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训奇在一次乘公交车回来的途中,听说有一个可恶的人贩子集团不知贩卖了多少人的人体器官,害得那许多的人家变得家破人亡了。他回家后打开电视的法制频道看新闻,那里面也正在放着人贩子如何的残忍的把很多的青年、有的还是未成年人的器官给无尝的割去了,一般都在小医院和没有资质行医的医院就对那些被拐的人进行了器官摘除手术,更有的人贩子就在一个个私人的诊所里对被拐骗来的人进行器官摘除,被摘除了器官的大部分不能健康的成长,有的因无钱无工作,直接死亡了的也不在少数。

    高训奇根据这个情况,把其归纳整理写了篇微型报告文学发到了当地的法制刊物上,引起了一些权威的重视。

    高训奇依据新闻内容整理:这会儿北方的雪刚化没多天,天冷的很。

    女人不是本地的。那个带着又大又旧的登山包的女人,穿着看上去脏兮兮的灰色羽绒服,约莫四十。在这座北京市治下的小县城的公园深处,她面色苍白,孤独地站在风里,像等什么人。

    公园里孩子们奔跑嬉戏,扔扔没化的雪捏成的球。累了她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孩子,看着飞鸟。拿出包里的大瓶水,灌几口。和流浪汉差别在于,她会理好自己的头发,也是身上唯一的光点,那头乌黑的短发。所以这让她看上去不那么像流浪汉。

    她在公园长椅过了些天,每日来晨练的李大爷几乎都能看见她。有时甚至会给她点东西吃。也有人议论,好好的怎么睡在这,不会是有啥毛病吧。

    待了两个星期后,女人终于在湖边洗袜子时自寻短见被人报了警。

    为什么这样说,其实女人一开始是想洗袜子,可她搓啊搓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股脑跳水里去了。

    这下能围观的都来了。有人报警,有人发愣,有人拍照,就是没人救人,大概都嫌水太冷咯。眼看女人快淹死了,人们都在推脱谁去救,幸好这时一个大汉跳了进去把扑腾入水的女人捞上岸。

    警局人少,县城里案子不多,警察没有十分钟就赶到了。从警车下来一位高大的年轻警察,一位大肚子的老警察。

    被救后女人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双手抱臂直哆嗦。她抬头看了眼警察同志,问她话也不吭声。听知情人士李大爷说,她都在这住半个月啦。女人现在的状态是不适合说话,看样子事情不好办,便把她带回了警察局。

    坐在副座的老警察亲切地想和她谈谈话。

    “你不是本地人吧?怎么就想不开了啊?”

    “我很久没接过事情啦”

    “不说话也没关系,待会儿我们去喝杯热茶。”

    “……”

    车继续开,掠过白茫茫冷清的街道。

    女人来到警局。副座老警察招待了她,让她把行李放下,年轻警官稍微提了提,摇摇头。高大男人都嫌重的,这个女人是怎么背动?

    县城的警局不大,褐色木桌上的文件摆了一层,旁边放着带锈的印花水杯。老警察弯眼笑眯眯,意思她坐下。给她切了壶热茶,随意擦了擦头发,脱下羽绒服,拿了毛毯裹着。

    “你从哪来?叫什么?活得好好的,干嘛想不开啊?”他自然扣起十指,慈祥不失威严。

    “黄兰英……家在常德。”

    捧着热腾腾的茶,女人慢慢升起暖气,才说话。

    他喝了口水打量了一番女人。

    他才注意到,女人眼神飘忽,显得茫然,像几天没睡好觉。半干的头发黏黏巴巴,样子加倍憔悴。凤凰?湖南省那个常德?老警察有点惊讶,一个人跑来那么远,总不能是为了来睡大长椅再跳湖吧。

    “常德?湖南人呀?我老家也是那。跑到这么远的地来做什么?打工?你那背包,是放了几斤秤砣?”发现是老乡,更是来了趣,开玩笑道。歪歪头看着她,随后挺起胸脯一脸严肃,“我姓陈,这的局长。当然,你要有苦衷,尽管说出来。”

    局长笑了笑。

    “我……我来找女儿。她十几年前,失踪了。”

    女人低下头,又抬起。

    “包里……是衣服和日用品,和她小时候最喜欢打的铃铛小鼓。”

    局长沉默了一会。

    “找孩子……多少年了?”

    女人抓抓衣袖,“十二年。”

    断断续续的谈话,老局长不时叹气,瞥向窗外,又叹口气。这十几年不知女人吃了多少苦,甚至招上过骗子。听她说到最远的地方,竟是往内蒙古去了。

    孩子在1990年冬天丢的。女人从兜里拿出一个钱包,取出最隐蔽格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脸蛋圆圆扑扑,两条小辫子绑着翘。穿厚棉袄,花棉裤,手里拿着根糖葫芦,谁瞧也觉得可爱。女孩身后那间老屋是家,照片背面写着,唐琦琦,四岁照。女人说,这是孩子丢那天拍的。女人还说,她在家院子里玩沙时被拐的。

    她当时听见,孩子大叫了一声,“妈妈——”。而女人在厨房炒菜,锅油翻滚,抽不开身。再加上想着小孩大概是突然的情绪,她也没理会。

    “可等我端着热腾的汤出去时,孩子……孩子就没了!”

    只有沙地插着的糖葫芦棍。

    女人吓了一跳,汤被摔地七零八落。顾不上那么多,先喊了几声,空空荡荡没有回应,便像疯了般冲出去到处找孩子。

    剩下只有地上落的糖葫芦棍,融进沙地的汤,和碗的碎片。

    陷入回忆的女人说着说着,眼眶红润,却流不下泪。满是自责。睡不好觉加上也没少哭,现在该是没什么力气了。

    “孩子他爸呢?”

    “他爸以为我疯了,不愿意一起来找。我知道他也苦,孩子丢了,他全怪我。很久没联系了。”

    女人苦笑。

    老局长摇摇头,点根烟缓缓吸了口,再拧灭。毕竟作为人民警察的他发誓过戒烟。

    “你为什么去公园?不先来警局?”

    “我四处打听消息,网络也发,几个星期前有个北京号码打电话来,她说可能是我女儿。在那公园见面……我身上的钱只够车费,万一找着孩子,我要带她回家的。”提到孩子,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再加上人生地不熟,旅馆太贵了。可我等了那么多天。电话没再来过,我这有号码,手机又没话费……”

    接着说起,女人有些慌神。那样失去全部希望一般,大概就是她当时想跳湖的原因。

    “有想过是骗子吗?现在骗人的,手段那是层出不穷。”一直没说话的年轻警察耐不住了,他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虽然最后一次联系比较久,但我再确认一遍地址时打通过一次。”女人急忙摆手道。像不愿接受这听上去才现实的说法。

    这可是救命稻草啊!

    “这样,我们替你打个电话。”

    女人感激地点头,拿出叠好,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张。

    拨通电话,仿佛连接上了另个方向的生命线。在一声声显得沉重的滴滴音中,老局长盯着女人,摇头打算放下电话时,那头接了。

    女人伸出因为激动而发抖的手,接过电话。

    “喂……?”

    “你好?请问是?”

    女人一时说不清,年轻警察接过了电话。

    “你好,是这样,你是不是联系过一位找孩子的母亲,现在在我们局里。麻烦你来一趟?”

    “哦……?对,因为处理些事没赶到约定的时间,本来想今天去……好的,请等会儿我马上过去!”

    电话那头听到和警察局有关,似乎思考了什么,年轻女孩的声音,有些急切,挂了电话。

    但这下让他们都放心许多:警局里好心的警察,一位坚强的女人。

    女人手里握着旧照片,痴痴看。

    “唐琦琦的母亲,对吗?”

    从外面进来一个披着头发的女孩,清纯可爱。女人闻声反头,征了好一会,才起身。对照片,又姑娘的脸,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的确很像,很像。

    “是,是你对吧!都长这么大了……!”

    女人带着颤声,掩不住欣喜,多年憋在心底的情感一下爆发,热泪盈眶。

    她把照片交给女孩,“这是你小时候,还记得吗……肯定不记得了吧!一转眼就过了这么多年……啊,瞧我这人。”女人太高兴,敲了一把自己脑袋。

    女孩微微笑着脸,说不出的表情,看了照片,背面的名字,动作却出人意料。不是紧紧抱住,倒还顿时跪下,对着她大哭起来。

    老局长和年轻警察一副不解,刚才还在感动的,失散多年的母女相认,不应该啊。女人也不明白意思了,赶忙扶她起来。往木凳上一起坐了。

    女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擦去眼泪,“没错……我记得这个名字,这座老屋,就在梦里。可惜我不是您女儿。”

    女孩的话让他们惊呆了。

    “什么?”

    “心脏病……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四岁那年动了手术。心脏来源,医院那方也说不清。从那以后不时会做噩梦,模糊看见老房子和这个名字……”

    听到这老局长像明白了什么。虽然不太让人相信,但人摆在这。这是连孩子尸体都找不到的器官贩卖案。

    “简直是人性泯灭!”

    老局长不忍心地大叹一声。年轻局长低头握紧了拳。

    女人楞楞的看着她,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心脏……?手术?”

    女人才明白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靠这颗心脏活到了现在,心脏来源总觉得可疑,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来确定这件事……”女孩声音断断续续,“虽然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希望能像您女儿那样,我会一直汇款给您,直到这颗心脏停止跳动。”

    大家都沉默了。女人默默点了点头。

    第二天女人踏进了火车站。

    老局长不知道还能帮女人什么,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年轻警察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女孩去送了“母亲”。

    火车渐行渐远。女人红着眼角,鼻子酸酸,痴痴呆呆地透过窗看着仍在对她挥手的女孩,说不出滋味。抱唯一希望来,又是获得了什么,又是扑了场空。知道了不如不知道的真相。脑中满是孩子的笑容。

    只怕是得不到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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