阵阵激越。

    “朱朱姑娘,出去呵?”

    几个抬着树木的后勤工人,边走边招呼。

    “天热,紫外线光强,要打伞哟。”

    朱朱站住,礼貌的摇摇手:“好的,谢谢!”一个吭哧吭哧,挑着二大筐树苗的中年工人过来,瞅见朱朱,便停下,一面拿手抹自己额上的汗珠,一面招呼着。

    “丫头,朱朱。

    走荫凉处哩。

    晒黑了,不好看哩。”

    朱朱往美人蕉的叶下移移,笑到:“贺伯伯,挑树苗呀?一个人挑这么多,不累吗?”隔壁邻里的贺伯伯,慈祥的看着朱朱。

    “早挑完,好做别的。

    朱科吩咐下午必须把树苗栽下去。

    好赶上今晚的雷阵雨哩。”

    “不听他的不行吗?官僚作风。”朱朱吃吃的笑着,加快了脚步,与古老师约好的是四点半,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他自己怎么不挑呢?”

    贺伯笑笑。

    一脸皱褶。

    闪闪发光。

    “傻丫头说傻话哩,你爸爸是科长,是领导,哪有领导大热天挑树苗哩?哎朱朱姑娘,这天怕要下雨哩,记着带雨伞哩。”

    朱朱己快走到校门口。

    回头大声答到。

    “谢谢!贺伯再见。”

    校门口,夹着个黑皮包的老爸,还有几个校领导,正围着一个胖乎乎的高大小伙子,讨论着什么?朱朱走拢,女校长正巧抬起头来。

    “哦朱朱姑娘,出去啊?”

    朱朱只好站住。

    “您好,步校长。”

    这一来,大家都抬头来瞧她,朱朱和那个胖小伙眼光一照面,头立即扭到了一边,竟然是小皮球!众领导七零八落的夸奖着古典朱朱,小皮球则充满钦慕的望着她,什么也没说。

    老爸春风满面。

    得意催促着女儿。

    “去吧去吧,你不是要出去哩?哎怎么不带雨季?要下雨了哩。”

    小皮球就像变戏法一样,飞快地从自己的提包中,抓出把灰布伞,塞给老爸:“朱科,给。”老爸接过,顺手递过来:“早些回来,要不要我来接你。”

    朱朱一侧身。

    正好看到古老师站在人行道上。

    对自己招手。

    忙一低头:“不要。”冲了下去。一身运动装的古老师,看到朱朱跑过来,拖着一身金光,不慌不忙的迎过去:“刚好,没迟到吧?”

    朱朱摇摇头。

    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

    这是她离校一个多月后,第一次看见古老师。

    不知怎的,朱朱鼻子一酸,有一种莫名的委屈。好在对方马大哈,只是礼貌的对她笑笑,向后伸伸手:“上车,天太热,慎防中署。”

    朱朱笑了。

    回头指指校门口的一堆人。

    “他们都让我带伞,说是要下雨了,只有你怕我中署,真逗。”

    古老师朝校门口瞅瞅:“人缘挺好的,有人关心是好事哦。上车。”紧走几步,拉开一辆小车的车门。一股凉气合着车载Cd幽幽的歌声扑出,像在欢迎和拥抱着朱朱。

    朱朱低头钻进了后排座。

    可进车厢一刹那,回头瞅瞅。

    老爸和小皮球,正惊讶的望着自己呢。

    “春花秋月何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朱朱惬意地回家似的,往靠垫上一倚。

    “虞美人啊!”

    嘎!

    古老师扭动了车钥匙,得意的答到:“08版,新古典配乐,花了我二百大洋哦。朱朱同学,请坐好了。”扑!小车向朝左前方,慢慢儿滑了出去。

    第8章好心坏报一

    在“下午茶”和罗歆朱朱分手后,管玲漫无目的顺街闲逛。

    二个死党呢?

    有着温馨和富有的家庭。

    没有贫困,焦虑和牢骚满腹,在虎视眈眈的候着;而自己?咳!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人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

    却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想起家里,管玲就有一种无形的疼痛。

    许是老爸精明能干和老妈勤苦耐劳的基因,小管玲自幼聪明,领悟力极强,对文字和形象思维,有着特殊的爱好。

    15岁。

    管玲是县重点高中的初三女生。

    她以一篇“也谈等待戈多”的毕业命题作文,夺得全县文科第一个满分。

    县文化馆长,后调到本市某区任区文化馆长的左翼馆长,对管玲大加赞赏,热情鼓励,怜爱有加,亲自指点,竭力推荐。

    正是在左翼馆长的影响和热爱下。

    小管玲坚定了要当“作家”的自信心。

    随着左馆长的升迁调走,管玲也考进了本市重高。

    然后,毫无悬念的考进了×大学中文系。这期间,她和左馆长的关系一直没中断。只不过,成了本市文化大区文化馆长的左馆,时间实在太少。

    再不能像在县里。

    时时召见小才女。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管玲自己的学习也紧张,久而久之,二人就淡薄了。进了重高,视野的开阔,思想的提升和同学们相互间的比对,让管玲对自己的家庭,有了一种俯瞰怜悯的新认识。

    此时。

    包工头的老爸,春风得意,志得意满。

    经济上,倒不显得有多捉襟见肘。

    可那气质上,却和那些动辄处座局座部级的同学们,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这一度让管玲很迷茫,也很忧伤。

    她知道。

    自己的家庭,如果这样下去。

    将永远只能是在社会的最低层,令人嘲笑和鄙视。

    于是,开始有了整合资源,帮助和提升爸妈素质的打算。谁知努力一番,毫无效果,反倒受到老爸严厉的呵斥。

    “我看你就是忘本哩。

    甭说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就是嫌我和你妈落后,老土,拿不出手哩?读了几天书,就以为自己是凤凰?还变成了公主,高人一等?老子费心供你上学求知识,可不是让你自以为是,学一身城里人的臭毛病。与其这样,还不如回乡下哩。”

    这让管玲绝望。

    这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界线。

    原本不是可以轻易打破的。

    这就让她在同学们,特别是在罗歆和朱朱面前,有种矮人一等的感觉;在三姐妹貌似平等,亲密无间的帷幄之后,是暗自的比对和轻蔑的鄙视……

    尔后。

    老爸出事。

    一个晚上,就被生活打回了原形。更令管玲恼羞交加,欲哭无泪。

    所以,毕业越临近,她心里越烦乱,瞧着罗歆和朱朱聊到毕业后回到家,好好休息疯玩的兴奋模样,可怜的管玲,只想伤心哭泣。

    至于作家梦?

    勤苦学习,艰辛奋斗的才女管玲,有些无奈。

    更觉得还有长长的路要走。

    除了前年灵光乍现,上了“收获”之后,任凭自己怎样努力,寄出和发出的稿件,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姐!”

    管玲抬头。

    竟然是小弟。

    “给我五块钱哩。”“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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